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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對方的眼睛,然后從他的眼睛中找到自己,雖然大多數時候找不到,但是,當注意力極度集中的時候,那人身邊所有的背景便全部融化了,然后到那個人,他的五官神情也統統不見,明明只是在找自己,卻營造了一種自己的全世界因為對方灰飛煙滅的假象,哪怕那人并不知道,他并沒有出現在沈白的眼里。天色昏暗,沈白沒能看到方寒紅眸里自己的影子,但他看到了方寒眼底深處的孤獨,然后在自己的目光下,那道孤獨開始一起跟著背景慢慢融化。沈白在綁定忠犬系統之前就已經知道喜歡這種情緒帶著魔力,它可以讓那些天天混在男生堆里的女孩見到他的時候連大聲說話都會臉紅,會讓那個全校最自來熟的少女在看到他迎面走來的時候轉身就跑,連打招呼都不愿意……曾經的那些沈白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愛,但是當這種改變被稀釋了千分之一之后發生在方寒身上后,就變成了不可思議。回去的路上,由于兩個人的回程不必像來時一樣急迫,所以他們不用在露宿路邊的樹林,不必跨越難走的小道,沈白變成了領路人,他和帶著紗帽的方寒走進了城鎮,找到了客棧。沈白替兩人規劃路線并安排食宿,這過程中,方寒變得非常安靜,他只是看著,完全順從了沈白的安排,在沈白眼里幾乎可以用“乖巧”來形容。現在的方寒就像一塊有思想的石頭,外界無法從石頭上的紋路中探究他的思想,但是沈白卻知道自己在將這塊石頭慢慢捂熱,趁著現在方寒最為受傷的時候。不是趁虛而入,沈白管這個叫做趁熱打鐵,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完成任務的捷徑,而且,這仿佛該是雙贏的局面,方寒可以收獲他的體貼,他則在方寒身上收獲好感,并逐漸的體會自己身上“表演能力”的提高。沈白開始慢慢找到了些沖破方寒心防的門路,并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細細體會著它給自己帶來的那些感受,那種感覺中,藏著一種隱秘的驕傲和享受。于是,這一路,兩個人交流不多,但是心中都藏著一段僅供自己品味的心路變化,不為對方所知。本來沈白是帶著方寒準備直接回寒衣教,只是中途兩人路過江南,之前一段時間這里分壇因為名門正派的“獵殺”計劃弄得苦不堪言,在林肅游當上武林盟主之后,武林上更是借著這“新盟主新氣象”,對寒衣教暴露的教眾發起了進攻。因為眾人并不知道寒衣教的完全底細,所以不敢輕易發動對魔教的討伐,只是拿那些小嘍啰下手,方寒對這些小動作感到心煩,卻還并沒有到十分在意的地步,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在江南暫時停下了了回程的腳步。分壇的事情解決起來并不容易,只是有了方寒的坐鎮顯得輕松了很多,沈白跟在方寒的后面陪他日日忙碌,偶爾也會在空閑的時候出去走走。沈白和方寒并不是會想到外出閑逛的人,按照沈白的說法,方寒就是隱形宅男,在寒衣教的時候如果不是齊眉,常年不會出去。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地方好像有種特別的魔力,讓兩人如同受到感召一般,想要出去看看。大約是南方的風景過于秀致的緣故吧。沈白想著。只不過,因為方寒的眼睛,所以必須帶上紗帽,因為寒衣教的主打色,所以兩人的衣服常年都是黑色。佩刀,紗帽,黑袍。完完全全就是魔教的標準裝扮,這樣就已經非常引人注目,更不要提方寒身邊站著一個自動吸引眼球的沈白,所以兩人的外出的時間不是清晨就是傍晚,去的地方也無非是偏僻的窄巷,這樣能夠避開大多數的人流。前一個晚上和方寒一起早早的入睡,這天清晨起的意外的早,沈白等著方寒練完刀后,便默契地替對方拿出紗帽準備外出。這里真的是江南,和寒衣教所處的南北交界不一樣,這里的清晨空氣中都好像彌漫著露水的清香,因為要入冬,早起的人身上披著一層冷意,但是他們好像已經習慣,沉默但是手腳利索地在街邊煮起了大鍋,等待著客人坐上前面的小桌然后吆喝著要上一碗餛飩。沈白和方寒自是不會坐在街邊用早飯,他們只是安靜地路過這些勤勞的攤販,然后繼續走向前方窄窄的小巷。沈白走到一半,沒有握刀的手舉了起來,伸到了胸前,五指微張,在接觸到那抹確實的涼意之后,抬頭望向了天空。剛出門時那股空氣中的水汽好像集結在了一起,然后變成了水珠在行人的身上亂跳,若是跳上了行人的肩頭便直接沒入他們的外袍中消失,只留下一個小小的深色圓圈。沈白看向前面的方寒,方寒并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去的意思,沈白也覺得這雨水小的可憐,也學著方寒不去在意它。只是下一滴雨珠直接跳上了沈白的睫毛,他的睫毛接住了它,在眼睛下意識地眨眼之下,又讓那雨水順著睫毛的間隙滑到了眼睛下方,接著像淚珠一樣順著臉龐滾了下去。沈白不在意的擦拭掉那水珠,然后看著肩頭的潮濕慢慢擴大的方寒,雖然帶著紗帽,但是紗帽并不擋雨,而這雨勢卻越來越大,沈白想著,還是開口叫住了方寒。方寒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向沈白,沈白臉上那道水痕還在,沾濕了沈白右眼的上下睫毛,讓他那只眼睛看上去格外好看,隱約還帶上了一絲可憐的感覺。看著這樣的沈白,方寒本不在意這雨勢,卻也順應了對方的要求先到旁邊的屋檐下多一會兒雨,等到雨勢變小再走。兩人不愿和別人共擠在路邊小攤,以免發生什么事情,所以只找了一條青石道上的屋檐下面,方寒進去后便站著不動,默默關注著旁邊的沈白。沈白抹去臉上沾到的雨滴,他耳邊的一縷頭發被打濕貼在臉頰上,顯出了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在他們躲進屋檐下面沒有多久,雨勢就陡然變大,沈白看著外面的雨簾,只慶幸兩人先一步進來。透著雨幕,沈白看著對面的那條街,上面已經沒有了行人,只有一兩個乞丐收拾著自己的碗碟和薄布,匆匆忙忙地準備離開,卻已經被全部澆透。沈白不知道為什么,就盯著那些人一直看著,只覺得那一幕熟悉的很,仿佛這種熟悉感就是牽引著他出來閑逛,又找到了這里躲雨的原因。看上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到了那對面墻上的一道裂痕,這裂痕好像跨越了時間和沈白記憶中的那道裂痕相互重合,讓他找到了這熟悉感的根源。沈白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心情好像被大雨沖刷后一樣晴朗,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方寒,方寒沒有說話,只是他頂著紗帽的腦袋微微偏轉,將眼神投向了遠方,看向了那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