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人!竟如此欺壓百姓!”她剛剛見中年男子被一腳踢趴在地時,一度沒有控制住自己,將將抬腳上前,便被身旁的男子一把握住手腕給攔了下來。 “你上去,然后呢?”陸銘轉過臉看向她,一雙深邃的眸子幽幽的似是見不著底,“今日之事阻攔了,你能保證那群錙銖必較的小人明日不會去報復于他嗎?又或者說,能保證這皇城中每日都在上演的事情就此斷絕,不再發生嗎?” “所以我們就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嗎?”她的嗓音木木的。 “不,不會的?!蔽罩w細手腕的大手下移,稍稍有些用力的包裹住她白凈細嫩的小手,“我要做的,便是將這類發生在京中各個角落的腌臜事徹底連根拔除,還城中百姓一個安穩和樂的生活。相信我?!毖援?,他松開她的手。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炙熱掌心的溫度,她有些臉熱,懦懦低下了頭:“念念相信兄長的?!?/br> 揉了揉她發頂,他溫言出聲:“好了,莫要為這些腌臜事壞了自己的心情,為兄難得陪你出來逛逛,念念開心些?!?/br> 沈婉柔便重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復又和陸銘一起閑逛了起來。也不知是陸銘腰纏萬貫,還是他對自己太過舍得,兩人一路走下來,但凡是鋪子中沈婉柔多看了兩眼的東西,陸銘皆是不顧她的反對,徑自讓老板全都包了起來。便是自己還在閨中,父親任職兩淮鹽運使,府中堆金積玉時,也不曾有這般鋪張奢侈的時候。 “哎呀,兄長!你買這樣多作甚,念念有幾樣胭脂水粉每日里換著擦便夠了,你一下買數十盒,可念念只有一張臉呀,怎么用的過來?!彼龑嵲谑潜凰@揮金如土的架勢所驚嚇,連連抱怨他不懂持家,“不會……不會這一條街上的商鋪都是兄長的吧?” “也不全是?!彼荒樤频L輕,看向她的時候,漆黑眼眸里才會有溫柔的光蕩漾,“陸府這些年就我一個正經主子,我也沒甚花錢的地方,如今你來了,為兄定是要盡己所能,給你最好的。再說了,我們家念念這般好,便是用再名貴的物件兒那也是應當的?!闭f著,一刮她的鼻尖:“安心,兄長比你想象中有錢的多?!?/br> 沈婉柔聽了又是感動又是好笑:“聽聽這財大氣粗的口吻,多虧了府里有張管家管著,才能有所盈余吧?!?/br> “現下好了,府中又多了念念,想必為兄再辛勤奔波幾年,有你二人在,陸府距富可敵國怕是也不遠了?!彼壑行σ飧鼭?。 “好啊兄長,念念一片好心,你竟打趣于我!今日非將你買窮不可!”說著,便作勢來牽他的衣袖,怎料好巧不巧,綿軟滑嫩的小手伸出,一不小心牽住的卻是他衣袖下修長有力的手。 兩人此時還在胭脂鋪,店里的伙計們見狀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做出副雙眼已瞎狀。沈婉柔呆愣了兩秒,便立時像是被滾水燙到了一般,急急將手松開:“對不住……”逃也似的,一溜煙跑出了門。 陸銘眼見著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覺得甚是有趣,忍不住地輕笑出聲,隨即又無奈搖了搖頭:“這丫頭?!?/br> 二人逛至午時,便一道去一品居進了午膳。日中一過,陸銘又帶她去茶樓聽說書,看皮影戲。待沈婉柔玩得盡興,已是日入時分了。 “兄長,念念餓了?!碧焐珴u黑時,兩人才將將從清韻齋出來。 “知道你餓了,今晚便帶你去吃些新奇的?!彼u了個關子。 陸銘便帶著她走進了一條狹窄小巷,巷中兩旁皆是老舊小院,這些頹舊的房屋在夜色的掩映下顯得有些森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會有飯館開設的地方。 “兄長……你確定沒有走錯嗎?”小巷里只有兩人的腳步聲稀稀落落回蕩著,身后空曠無人,光線陰暗,甚是可怖。兄長不會是想將她賣了吧?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沈婉柔便沒有留意到身前的男子驟然停下了腳步,愣神間一頭撞了上去,頓時疼得眼泛淚花:“啊……鼻子好痛……” “到了?!鄙砬暗哪凶舆B頭都沒有回一下,便轉進了一個拐角處,口中甚至還輕飄飄說了一句:“有吃的就不痛了?!?/br> 沈婉柔:“……”好傷心,在兄長眼中她竟是這等貪圖口腹之欲的女子!好傷心。 “云吞面!”沈婉柔的傷心,僅僅只是持續到了見到桌上面食的前一秒,便戛然而止。 這碗中的面乃是竹升打出的銀絲面,煮出來韌度適中,嘗起來更是勁道爽口;碗中的云吞用的是三七開肥瘦的豬rou,蝦rou調制,還用了雞蛋黃漿住rou味,外皮光滑,一口咬下“卟卟脆”;碗中的湯,是以大地魚、蝦頭蝦殼、豬筒骨慢燉出來的濃湯,鮮味四溢且清透,喝一口頰齒留香。 “老板,再來一碗!”這面甫一端上桌案,沈婉柔便迫不及待夾起來嘗了口,一口咽下,驚嘆連連,“太好吃了!兄長果真品位非凡!” 剛剛是誰還質疑他走錯了路來著? 陸銘含笑不語,一面慢條斯理地吃著,一面注視著桌案對面雙眼放光狼吞虎咽的小姑娘:“慢點吃,別噎著了,今天吃到你盡興為止?!?/br> 沈婉柔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稍稍放慢了口中的動作:“兄長是怎么發現這家店的呢?” “很早之前,無意間發現的?!痹绲?,當他還是那個京中驚才絕艷的陸家世子時,阿姐帶他來吃的。 昏黃的燭火在一旁忽明忽暗跳動,光線便在溫暖與涼薄間流轉,可他看著她在燈下微微泛著蜜色的臉,突然覺得,這一刻,是暖的。 他很久沒有來過這里了,不論是他獨自一人前來,亦或是與友人為伴。他覺得自己還做不到,能坦然面對從前種種回憶,只是單純地來此地,吃一碗他兒時最愛的那碗面。 可她做到了,又或者是說,她帶著他做到了。至少在這一刻,他真的只是感受到了安寧,與幸福。 沈婉柔亦如是。一張老舊甚至略微泛著油光的實木桌,一盞昏黃照明的燭火,一碗鮮香可口的云吞面,她和兄長,兩個人。 怎么辦呢,她好像越來越依戀在他身邊的這種感覺了,這樣愜意而又放松,讓她上了癮,竟然會在心底深處萌生出想要一輩子就這樣待在他身邊的想法。 兩個人各懷心事,靜靜吃完了碗中面食,便登上了候在巷口處的陸府馬車。 車內空間不大,在這樣封閉且幽暗的環境下,人便比往常要顯得勇敢些,敢于直面自己的內心:“兄長……”沈婉柔將將開口,似要說些什么,卻驟然被一旁坐著的陸銘一把攬過腰,被其按下了上半身。 下一秒,便聞尖銳的破空聲接連響起,兩支鋒利的箭矢霎時攜著千鈞之勢強勁襲來,直接穿透了車簾狠狠釘入了車壁,竟將這厚實的車壁一下刺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