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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中驟然安靜下來。這層的喪尸幾乎都被他們清理干凈了,聽不到聲音是正常的,他轉彎來到電梯間。一聲悶響陡然鉆進他的耳朵。余澤一下子緊張起來,身體緊貼著墻壁,立刻抓起身邊的一個消防器,小心翼翼地靠近電梯間的入口。防火門上的玻璃只有窄窄的一條,余澤透過玻璃,只能隱隱綽綽地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余澤立刻扔掉消防器,撞進門去。只見樓梯間的地上,趙修平正蜷縮在角落,哆哆嗦嗦地拿著一根針管往自己的左臂上扎。余澤看清之后愣在原地,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毒品,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趙修平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吸毒?!下一個瞬間,他就想起了離開wata后的那一幕,梁誠拿著針管——“滾!”角落里的人突然爆喝,瞠目欲裂地吼道。但是即使是趙修平,這時候能說出話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現在視線中幾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余澤后退了半步,果斷將防火門反鎖,走上前去。趙修平的針管幾乎已經拿不穩了,里面還剩下幾毫升的液體,但是他——一只冰涼的手摁在他手上。余澤跪在他身邊,傾身擁抱了他。肌rou極度痙攣的男人動作一下子就停住了,所有的掙扎都瞬間無力,仿佛墜進了無邊的深海。余澤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應該做什么,沒有人比自己更適合做這個工作。他的手很穩——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記得自己之前看到梁誠給趙修平打針的時候,幾乎要崩潰了,更別提自己去下手。但是現在,他的手握在趙修平手上,又穩又狠,動作堅決地他幾乎都要恨自己了。“沒事兒,很快就完了,我幫你……”他喃喃著說,手摸索到注射器上,一推——“??!”余澤立刻緊緊抱住他,男人的手痛苦地捶打著墻面,指關節上已經一片血rou模糊,但是即使是在意識最模糊的時刻,他都沒有碰到過余澤。兩人的汗水滾落到一起,浸透衣背。余澤頭埋在趙修平頸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后筋疲力盡昏睡過去。他最后感受到的,是仿佛要將他勒進身體里骨血交融的擁抱,和耳邊絮絮的親吻。-天氣又熱起來了。余澤隔著眼皮,都能感受到陽光直射進來的熱度。這幾天睡在外面并不舒服,醒來的時候不是腰酸就是背痛,但是今天好像好一點,有人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肩上,用手攬著他的胳膊。他輕微地掙了一下。身邊的人應該也是剛醒,朦朧間親了他的額頭一下,模糊不清地說了句:“再睡會兒?!?/br>余澤猛地睜開眼睛。身邊的人馬上也清醒了,立刻坐直身體。趙修平左手依舊攬著余澤,右手心煩意亂地捏了捏眉心:“對不起,我有點不——”余澤拉開他的手,碰了碰他干裂的嘴唇。男人一下子就不動了。勇氣是可嘉的,但是就碰了一下余澤的勇氣就都用光了。很快他就不好意思了,離遠了點,厚著臉皮咧嘴一笑:“禮尚往來?!?/br>說完,趙修平盯著他一直沒動靜,余澤腸子都要悔青了,想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一下,卻被一只手抓住下巴。趙修平瞇著眼睛審視他:“你跟韓——”“我跟他什么都沒有?!庇酀纱虻羲氖?,立刻解釋說,“隨便騙你兩句你就當真了,我也沒辦——唔?!?/br>真他媽的!這人吻上來的時候,余澤就在心里罵了一句。梁誠每天凈胡扯,都要把趙修平塑造成情圣了!這人有一丁點兒像嗎?他媽的一點兒都不像??!鬼知道他以前和——余澤很快就沒那么多精神去想這些了。兩人唇舌交融,交換著彼此的呼吸和一切的感覺,趙修平并沒有挑逗他,只是好像竭盡全力地渴求,到最后,對方的氣息占領了他呼吸的每一點空氣,☆、第四十八章有件事完全出乎余澤的預料。在他的設想當中,趙修平雖然與自己的關系有了質的飛躍,但是他應該不愿意將他們的關系公之于眾。換句話說,以趙修平的性格,應該非常低調地處理兩個人的關系,或者干脆對其他人隱瞞。畢竟嘛,余澤覺得以趙修平的經歷和性格,能有七情六欲已經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他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已經做好了搞地下戀情的準備,卻被趙修平弄了個措手不及——他完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所以不過才半天,他們這次出來的所有人就對此事心照不宣了,除了洪越——這人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家老大絕不可能跟男人攪和到一起。趙修平之所以對余澤那么好,全都是因為自己表現太差勁的緣故,為此,他還虛心向韓水求教,問自己是不是哪里讓趙修平不滿意了。韓水只能無言以對。“你放心吧,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以后肯定不會對你怎么樣的?!钡竭_部隊駐地,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余澤還對韓水打包票。“是嗎?”韓水有點懷疑。余澤和趙修平剛互通心意,正在熱戀當中的,當然認為對方什么都好。但是實際上,在韓水心中,趙修平這個人的缺點其實非常明顯。不管是從他的成長經歷來講,還是從他現在的外在表現來講,這人都非常的專斷、孤僻、狹隘、冷漠,缺乏同理心,是個完全和余澤背道而馳的人。韓水尊重余澤的選擇,但是他確實無法理解這兩個人為什么會走到一起。而唯一讓他稍感欣慰的是:這人似乎確實是愛著余澤。“他們應該是緊急集合走的?!庇酀赡弥蛛娫诖箝T前晃了晃。離省會城市最近的某部隊駐地,門口的崗哨空空如也,大門緊閉,從底下的縫隙間往里看,也只能看到里面空蕩蕩的地面,什么都沒有。余澤從地上爬起來,被趙修平拉了一把,盡管這個動作他們之前做了無數次,每次都無比地自然單純。但是這次,兩人汗津津的手掌相貼的時候,余澤的臉還是騰地燒了起來。幸虧現在是晚上,誰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