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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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誰都知道這個規矩?” “從小大人就在耳邊念,怎么可能記不住,外面禮官鎮好像也有差不多的規矩,不過沒我們這么鄭重?!苯栆荒槆烂C地說,“給了名字,那人從此之后就相當于半個爹娘,可不能隨便?!?/br> “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么?” ——“不然小飛怎么樣?” 有個人曾漫不經心地說。 “含義挺多的,不過一般用的是這個,”靳陽想了想,說,“說成大白話就是……‘你這一輩子,無論遇到多少劫難,總有我幫你抵擋’?!寐牭?,對吧?” 沉默片刻,鐘錯點頭。 “確實,挺好聽的?!?/br> 在靳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用力地攥成了拳。 “啊,到了?!?/br> 繞過最后一個山角,眼前,出現了人家。 家鄉在前,靳陽不由松了口氣,他快走了幾步,站到村口一棵大樹下,朝鐘錯擺了個“歡迎光臨”似的pose,夸張地說:“歡迎來到鬼鄉——感覺如何?” 鐘錯駐足。 他沉默地看著眼前的村落,嘴角微微抽搐。 “阿陽?你回來啦!”一個瘦高個男人注意到靳陽,幾步飄了過來,用力拍拍他肩膀,“事兒辦完了?我托你買的東西呢?” 沒錯,飄。 陽光肆意地灑落到山谷,穿透了男人的身體,把他照成半透明的樣子。 “沒呢,這次有點事先回來……”靳陽讓他嚇了一跳,趕緊瞟鐘錯。那男人此時才注意到站在村口的鐘錯,他怔了怔,臉上的表情逐漸過渡為極度的不可思議。 “你……你是……” 鐘錯默然無語。 “鬼……王??。?!” ☆、第一百一十五章 鬼王是什么? 官方描述統統略過,一言以概之,地府最能打的打手。 地府是什么? 天下萬鬼,皆歸冥府。早在太古時期的一句論斷使得地府有了無比的政策正確性,天底下所有的鬼魂都歸地府管轄,由它評定鬼的一生功過,來生禍福。陰陽輪回乃是天道,任何不遵此道的都該被劃為異端,打倒在地再踹上一萬只腳。 誠然,以地府的實力和人手,實在做不到真正的“皆歸冥府”(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孤魂野鬼來給歷練中的鬼王添亂),但不管怎么說,以鐘錯的身份,見到了游蕩在外的魂魄,幫個忙把他送進地府那是份內之舉,心情不爽了直接一刀砍個魂飛魄散也沒人能說他的不是。這樣的他進了鬼鄉,那跟貓兒進了耗子窩沒什么區別。 而更要命的是,鐘錯身為歷練鬼王氣息不強,平日里遇到的陰魂游鬼大多認不出他來,他也懶得多收斂,這次迎頭撞上的男鬼居然是鬼仙的修為,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耗子”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男人(鬼)那驚天動地的一嗓子后,鬼鄉中頓時刮起陣陣陰風,鬼影閃動。那個男鬼也沒逃走,而是很有義氣地站在原地,挺直了身板,滿臉悲壯,顯然是做好了以自己那單薄的身軀攔阻鐘錯腳步的覺悟。 鐘錯:“……” “你是鬼王?”靳陽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一變,看鐘錯的眼神頓時凌厲如看階級敵人,“你居然騙我!” 鐘錯:“……” 他騰騰騰沖上幾步,攔在男鬼身前:“阿叔你后退,你是鬼我是人,我就不信鬼王能隨便殺人了!” 鐘錯默默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職權范疇——的確,作為鬼王,他有義務保護凡人,更不可能隨意殺人,但是地府的原則很清楚,保護凡人的前提是凡人不找事,故意攔在鬼王“執行公務”的道路上的……殺了也沒人敢喊冤。 他倆耽擱的這一會兒功夫,鬼鄉那邊也排好了陣勢,氣勢洶洶殺將過來。事實證明鬼鄉的人很團結,向鐘錯沖過來的看起來得有上百人,上到白發蒼蒼的老人下到七八歲大的娃娃,其中有人有鬼,人人都面色嚴肅。為首的是位老婦,精神矍鑠,頭發已經全白,梳成規矩的發髻,眉眼間尚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風韻。她一馬當先走在最前,身后站著一排鬼魂,各提家伙。以鐘錯的眼光判斷,那排鬼魂居然都是鬼仙,最末流也有四五品的實力,一品二品也有,而那位隱隱為領袖的老婦……她倒是凡人,只是不知為何站在最前。 陽間修煉的鬼魂幾乎沒有可能達到這個境界,因為陽間陰氣太少,除非用了什么損人利己的辦法或者找到某些天才地寶。不過不管是這些鬼仙還是旁邊的陰魂,身上氣息都很純凈,不帶血氣,明顯是規矩修煉的。能有這個進境,還是托了這片土地的福。 一進鬼鄉鐘錯就明白這個名字的來歷了,除了這里生活的眾多鬼魂之外,鬼鄉之中的陰氣濃度,居然與地府仿佛! 在這里修煉跟在地府壓根沒什么兩樣,陽間居然有如此特別的所在,要是讓那些渴盼修煉的陰魂知道……鐘錯不由皺眉。他思索的時候,老婦已然上前,朝著鐘錯微微欠身:“不知鬼王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敵意和緊張并存。 看鐘錯沒說話,老婦又繃著臉補上了一句:“鬼鄉立足于此已有三百余年,大家在此潛心修煉,從不敢傷害生靈。當年天庭曾有仙家到此,也是親口允了鬼鄉存在無妨……” “仙家?”鐘錯一愣,接著眉頭便微微皺緊。 地府和天庭的關系幾乎沒怎么好過,畢竟那幫神仙仗著能耐隨意干涉生死禍福的事例實在太多了。老婦口中的“仙家”也不知道是哪位,不過不管是誰,說鬼鄉存在無妨…… ……這也太不把地府當回事了吧? 鐘錯臉色一沉老婦便看出端倪,她倒是不知道地府和天庭的關系并不像很多人想像中那么和睦,但也能察覺出鐘錯的不滿,于是她立刻改口:“那一名仙人所言自然比不得鬼王親口直斷,不知大人……想如何處置此地?”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她話里已經有了些凄苦味道。他們也能看出鐘錯只是歷練鬼王,并非鬼王真身到此,要打也有可能打贏。但鬼王一死地府必然暴怒,到時候十萬鬼軍揮將過來,一百個鬼鄉也給碾成飛灰了。 老人家說得凄慘,鐘錯卻滿心無奈。靳陽看到那位老人之后張口就喊了一聲姥姥,她的身份……如果真是那一位,那等會兒有他的麻煩。 他嘆了口氣,拱手一禮。那邊站著的鬼們頓時一愣,緊接著呼啦啦散了開來,猶如摩西分海。鬼王的王字不是白放在那兒的,在地府有資格讓他客氣的只有十殿閻羅,其他的哪怕是掌殿判官,見到鬼王也得恭恭敬敬低頭行禮,這些鬼當然覺得受不起。 老婦人也是一樣側了身,臉露驚訝——沒聽說過鬼王還有斬鬼之前先客氣的習慣,難道現在連地府都講究文明辦公了? 鐘錯微微苦笑,開口:“在下鐘錯,歷練鬼王。張非……是我的祭師?!?/br> 這句話的效果比之前那一禮還好,眾人先是臉露迷茫,再是一陣交頭接耳,從彼此記憶中挖掘著“張非”這個名字。鐘錯瞥了眼靳陽,老婦人立刻開口:“阿陽,是這樣么?” “呃,好像……是,他是為了鬼仔來的……”靳陽這才想起進鬼鄉之前鐘錯說的話——他倒是沒忘,只是鐘錯身份一暴露他就把對方當成了潛入鬼鄉的特務,之前的說辭自然全被打成了胡謅。 現在想想,鬼王真想闖鬼鄉,需要胡謅么? “小非……是你的祭師?”老婦人小心翼翼地問。 “是?!辩婂e點頭。 “你是為他來的?”這次不怎么小心了,老人家眼睛一挑,有那么一點……狡黠的味道。 “是?!?/br> “你們……關系如何?” 這會兒不光老婦人了,連周圍的鬼和人臉上都露出了有點八卦的表情…… 鐘錯很是糾結了一下用詞,半天之后他有點磕巴地回答:“情同……呃,手足?!?/br> 打死他也說不出情同父子! “哦——”一陣此起彼伏地感嘆,老婦人大大松了口氣,臉上掛起了笑。她笑吟吟地看著鐘錯,眼睛一瞇全是精神:“我是靳雨陽的阿娘,張非的姥姥,你該叫我什么?” “……”片刻地沉默后,鐘錯低頭拱手:“姥姥!” “乖!”老婦人用力一擊掌,笑得跟朵波斯菊似的…… 這一句姥姥喊出來眾人敵意頓消,當下四散該干嘛干嘛去,少數幾人留在那兒跟看西洋景似的看鐘錯。還不忘你一句我一句的稱贊張非:我就說雨陽那孩子厲害吧一出娘胎就不凡,離了鬼鄉人闖出的事業忒大,居然都當上鬼王祭師了真是厲害厲害…… 要是張非在此估計能欣慰一下:他終于能光宗耀祖了。 張非他姥姥是最開心的一個,拉著鐘錯的手就把他拽回了自個家(去的路上還不忘敲靳陽一下,理由是他沒弄明白情況搞得大家窮緊張),鐘錯一落座就有小孩端出一堆點心,管他叫叔叔。鐘錯盯著那個沒他腿高的娃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旁邊傳來老人家樂滋滋的一句:“這是老大家的孫子,今年五歲,我的曾孫~” 張姥姥語氣很驕傲,鐘錯有點僵硬地摸了摸小孩的頭,然后塞過去兩塊點心。小家伙拿了點心興高采烈地跑了,鐘錯才松了口氣。 “你是為小非來的?他出什么事了么?”張姥姥關心孫子,一落座就急匆匆地問。 鐘錯猶豫了一下,開口:“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讓人算計了,要破解需要生辰八字。他昏迷不醒,又從不肯把日子告訴外人,只好來這里問一問?!?/br> 他不敢把事情詳說,只好約略一提。好在生辰八字這么用也說得過去,老人家憂心忡忡地嘆口氣,嘀咕一句“這孩子”就走進里屋。出來時,她手上多了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黃紙。 “這便是小非的生辰?!?/br> 鐘錯接過黃紙,問過老人之后便輕輕打開。黃紙年代已久,有些發脆,好在上面的文字倒也清晰。 掃過一眼之后鐘錯立刻開了手機(長生贊助)把內容照下來,順便又記了一份文字版。長生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超強信號手機果然不凡,在這種陰氣濃厚的地方居然還有堪堪半格信號,嘗試數次后信息終于發送成功,看著長生回過來的“收到”,鐘錯長長出了一口氣。 終于…… 張姥姥一直看著他,見他松了一口氣才笑道:“發出去了?” “嗯?!?/br> “那孩子……要你cao心了?!彼斑€有一分懷疑現在也煙消云散,這鬼王眼中的焦急擔憂絕非虛假。 cao心……? 鐘錯微微苦笑——他才配不上這句話吧……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有閑心去看看張非的生日,黃紙上的八字是正規的寫法,天干地支看得人眼暈。好在鬼王必備的知識里缺不了這個,只掃了一眼,他就算出了張非的生辰。 “再過不到兩月,他就該過生日了?!睆埨牙迅锌卣f。 張非的生日是…… “七月十五?!辩婂e輕聲說。 七月十五。 這是特別的一天,陰歷七月為鬼月,自朔日起鬼門開,百鬼出行陰氣大盛,直至十四、十五交界之夜,鬼門完全洞開,也是陽間陰間界限最模糊的日子——對陽間來說這不算什么好日子,但對地府來說,卻是一年一次的大假。 但是此刻,這個日子讓鐘錯想起的,卻根本不是什么開鬼門放大假。 七月十五。 他站在窗臺上,看著窗內怔愣的男人露出練習已久的笑容:“你好,我叫鐘錯?!?/br> 他根本不知道,那天,是這家伙的……生日。 “禮物你已經送過了,沒落?!?/br> ……所謂的禮物,難道就是之后無窮無盡的麻煩、接踵而來的敵人,和現在的魂魄離體生不如死? “怎么了?”張姥姥溫和的聲音響起,鐘錯搖了搖頭,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見他不說話,張姥姥也不急著問,只笑笑說:“難得來一趟,不想知道點別的什么事?” 她狡猾地眨眨眼:“比如小非小時候那什么什么和什么?” 那什么、什么和什么……? 鐘錯承認,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