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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因為被打擾而有些惱怒的老人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許,只是語氣仍舊有點發冷:“我在書房議事的時候,不是說了不許你們來打擾嗎?”門外沈擎天有些無奈:“抱歉,父親。只是……唐先生他到宅子外面了?!?/br>沈老爺子還有一半思緒在自己的腦海里糾葛,聞言反射性地開口:“哪個唐先——”話音戛然而止,他看向蕭禍九。同樣怔了一下的蕭禍九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狀況。只不過,七區這廣袤大地上,還有第二個敢在沈老爺子的宅子里都戴著“唐先生”的名號么?沈老爺子如今已經曉得當年事情并非唐奕衡主謀,難免心里對于這些年來的個人針對有些愧疚,只是已經習慣了的敵對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兒改得過來的,故而他也沒什么好氣:“怎么,就算他輩分不小,在我沈家,還要我一個老頭子親自出去迎接他?”話里雖然這么說,沈老爺子卻已經站起來往外走了,蕭禍九跟在老人家的后面,畢恭畢敬地。門外這時候接上來一句話,叫門里這倆人步子同時一滯——“唐先生說……他今天只是個司機,專程來接蕭助理回唐家,于禮進不得沈家的正門……就不進來給您見禮了?!?/br>“……”若非有昨晚上當眾那一揖,沈老爺子幾乎要覺得這人是專程上門來懟他來的。即便這樣,沈老爺子也有點暗火——這話怎么聽怎么是嘲諷吧?門里門外三個人心里都犯嘀咕,但真正信了八九分的,卻是蕭禍九了。——想想前天晚上男人的表現,他就覺得心里發憷:這人難不成是玩真的么?只是再怎么干糾結也沒用,三人最終前前后后地下了樓,大廳不見那人身影。等到三人一起走出宅子去,才見身形勁拔偉岸的男人前后疊著一雙長腿,倚車站著,一旁沈家的幾個下人愁眉苦臉又戰戰兢兢地勸。沈老爺子眉頭一挑:這還真是專程來接么?他望向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里看不清神情的蕭禍九,沈擎天也禁不住瞧瞧看這位能讓唐先生親自來接的可怖的“蕭助理”。蕭禍九暗自嘆了口氣,先一步走上前去,語氣無奈:“唐先生,您這是要折煞我了?!?/br>第18章“唐先生,您這是要折煞我了?!?/br>直到這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倚在車上的男人才抬起視線平落過來。唐奕衡沒有急著開口,他用目光將年輕人從頭到腳地細細摩挲了一遍,確定無異后,才問道:“心情好些了?”不等蕭禍九開口,沈老爺子已經從他身后走上前來,神態語氣都不甚和善:“唐家主大駕光臨,卻連門都不肯進,看來是看不上我這破敗宅子???”唐奕衡將視線轉過去,微一揖禮:“沈老先生?!?/br>“免了吧,唐家主,我可受不得你這么大的禮?!鄙蚶蠣斪影櫫嗣?,心里猜著唐奕衡這兩天無故而詭異的禮敬的用意,“不知道唐家主今日屏退左右,親自登門,是有何指教???”唐奕衡似乎對于沈老爺子不怎么友善的態度絲毫不介意,聞言也只是輕輕地掠了蕭禍九一眼:“我來接他回家?!?/br>這話叫在場其他人都忍不住面色古怪地看蕭禍九,蕭禍九心里暗咒了一聲,卻只能垂首作未聞狀。沈老先生起初是一怔,繼而瞇起眼睛細細地打量唐奕衡的神色。只是男人向來在不露聲色上做得妥帖,即便是沈老爺子也沒能看出半點端倪來,最后便笑了一聲:“真沒想到,唐先生如此體貼下屬啊?!?/br>白日里談話的時候,蕭禍九已經將自己如今暫住在唐家本家宅子的事情說與沈老爺子聽了。沈老爺子倒是不覺有他,畢竟是貼身助理,住在一座莊園里也是常態。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外孫瞞了兩人住房就隔了一面墻的事情,更不清楚兩人的關系竟然有此刻看到的這么“親近”。對于“體貼下屬”的稱贊不置可否,唐奕衡再自然不過地將車門打開,看了蕭禍九一眼:“天色不早,若是沈老先生無事,我就接他回去了。改日再來叨擾?!?/br>身為助理,蕭禍九這時候除了聽話沒有別的選擇,向老人頷首作禮之后便躬身進去,唐奕衡緊隨其后上了車。發動機沉鳴,深色的轎車平穩地行了出去。站在原地的老人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臉色沉了下去。***上車之后,唐奕衡再未開過一次口,只開了車里的音樂,男歌手的聲音沙啞而悠揚,舒緩地在車里流淌。蕭禍九原本復雜的心情也在這音樂聲里漸漸溫和下去。前一天與外公的意外相逢,致使他昨晚幾乎是一夜未眠,今日同樣不曾有片刻休息;而他的警覺性在男人身旁時也自動收回了敏銳的觸角;再加上車里好聞的風信子的清香和舒緩的音樂,當車子上了高速而完全平緩之后,不一會兒蕭禍九便睡了過去。唐奕衡始終以余光觀察著蕭禍九的動態,聽到身旁的呼吸漸漸趨穩,他轉過頭去,熟睡的年輕人的側臉看起來美好極了。確定年輕人熟睡的狀態,唐奕衡抬手關掉了手旁風信子的香薰盒,然后打開車窗,散掉了車里引人迷醉的香氣。“在十三區的時候,你也這么沒有戒心嗎?!庇悬c責怪地看了年輕人一眼,唐奕衡將車子轉成了自動駕駛,便打開了安全帶,側轉過身去,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漂亮的人兒。盯了有片刻,唐奕衡便有些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觸碰熟睡的人的臉頰。指尖不受控制地游移,直到落在那人即便睡著仍舊微微抿緊的唇瓣上。這唇瓣的色澤與形狀都美好得像春日里嬌嫩的花瓣,引誘著男人俯身過去——“……大哥?”唇與唇的距離只剩下幾厘米,原本在睡眠狀態的年輕人忽然開了口,長而微卷的眼睫顫了顫,張開,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眸來。那眼眸通透清澈,明亮得堪比這世上最純正的黑珍珠,沾著水汽之外,哪里有半點朦朧的睡意?年輕人的下唇上還抵著男人有些粗糲的指肚,卻依舊笑得明媚:“家父在十三區仇人不少,若是我真這般沒有戒心,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才夠呢?!?/br>被揭穿了目的的男人沒有絲毫窘迫的模樣,他深藍色的眸子里的某種情緒越來越深,緊緊地盯著近在咫尺之間的人,似乎能夠聽到心底那只野獸不甘的嘶吼和難耐的磨爪的聲音。順著年輕人的話,就這么避開眼前尷尬而曖昧的場景……這才是正確的選擇。男人在心底一遍一遍地警醒自己,可絲毫阻擋不了那只兇獸欲圖破籠而出的猙獰。“那他們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