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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聽的全無阻礙,只在最初眼現異色,之后眸深如井,不見波瀾。“你說的沒錯,看來你表現無為,僅因為這是你選擇的道?!?/br>凌乘風說了一句頗具深意的話,何晉陽抬起頭,道:“既然你想要煉化仙界,替代天道,那么你又為什么告訴我?”這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像是他已經在兩萬年前被斷定為東鄉瑜的棋子,也就是凌乘風的敵人,那么他不覺得自己面對已經確認的敵人會紅心的給對方增加幫手,即使那個敵人是他自己也不會。凌乘風露出果然你會問到這個的表情,他并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酷似調笑的反問道:“你不覺得既然是自己,就要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嗎?”“……”何晉陽對這個回答無可無不可,望向遠方,魚白的天際縹緲云霞,云霞之后,碧水藍天形成此方結界,再遠一些,外界冬秋景象從南往北過渡,青黃交接的時節,有皚皚大雪在極北之地翩然落下。“我還能回去嗎?”他開口,連聲線都透出雪味。凌乘風不躲不避道:“你還想回去嗎?”我想回去嗎?何晉陽捫心自問,想啊,他不是一直在為此努力嗎?為此心魔擾心也不能動搖自己分毫。可是張張嘴,他卻吐不出肯定的答案,仿佛有掛礙在心頭,凍住嘴唇,封鎖喉舌,讓他說不出來。凌乘風了然的說道:“我們從因果而來,自當也有其他的因果因緣,”見何晉陽還是不解也不強求,“系統由我制造,即使一分為二也不能保證它對你會一直無害,所以小心警惕它吧,并且我也不認為用東鄉瑜的神魂制造出來的東西一定會乖乖聽話?!?/br>接下來他又絮絮叨叨許多,何晉陽虛心聽著,時不時點頭應和,直到最后,他對上凌乘風變得像是亙古時期蒼蒼天空一般的眸子,整個人突然如被電打過,疑問脫口而出。“仙界在哪兒?”凌乘風背負雙手,聞言反道:“你不知道嗎?”在得知東鄉瑜諸多布置之后,何晉陽說不出這句不知道。闔起眼睛,定定神,他今天實在是接受下太多信息,要不是他心寬,真會接觸不良。原本侃侃而談的凌乘風忽然看看遠方天際,嘴角翹了一個不大的弧度,重歸平靜后他轉過身,崩潰從腳下開始,為了傳達一些真相他等了太多年。之前說過,凌乘風與何晉陽是極相似的,相信只要何晉陽解除附身,將他的真實模樣表現出來,那么將不會有人對他和凌乘風有關系這件事產生質疑,可就算是相似,在有兩萬年的際遇在前,他們也不會是同一個人。這一種消失分外平靜,就像是壽終正寢的老人在心滿意足的瞬間死去時的釋然,凌乘風舒展開的眉頭無一不再表明他的滿意。何晉陽猜想他是滿意自己,但有什么好滿意的?還是說,他仍未有全部說明真相?正當他想在凌乘風徹底消失前再挖出些信息,凌乘風已經先一步開口,“你和我不同,你有你的未來?!?/br>而凌乘風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已經成了過去。直到凌乘風消失,何晉陽眼里還留有一雙尊貴銳利的眼睛,有著這雙眼睛的人既是世上最難對付的敵人也是另一個自己。“你不說……我也知道?!?/br>何晉陽理所當然的高昂起頭,這一刻,他與當年劍指天地,萬眾臣服的凌乘風一模一樣。回首望去,一級一級天梯與他在意識幻境里看到的毫無相似之處,但帶給他的感受卻是相同的。說不出質地卻有如白玉塑造的階梯縱使寬闊非巨人難以踏足,然而身處在何晉陽這個位置,放眼遠眺,世間萬物渺小而遙遠,因此生出居高臨下之心實數正常。正常到,何晉陽轉過身,向著“凌乘風”坐過的王座走去,一步一步,落下的足跡孕育符合人心運轉的基調。顆顆精美華貴的寶石從下往上越見珍貴,精工細作的紋路非奪天之功而不可得,哪怕知道這王座由天成,與人意,代表天命,但意志稍不堅定的人有幸站在它面前,自慚形穢之感便已經油然而生。全因他不是王。而何晉陽是王。王者緩慢從容的來到王座之前,手掌撫摸過椅背,在正中心那顆無人辨識卻價值非凡的明珠上輕輕點了一下,這一個瞬間,仿佛神物認主,寶劍自然長鳴,王座居然也在他耳中響起類似的震動。親昵,等待,平靜,溫順,不過短短片刻,何晉陽就知道了這座王座等的是他,自己有資格坐上去,只要他坐上去,那么……天命為王!多么令人艷羨的一個詞兒??!多少人求不得天命隕落崖下,多少人渴望有朝一日封王拜侯,四海天下,現如今,這么多人求而不得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怎會有人舍得放棄?王座全身閃爍著珍寶的光芒,像是它所代表的諸般意義一樣迷惑人心。動心嗎?你動心了嗎?……沒有。一陣嘈亂的聲音在心底爭執,無數的反駁,無數的欲望接二連三的沖擊他平穩的心湖,而這池湖水來者不拒,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意念被融于水,沉于潭,清澈水面無波無瀾,仿佛一塊嵌入土地的明鏡,忠實的反應著或虛假,或真實的面貌。這就是何晉陽的道。在如今這個修真界,很少有修士知道“道”這個字眼的意義,他們雖然一生祿祿,求的卻是天道,是長生,是人人可望不可求的權利野心。這是再純粹不過的人的欲念。也正是何晉陽在到達修真界第一件明確的謬誤。修“魔”界。魔修縱欲,由欲念中見真性,保持自我,回歸本使。是徹徹底底的己道。可佛修,仙修呢?雖求的是“己”,但贖的是人,是蒼生。佛道講究渡,持一念,葦渡蒼生,所以苦修,所以救人,所以有諸般法相,以己身印證世間萬象。仙修在善之一點上和佛門還是不同,仙修雖然習善,但不是大善,庸碌凡塵,誘惑五光十色,能在大道上前而不退,有如逆水行舟,非大毅力,大堅持,大悟性不可得,因而,仙修講究超然。可能是此世仙道大多脫胎自闡教,與老子的人教,通天教主的截教同屬三教,何晉陽很容易從冷白君,風吹西他們這兩個仙門代表人物身上看到老子,通天兩位教主的思想痕跡。換言之,何晉陽了悟到的道正是超然于圣。仙之道,超凡入圣,超然于圣。何晉陽由此明白了為何魔道同屬三千大道,排除掉人心利益糾葛,修“魔”界為何不能有。理由十分簡單。修的不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