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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其舞之美,卻是完全感覺不到長劍的危險和可怖。似乎覺察到他們的到來,女子停了一下,劍尖的樹葉緩緩飄落。何十九注意到,那些樹葉在落下時,竟然已被濃重的殺氣和內息化為齏粉。她收了劍,向錢管事點了點頭,旋即向旁邊坐著的一個年輕的白發男子走去,旁邊的一個小廝遞上手帕,給她擦手。男子道:“你的劍法越見高明了?!?/br>她不咸不淡地道:“少爺過獎?!?/br>年輕男子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何十九好奇地看她一眼,卻被她冷冰冰地掃視一眼,連忙垂下頭去:“小人何十九,見過少爺,少夫人?!?/br>這女子相貌并不見得美麗,但這殺氣……定是高手無疑。少夫人的聲音略顯得低沉,但又帶著一種特殊的磁性:“我聽說過你?,F在莊里急著用人,你步履穩健,精氣完足,顯然武功不弱,就提前做了云蹤馬場的管事吧。錢管事,以后何管事下個月的薪俸比照你們管事一級。大風馬場以后還會再來,你們到時看著點?!?/br>何十九自知自己只是新人,沒想到這么快就得到擢升,不由又驚又喜:“謝……謝謝少夫人,謝謝少爺?!?/br>少莊主的確是不管事的,只含笑致意。少夫人沒說話,端起旁邊矮幾上的溫茶一飲而盡,轉頭對他道:“若是大風馬場的東家不識相,盡快回稟,我會去解決?!?/br>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明白,她所說的“解決”是什么意思。何十九來之前還以自己的武功自得,認為自己必然會成為惜花山莊的頂梁柱之一,但看到這個女子,卻是生不出任何心思。心臟幾乎被壓制得不能呼吸,忍不住想道:她是誰?這么恐怖的女人,為何江湖上沒有任何名聲?說完了正事,少夫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何十九抬頭,多看了少夫人一眼,卻見她目光注視在方少爺身上,冷冷道:“冷風吹了兩個時辰,你該進去了吧?”方棠溪目光幽深而溫柔,竟如初春時的湖水:“是么,有這么久了?”何十九初時一直將注意力放到少夫人身上,對傳言中這個草包少爺沒怎么注意,此時不由微微有些詫異,原來少爺的眼睛是深碧色的?沒聽說方家有外族血脈啊……他再看一眼時,發現方棠溪果然如傳言中一般令男子嫉妒的俊美,眉心點了朱砂,雙瞳漆黑,果然是他剛才產生了錯覺。武林榜中除了排行高手榜外,也有閑人排什么十大美人,四大公子的,據說這方棠溪就在四大公子之中。他原以為,會上后面這些榜的人多半是愛出風頭,所以好事的人排的,不料真正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名副其實。實在是看過了之后,便再難忘記。錢管事看他在發呆,拉著他離開了。少夫人待他們走后,對方棠溪身邊的小廝道:“你先退下吧,我帶少爺回去便可?!?/br>那小廝行了一禮,退了下去。“何家的快劍稱得上是二流劍法,何十九也算得上高手了,今日一見,怎么有些上不了臺面?!北娙艘蛔?,少夫人的聲音立時低沉了許多。剛才還讓人覺得,只是一個頗有見識氣魄的女子,現在的聲音幾乎就是一個男子了。方棠溪道:“他和我們不一樣,少年時家中貧窮,卻還能受得了苦,閉門練劍十年,很是難得?,F在若不是家里支持不下去了,他也不會劍法沒大成就出來做事。吹寒,你莫要苛求?!?/br>原來這個少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女子,而是江湖上另一位“四大公子”之一的藍吹寒。當年方棠溪苦戀他多年不可得,后來為他折斷雙腿,藍吹寒終于在他成親之日趕到,把湊合嫁給他的新娘勸離,自己冒充女子,住了下來。畢竟不是有感情基礎的夫妻,婚后,藍吹寒因與方棠溪出行,一時不慎,累得方棠溪被人擄走,險些落水身亡,藍吹寒態度大改,對他仔細了許多。方棠溪本以為藍吹寒會厭倦這種平淡的夫妻生活,不料三年一晃而過,藍吹寒都堅持了下來。方棠溪憐惜他為了自己,在母親那里很是忍讓,所以從沒有對他說話大聲過一次。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兩年前,藍吹寒為了救他,殺入霹靂堂,他擔心藍吹寒結下大仇,所以疾言厲色了些,不過當時藍吹寒也是情緒很是激動,并沒有在意。事后,他還頗為忐忑不安,擔心吹寒和他秋后算帳,居然敢對吹寒要求那么多。萬幸吹寒沒有再提起。他對吹寒的畏懼似乎自心底而起的。他留在自己身邊,舍不得他委屈,但若放他去追尋幸福,又更是舍不得。雖然吹寒說愛上他了,但由歉疚而生的愛畢竟有些怪怪的。明明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絕不可能是完完整整地甜蜜,但越是相處,他就越是不想放吹寒離開。想要……一直寵著他,直至終老。方棠溪心中嘆息。成親三載,仍然不敢多注視他幾眼,唯恐失神之下出糗。只有在他專注地練劍時,才能肆無忌憚地將目光投注于他身上。藍吹寒冷冷道:“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哼,竟然直勾勾地看著你,真是無禮?!?/br>方棠溪怔愣半晌才道:“大約是發現我怪模怪樣的,多看兩眼罷了?!?/br>“你哪里怪模怪樣?”“也只有你不嫌棄?!?/br>藍吹寒慢慢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掀起他蓋住膝蓋的毯子,撫摸他的膝蓋:“你再胡說,我就在這里要了你?!?/br>方棠溪面頰“刷”地一下,變得通紅:“這里來來往往的……”“那我們回房去?!彼{吹寒將他橫腰抱了起來,往二人的房中走去。“大白天的,你搞什么???”方棠溪小聲說,但他的抗議也很是微弱。藍吹寒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一直在母親那里做事,連手腳都不能施展。今天若不是你來看我,我連兵刃都不能碰?!?/br>“吹寒,你受委屈了?!?/br>“這倒不委屈,反正晚上都能回來見你。就是你房里那個叫司棋的小廝多嘴,告訴母親我們晚上不同床?!彼{吹寒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看來我們今后還是要同床才是?!?/br>兩人雖然共處一個房中,但方棠溪卻說,兩個男人同睡一床施展不開,自己主動睡在榻上。若是以前,方棠溪年輕體健,就是睡地板藍吹寒也不會反對,但無論從道德還是理智上說,藍吹寒都不能讓他睡榻,于是讓他睡了床,自己睡隔間的木榻。方棠溪有點尷尬:“你要是睡我旁邊,我會緊張得睡不著?!?/br>藍吹寒低頭看著他,目光深不可測。他湊得似乎太近了些,讓方棠溪有些不適地動了一下。“小棠,你就這么愛我嗎?”藍吹寒忽道。“當、當然啊?!?/br>“回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