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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到今生讀已遲。許多天分,就合當是天生帶來的。候鬏在玉雕方面的天賦,簡直就宛若神跡。至少,齊墨敢肯定,除了侯鬏,任何一個剛學玉雕的人,是無法做出李斯橫手指間夾著的這個小玩意的。齊墨并不知道的是,就算是這塊玉料是出自一塊近乎是白送的原石,不必考慮原料的價格,若是按照候鬏前生動手雕刻的價格,再加上他親自拋光所收取的費用,這一指長短粗細的煙嘴也絕對是價格不菲。李斯橫將齊墨遞過來的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動作里少了幾分他抽煙的時候的自我厭棄和尷尬,添了幾分瀟灑不羈。夜色昏沉,但是借著天臺上的一盞燈光,還是能夠清晰的看見李斯橫手指間夾著的那一汪湖水似的藍色。然而李斯橫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種得了一個愛物就要四處顯擺的全世界都知道的人。所以他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然后將煙頭取下彈開,煙嘴收好。齊墨卻到底是認識李斯橫多年的兄弟。他知道,分辨李斯橫喜歡什么東西其實很簡單。譬如他最喜歡的桂花魚,他通常就是夾一口,然后再夾一口,便表現出“這東西也就是平平”的樣子。所以他對著候鬏送的煙嘴越是隨意,齊墨就越是肯定,他對送禮物的人絕對是非常的在乎,也,非常的……喜歡。齊墨想到李斯橫心里惦記的那個人,再想起自己的坎坷情路,最終只能苦笑出聲。將吸到盡頭的煙扔在天臺碾碎,才對李斯橫說道“老李啊,你看看我,在看看你,哪個拉出去不是滿街大姑娘小媳婦追著的對象,何必守著那個誰家的臭小子放不開?!?/br>齊墨沒有喝酒,卻仿佛耍起了酒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夢里說的夢話一樣。其實齊墨自己心里都明白,要是能放開,能更輕松一些的談戀愛,誰愿意苦守著一份未必有結局的單戀?可是,就是割不掉,放不下,忘不掉,分不開。所以,就注定了齊墨有再多的辛苦也只能自己忍著。李斯橫倒是愣住了。他本以為齊墨拉著他上天臺,就是為了討論候啟的事情,卻沒想到他幾句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有一絲心事被戳破的尷尬,卻更多的是心下轟然。齊墨說的,是喜歡么?這些天他做的那些自己都覺得奇怪的事情,他經歷的那些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心路歷程,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候鬏的喜歡么?李斯橫有一瞬間的惶急。他確定自戀是一種心理疾病,而李斯橫絕對不承認自己有心理疾病的。原來,在齊墨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之前,李斯橫只是想著在候鬏身邊,看他一路平安就好。而這中途,他講以怎么樣的身份出現在候鬏的身邊這件事,李斯橫并沒有考慮。齊墨的話然李斯橫沉默下來。他細細的將這些日子的場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初見的時候,面色慘白的候鬏。后來,面對著他目光卻始終淡然的候鬏。談及玉雕就神采飛揚的候鬏。手心里放著送他的禮物,安然的站在他身前的候鬏。那種漸漸想要占據他的視線,讓他不再看別人的感覺,原來,是喜歡么?李斯橫靠在天臺的墻上,不在意墻上的白灰蹭臟了他的衣角。他只能苦笑,原來情愛之事,他自詡生死走過一輪,卻絲毫沒有齊墨看的通透。幸而,他看清這些的時間并不晚。那人上尚且是混沌未開,李斯橫便已經在候鬏心里先下一城了。無論怎樣,候鬏有心為他準備禮物,這是個好兆頭,是也不是?李斯橫這樣想著,原本緊繃的眉目漸漸柔和下來。微風伴著柔軟的月光,帶了幾點清涼。李斯橫沒有笑,褪去了往日冷凝的眉目卻更讓人覺得有幾許溫暖的味道。齊墨最是看不慣自己倒霉的時候李斯橫得意,這些年來,兩個人頗有幾分損友的味道。見李斯橫一臉惡心吧啦的溫情,齊墨便忍不住捏著鼻子刺他兩句。“我說李大少爺,人家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齊墨可是等著看你在拍賣會上連褲子都輸光?!本挼榈呐馁u會,是緬甸盤口的重頭戲。每家拍下原石的時候固然可以帶上“眼睛”參詳,但是因為拍賣涉及的金額過高,最終都得有金主決定。因為是金主決定的,所以輸了還是賠了,都和各家的“眼睛”無關。面對齊墨這么惡毒的詛咒,李斯橫倒是全然不在意??匆婟R墨明顯實在候啟那里吃了軟釘子,李斯橫半響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其實,齊墨你要追候啟,也簡單?!崩钏箼M的神情非常嚴肅,絲毫看不出來玩笑的意味。齊墨的眼睛驟然亮了。李斯橫掃了一眼齊墨,簡直要懷疑下一秒他身后會不會長出一條尾巴來回晃來晃去。低下頭,李斯橫在齊墨看不見的地方彎了彎嘴角,半響,才慢悠悠的說道“你給他壓啊。他會負責的?!?/br>齊墨“……”捉弄了齊墨,李斯橫心情很好的抬頭望天。漫天繁星閃爍,星河天懸。作者有話要說:這兩禍聯盟了啊喂……可是就是結盟了,小李妥妥的還是向著自家哥哥的啊。給齊墨點蠟燭╮(╯▽╰)╭拍賣會要開始了嘿嘿嘿嘿。叔年紀大了,三更真是要命了。☆、第24章連骨rou二十四。連骨rou。侯家有關拍賣會的事宜已經準備得當,候啟也難得的有了空閑。距離拍賣會尚且有兩三天的空檔,候啟和候鬏一起在緬甸四周隨意逛了逛。侯家累世從事原石產業,緬甸又盛產翡翠,所以兄弟二人逛得最多的地方,自然是緬甸的各種翡翠攤子和店鋪。這些攤子和店鋪里良莠不齊,真假摻半,候啟也樂意讓自家弟弟多見識一些,免得將來吃虧。緬甸的公盤說大也大,說小卻也真的很小。才閑逛了一會兒,候鬏就感覺到一個人的聲音嘹亮的穿過人群,狠狠的叩擊著他的耳膜。“嗨,阿九,你也出來玩???”候鬏回頭一看,果然看見班長咚咚咚的從后面奔了過來,今天他依舊背了一個大包,雖然沒有第一天的時候他看見的那個足有一人高的驢友包那么夸張,但是也是沉甸甸的,看著十分碩大。候鬏有些目瞪口大的看著他在擁擠的人群中飛速的移動著,直到沈淵的手拍在他肩膀上的時候,候鬏才有些愣愣的開口“額,班長,你這是要……擺攤?!”緬甸公盤旁邊的商業用地幾乎是寸土寸金,所以許多小型的翡翠商人都選擇了擺地攤這個方式。因為這樣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