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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澤在他身后說,“我和韓水他們商量了一下,打算趁高溫徹底來之前,去一下省圖書館?!?/br>圖書館在附近的省會城市,那里幾乎被喪尸封堵了,但是不管是余澤還是韓水,他們想要的資料都只有那里能找到。余澤:“韓水想找點書,我也想看看農業資料什么的,順帶再看看有沒有辦法對付喪尸。你和我們一起嗎?”他之前的量確實很大,但是任他再深謀遠慮,也沒想到自己有需要種地的一天,只能去補充一些新知識。放眼現在所有人,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工作。趙修平腳步一下子停住,背對余澤:“可以。去多久?”這事兒余澤還沒想好:“說不準,不過肯定要一周以上?!?/br>省會離這里有一段距離,打個來回,再查閱資料搜集一點物資和種子,起碼要一周了。他想得很好,出去以后大家分頭行動,他和趙修平肯定分一起,大把的時間獨處,他打算趁此機會——“我還是不去了?!壁w修平的聲音有點啞,“你多叫幾個人,要不把零九也帶上?!?/br>現在他們所有人當中,唯一能和趙修平比一比的也就只有零九。但是雖然裝作失憶了,但是趙修平有多忌憚零九余澤都知道,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想到趙修平竟然會讓零九替代自己的一天。“你出什么問題了?他敏銳地問。趙修平絕對是出事了,絕對,否則這實在是太反常了。他生病了?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余澤一下子變得心亂如麻,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沒有?!壁w修平依然背對他,“我先出去一下?!?/br>“等等——”余澤手從口袋里拿出來,著急拉了他一把,一個小盒子吧嗒掉在地上。趙修平彎腰幫他撿起來。當看到男人帶繭的手指夾著那東西的時候,騰地一下,余澤的臉☆、第四十五章夜深人靜,余澤從簡易床上爬起來,沒有驚動隔壁床上的韓水,一個人偷偷溜出房間。溶洞是曲折的長條形,旁邊有一些分支,劃分給人們居住。燈光昏黃,余澤出去的時候,還有些人沒睡著,三三兩兩坐在黑暗的地方說話,低聲和余澤打招呼。挨個回應之后,他來到洞口。夜晚連那百萬只雨燕都沒了聲音,靜靜地在巢中沉睡,除了仙人掌正在角落里睜著眼虎視眈眈外,還有一個人也坐在洞口的石頭上吹熱風。“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余澤坐在梁誠旁邊,仙人掌看到他,也挪動尊臀到了他膝蓋上,脖子上的鈴鐺發出輕微的響聲。余澤摸了摸它頭頂。梁誠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鏡:“你發現了?!?/br>余澤:“你一直都知道?”梁誠沒回答,就在余澤要追問的時候,他突然興致盎然地說:“我之前有跟你說過,有機會要跟你講我的故事,現在告訴你吧?!?/br>這人是個典型的講故事型話嘮,不管你問他什么,他都恨不得從宇宙洪荒開始一直講到滄海桑田,地球毀滅之后再告訴你答案。余澤知道他這毛病沒法改:“長話短說?!?/br>梁誠轉過頭來,粼粼月光灑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么似乎給這人憑空添了一絲凜然的正氣。他十分鄭重地說:“其實,我是一個警察?!?/br>余澤:“……”梁誠一挑眉:“怎么?你不信?我□□雖然丟了,但是可是備案過的,你在網上可以查到?!?/br>余澤:“……”接著,這位深藏不露的人民公仆就對余澤講述了一下他是怎么混入wata,獲得喬伊斯的信任,之后又認識趙修平與他一起離開的經歷。梁誠:“雖然你已經忘掉在那兒的事情,但是要知道,wata確實是個很可怕的地方?!?/br>他的目光望向夜空:“雖然我前二十年過的都是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剛從那里離開的時候,有時候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喪失了正常的人格?!?/br>余澤靜靜得聽他說。“對了,你是不是和李源洪越關系不錯?”梁誠問。余澤開始覺得梁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搞錯自己的問題了,李源洪越兩個人和趙修平有什么關系?但梁誠看他的表情又太過了然,那種眼神就像是能透過余澤的眼直直地看到他心底,洞悉他心里的所有,但是卻神奇般的沒讓余澤感到絲毫抵觸。他聽梁誠繼續說下去:“你別看洪越那小子每天吆三喝四,恨不得這世界上所有的姑娘都對他一見鐘情,但是他前幾天還和說,他害怕自己打一輩子光棍,被所有姑娘嫌棄?!?/br>說到這兒,梁誠忍不住笑了,沖余澤說:“他們都沒和你說過,其實他們都挺羨慕你的?!?/br>余澤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李源和洪越在他看來就是一起玩兒的兄弟,看上去都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余澤從來沒想過他們居然還會對梁誠說這些。余澤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好被羨慕的。他從小父母雙亡,長大了也一事無成,過去的二十年都在和一種罕見的疾病做斗爭,所有的痛苦都無處傾瀉。哪兒值得羨慕了?“生長在陰暗處的人總是向往陽光,就像你會羨慕別人自然的遺忘?!?/br>“追求自己愛的人是需要勇氣的?!?/br>“但是很可惜,這種勇氣,并不是每個人都有?!?/br>“對wata的人來說,尤其艱難?!?/br>就像李源面對他暗中愛慕的那位女教師時,天天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他擔心自己的出身讓對方瞧不起,讓對方產生敵意。他生長在等級森嚴毫無人性可言的wata,而對方生長于和睦的三口之家,笑容明媚燦爛,讓人如沐春風。如果不是末世,他們恐怕永遠不會有交集。就像妮洛第一次見到韓水的時候,對方即使在生氣時,眼神都是溫潤的。他看向自己的那一剎那,妮洛心中感到一種緩慢流淌的憂傷,如同她第一次見到月亮:如此美麗的東西,我卻無法擁有。到后來他們走到一起,性格溫柔的醫生總是習慣于傾聽和解答,就像是永遠不會厭倦似的回答她的問題,從來不會責備她的不理解。他一點點地消解著妮洛對現實世界的無措與畏懼。就像手把手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