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容,便知他早已忍無可忍,若是再拖延,只會讓他的耐心消失殆盡。他讓吹寒給他取了幾件衣裳,再把銀票放進包袱,此時他自己也已換了夜行衣,用黑布將滿頭銀絲包好。藍吹寒提了包袱過來,看到他一身窄袖黑衣,面容依舊如當初一般俊朗,腳步停了一下。“怎么了,吹寒?”“你拿著包袱,我抱你下山?!?/br>“背著我就可以了……”藍吹寒忽地低頭吻住了他。“唔……”那柔軟的唇瓣碰觸到他時,他幾乎連心都要顫栗起來,可惜的是,這一吻結束得極快。隨后,吹寒用鼻尖蹭了他一下,那帶著溫度的觸感讓他已無力思考,只聽得吹寒清冷的聲音道:“每次到重要時刻就啰里吧嗦的?!?/br>方棠溪登時啞然,不由回想著藍吹寒用鼻子對準他面頰蹭那一下是什么意思。是他的臉戴人皮面具太久了,所以需要感受一下人氣么?還在發愣之時,藍吹寒已將包袱扔到他懷里,攔腰抱起了他,走到門前,他便很是自覺地伸手撥開門閂,藍吹寒旋即抬了長腿出門,配合的動作行云流水。避開了莊里的守衛,藍吹寒抱著他出了山莊,一路下山。涼風拂面,方棠溪迷糊的腦子終于清醒了幾分,忽然想到一事,問道:“你新得的那柄重劍呢?”他以前從來沒見過藍吹寒用過,所以有此一問。“放在馬車上?!?/br>“你打算要用這個新身分了?”“行走江湖總會遇到麻煩?!?/br>“噢?!狈教南獞艘宦?,不再多言。當年藍吹寒為了他,闖入霹靂堂,殺了雷鳳章的母親,并斷了雷鳳章的雙腿筋脈,結下大仇,他一時擔心,才讓藍吹寒隱藏行跡,不許再用藍吹寒之名。如今事情過去多時,雷家也沒傳出要報仇雪恨的風聲。當日的髙手被藍吹寒斬殺不少,霹靂堂無力支撐,只好投入了朝廷的羽翼。方家的馬匹也有不少賣給朝廷,此時算得上同出一門,朝廷自然不希望他們再起紛爭。即便藍吹寒再用昔日之名,也不會再起多少禍端,但藍吹寒答應了他,卻能做到極致。方棠溪幾乎可以感覺得到,他為自己忍到了什么地步。過不多時,到了山下,已有車夫在那里等候。藍吹寒抱著他,上了馬車,讓車夫前行。車廂內十分寬敞,方棠溪坐在椅子上,雖然并不顛簸,但他下盤不穩,不得不伸手扶住側壁窗沿。藍吹寒本來坐在另一側的,此時起身坐到他旁邊,攬住了他的腰。因藍吹寒喜歡安靜,他也不敢多言,此時車廂中彌漫著一種難言的氣氛。藍吹寒忽然開口道:“待在馬車久了,想必會悶??墒浅鰜泶颐?,沒有帶馬。等到前面的鎮上,我們再換馬而行吧?!?/br>方棠溪甚是尷尬,卻不得不提醒他:“我坐不了馬……”“你坐前面,我可以抱著你?!彼{吹寒理所當然地道。方棠溪偷覷了他一眼,卻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一種被蔑視的憋屈和身殘的痛苦忽然從心底深處鉆出來,悄悄噬咬著他。但他知道,吹寒絕不是故意羞辱他。他這是怎么了,怎地越來越情緒低落,幾乎不像自己。隨即笑道:“才離山莊不久,被認識的人看到,我身邊沒有少夫人,家里總要擔心,等過了金州再說吧?!?/br>“也好?!彼{吹寒坐得又近一些,他幾乎像是要靠在吹寒的懷中了,不由渾身一僵。“你……”“扶著我,總比扶著窗好些?!?/br>方棠溪自然也不是拘謹的人,反正車廂里只有他們,無人看得見,于是伸手環住了他的肩膀。若是旁人,提出這個建議或許會有旖旎心思在內,但吹寒是正人君子,他若是多想就是看不起他,便收束自己的念頭,專心靠在他懷里。溫暖的懷抱似乎比床還要舒服,方棠溪只覺一陣睡意襲來,閉著眼睛就睡了過去。……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還在吹寒懷中,車廂還在顛簸,窗外卻有些微的霞光。“天還沒亮么?”“現在是傍晚時分?!彼{吹寒的聲音很是平和。方棠溪吃了一驚,怎么這一覺睡了這么久?難道是因為在他懷里的原因?他只覺得這個解釋委實有些離譜,不由怔住。藍吹寒的肩膀也并未見酸麻,渾然無事地從身旁拉出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羊皮袋,拔出塞子后遞給他:“喝點水吧,要再過一個時辰才到前面客棧?!?/br>方棠溪接過,喝了一口,遞還給他,支開竹簾看了一下車廂外,卻見車速極緩。行路的人都極有經驗,一般不會錯過投宿,現在會這么晚,想必也是因為吹寒擔心驚醒他,讓車夫走得慢一些。他訕訕道:“以前我也不睡這么久的,怎么不叫醒我?”“多睡一會兒也沒什么打緊?!彼{吹寒淡淡地道,讓他不知怎么接下去。快要到客棧時,天色已擦黑,藍吹寒依舊抱著他進去,卻只訂了一個房間。在客棧自然不如家中寬敞,同睡一個房間,即便有兩張大床,也幾乎呼吸相聞。好在方棠溪白天睡得多,晚上毫無睡意,吃飯時也是食欲極少。他只道是許久不曾出門,也不在意。這座小城的繁榮絲毫不遜色于惜花山莊附近,早上天剛亮,樓下就有人聲了。吹寒為他端了溫熱的洗臉水,擰好了帕子才遞給他。方棠溪有些受寵若驚:“你不必如此……”“也不妨礙什么?!彼{吹寒淡淡地道。方棠溪登時覺得,自己好像小題大做了些?;蛟S吹寒只是心血來潮,而自己也實在是太廢物了,才讓他有些忍不住沖動地幫忙。藍吹寒拿了一把梳子,慢條斯理地為他梳頭,旋即挽了發髻,用一枚簪子系住,一絲也未見凌亂。方棠溪不由在心里苦笑,這頭發其實他自己也不愿意多看。但他并不想吹寒知道,自己為他斷腿后,又因他絕情之故傷透了心,瞬間變成白發,所以自身從不提起。就連吹寒問起,他也只說是中毒的后遺癥。縱馬江湖的少年時,他也曾刻意打扮,只求意中人能多看一眼,但現在他再無心思,只求黑布一包了事。不過昨天睡得太迷糊,那塊用來包頭發的黑布也不知蹭去哪里了。藍吹寒將一襲藍衫披到他身上,仔細為他穿上,系好衣帶,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道:“是想繼續坐馬車,還是坐轎子?坐轎子也行,就是慢一些?!?/br>“坐馬車吧?!?/br>藍吹寒點了點頭。他們這次出行,只要離開山莊,越遠越好,目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孩子收養下來,所以并不急著趕路。他抱著方棠溪到樓下大堂用早點,自己去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