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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等待著李老爺子的審閱。李家的前堂中正大氣,作為會客之所,前堂的簡單而冷硬。整齊擺放著的木質桌椅,古董架上錯落的造型古樸的古董,以及角落里紅的像是著了火一樣的一樹血珊瑚雕的紅梅,除此之外,李家的前堂再無任何裝飾。所以,這個時候,沙沙的紙聲成了前堂回蕩著的唯一聲響。半響之后,李老爺子翻到了候鬏畫著玉蟲的草稿的那一頁。候鬏并不知道玉蟲具體的形態,可是一時手癢,就憑著幼時的印象和自己的想象畫了很多草稿。李老爺子很有耐心的看了下去,并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候鬏關于玉蟲的畫稿很厚,李老爺子一頁頁的翻著,偶爾遇到的一頁,他還會伸出手指在空中無意識的描摹輪廓。李斯橫重生以來,和自家老爺子相處的時間最久,他不知道自家老爺子對候鬏的設計是否滿意,但是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可以看出來,自家老爺子的心情似乎不錯。和玉蟲有關的畫稿很快就翻到了盡頭,因為候鬏最近的主要精力都是圍繞著這幾塊玉蟲的構想,余下的幾頁草稿也是和那塊龍石種翡翠有關,所以很塊,李老爺子就翻完了候鬏的素描本。“噠咯”一聲,李老爺子將候鬏的畫稿放在了桌上。“爺爺。怎么樣?”站在一旁的李斯橫幫候鬏開口詢問。他的小少年很在意他爺爺的評價,這一點,李斯橫沒有細細觀察候鬏的神情,就還是知道。事實上,站在一旁的候鬏已經雙手沁汗,緊張到說不出話來了。畢竟,縱觀整個玉雕界,能夠親自得到李戰的指導的,又能有幾個呢?而這樣一個幾乎是所有玉雕師的理想的玉雕界傳奇,就在他面前,手里拿著的,就是他的草稿。即使自覺神經粗壯的候鬏,也忍不住開始緊張起來。李老爺對候鬏笑了笑,卻搖了搖頭。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李老爺子才開口“這小子氣運沖天,打稿的技術也不孬,但是這幾塊玉蟲要真是給他弄,就要糟蹋了?!?/br>這話說的很不留情面了,李老爺子說完便開始兀自喝茶,只是若是撥開裊裊的茶煙,就能看見他用余光盯著候鬏的眼睛。候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呼出。氣流吹起了他額前的碎發,一瞬間露出少年光潔的額頭,有一瞬間繼續遮蓋住。對于這樣的結果,他有心理準備。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且在意自己的程度,所以,他很明白,即使經過這幾個月的嚴酷訓練,以及緬甸一行的洗禮,他也不過僅僅是達到自己前生的程度。生死走過一輪,卻沒有什么進步。有的時候,候鬏這樣自嘲??墒亲猿氨澈?,他也不是不沮喪。李老爺子的話不留情面,但是更讓候鬏清醒。他不甘心僅僅是恢復前生的水平的,今生他有更敏2感的手指,有更優渥的環境,所以,必定要搏擊巔峰。李老爺子的眼光毒辣,話語也并不留情,但是,卻讓候鬏心悅誠服。他把李老爺子放在一旁的本子收回包里,沖著李老爺子微微躬了躬身,說道“老爺子您說的是,我現在的水平的確不行。如果要達到能夠雕刻這玉蟲的水平,我至少需要十年?!?/br>候鬏這話說的中肯,和以往有些呆萌的形象迥然不同。李斯橫難得呆愣的看著候鬏,不知怎的就覺得,自己的小少年長大了,在自己不知不覺間,也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卻帶著自己對他的期冀,漸漸長大了。李老爺子瞥了一眼表情變幻的孫子,對候鬏笑了笑“十年?”候鬏慎重的點了點頭。李老爺子撥弄著手上的馬鞍戒指,良久之后輕聲說道“恩,要是你自己摸索,的確得要十年。但是,若是長在我眼皮底下,或許五年就夠了?!彼穆曇艉茌p,在空曠的前堂里,卻仿佛是鐵釘落在了地上。候鬏的眼神一亮,但是隨即,又有些失落的一點一點暗淡下去,最終仿佛沒有聽見李老爺子的碎語一般,對著李家爺爺鞠了一躬。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人總是要靠著一些固守的堅持,才能夠走得下去。而候鬏不以為自己高尚,只是,師門如此,不容背棄。他若是在李老爺子眼皮底下成長,雖然對于整個玉雕界的年輕人來說,都是難得的機會,可是難免就要拜李老爺子為師。他已經有師門,可是,候鬏并不認為,僅僅是一輪生死,就能夠割舍掉自己和師父的情分。所以,他必須拒絕。即使那種拒絕會帶來無法彌補的遺憾。李老爺子皺了皺眉,想要說些什么。卻忽然瞥見,自己慣于沉默的孫子對自己輕輕擺了擺手,出于一種爺孫之間的默契,老爺子最終沒有追問什么。拋開李斯橫不談,也拋開所有前塵和羈絆不講,李老爺子是真的覺得候鬏這孩子很有靈氣,功底也扎實??墒?,就仿佛已經成年卻被人發現骨骼清奇,適于習武的孩子一樣,若是沒有高人指點,那他很難寸進。不明白候鬏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常年浸1yin在玉雕界的李戰一眼就看了出來,候鬏的筆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斷層。靈氣有之,技巧有之,卻缺少了一種常年練習而造就的感覺。那種感覺飄忽不定,藏匿在每一道婉轉的刻痕之中。可是,對于每一個玉雕師來說,這種感覺甚至比技巧更重要。少了它,所有的作品就都是空中樓閣。而之所以這種感覺的把握容易被忽略,是因為它并不需要刻意去培養,隨著玉雕師入行的年歲增加,它自然而然的就會顯露出來。因為太過尋常,所以容易被忽略。候鬏對此隱約明白,但是,他卻無可奈何。有一句話說,書到今生讀已遲。齊墨曾經用這句話來形容候鬏,說他的天分是前世帶來的。雖然師出無名,但是一語中的。候鬏跟著自家師傅苦練多年,侯家的小少爺在他來之前卻沒動過刻刀,所以,候鬏如今唬一唬外行人,甚至是同輩的玉雕師都可以,但是真的到了李老爺子這樣德高望重的老玉雕師面前,卻原形畢露了。李老爺子想要教給候鬏的,也正是如何和歲月爭馳,如何快速的培養這種經年累月才能磨練出來的感覺。這孩子尚有顧慮,李老爺子也不強求。到了他這個年紀,很少有事情能夠讓他急躁和強求了。眼下的情況,雖然有些棘手,但是待他和他家孫子商量一下,總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