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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愣?!澳銘摮PΣ艑??!背虡I鑫說完,便看見楊律的臉重新板起來,對此程業鑫無可奈何,想了想,說,“我是明天傍晚回去,你呢?”程業鑫離光近,楊律看著他被光打亮的半邊臉,還有他透亮的眼睛,沒能繼續與他對視,低下頭說:“我也傍晚回?!?/br>“那明天我們一起走吧?有個伴?!背虡I鑫笑道。楊律先是輕微地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好?!?/br>原來是這么一回事。聽見他答應,程業鑫感到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在楊律抬頭時,輕輕地白了他一眼。楊律避開了他的瞪目,因為這眼神分明在無奈:這有什么不能說的?Chap.2-(13)平時的這個時候,楊律已經留在房間里休息,再也不在屋子里走動。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家里,看見門廳的燈亮著,忍不住往屋里望了望??蛷d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室外的燈光,楊準應該不在樓下。想到私自與程業鑫約好的事,楊律將雨傘放在門邊的傘架上,謹慎地往樓上走,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叫住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處于警惕狀態的他一定不會被嚇一跳。楊律上了樓,沒有聽見楊準的聲音。程業鑫問他什么時候回本島,他說自己也是周日的傍晚回去。其實不是,平時,他總在周一的清晨起床,和楊準一起搭乘早班的輪渡回去,再由楊準把他送到學校??墒?,楊律卻在臨別前說了“也”,說得那樣坦然,像是蛾子在黑暗里見到一點光亮,撲上去,那么坦然。回到黑暗里,楊律沒了方向。他站在二樓的走廊,想要主動找到楊準,又提不起精神。屋子里太安靜了,似是能夠聽見角落里的小蟲子細微的叫聲,微弱得如同茍延殘喘。楊律來到閣樓下,望見家中畫室的門虛掩著,光從里間往外透。他走到門口,從縫隙里見到楊準的背影,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回來了?”畫布上光影的變化讓楊準有所察覺,他偏過頭,問,“沙茶面好吃嗎?”楊律遠遠地望著他,看見他正在創作的那幅油畫,空氣似乎馬上凝結了。他短促地呼了一口氣,又記不起要如何呼吸——楊準正在畫一幅小小的油畫,在乳白色和淡黃色交錯的底色里,是一叢偏棕色的毛發,還有一根直立的生殖器。“還行?!睏盥膳Σ蝗タ茨欠鶆撟鞯桨胪镜漠嬜?,試圖冷靜下來。楊準背對著他,不以為意地說:“既然吃飽了,洗個澡,早點兒休息吧?,F在挺晚了?!?/br>他沒有被視覺的沖擊攪亂思緒,離開前,他仍記得自己來到畫室的目的。趁著楊準看不見,楊律舔了舔發干的嘴唇,說:“明天我想傍晚回本島?!?/br>楊準手上的刮刀頓了頓,回頭奇怪地問,“為什么?明天晚上學校里有事?”“沒有,我想回本島的房子住一晚,這樣周一的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睏盥涉偠ǖ卣f。楊準注視著他,面無表情,眼中也沒有任何情緒。楊律以同樣的目光回視著他。片刻,楊準點了點頭,繼續在油畫上拖出刀觸,說:“好吧,但我明天晚上有課,你自己回去吧?!?/br>“好?!睏盥芍浪魈焱砩嫌姓n,聽罷似是隨意地應了一聲。楊準偏過頭,靜靜地斜視著他,末了說:“路上注意安全?!?/br>和楊準道晚安以后,楊律快步地走回房間。他分不清這過快的腳步究竟是輕快或是倉促,回到房間里,他將房門反鎖,靠在門背上,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楊律捂住胸口,他的心跳得很快,胸腔似是焦熱著,奇異的感覺讓他不禁自嘲地笑起來??墒?,想到程業鑫,這份自嘲中夾雜的苦澀便消失了,只剩下單純的笑意。楊律洗了澡,坐在床上發呆,翻了幾頁書卻看不進一個字。臨睡前,他忽然想起自己沒有和程業鑫約好具體見面的時間,他們要乘坐哪一班輪渡回去?說是傍晚,但究竟是日落前還是日落后?楊律從床上爬起來,從抽屜里翻出上一次在糖果店里買的牛軋糖,正要將罐子里的糖全倒出來找一找,又記起他已經把那兩張糖紙扔掉了。他從牛仔褲的口袋里翻出程業鑫給他的那張訂餐卡片,上面有兩個座機號碼,還寫著沙茶面店的營業時間。這時店鋪應該已經歇業了,楊律記得點餐臺上擺放著兩臺座機,應該就是這兩個電話。如果他們已經休息了,現在打這個電話,說不定沒有人接。何況,現在確實有些晚了。楊律把這張卡片放在桌面的玻璃板下,想到隨時會進入房間里的楊準和宋美娟,又把卡片取出來。他將這兩個電話號碼存在手機里,丟掉了卡片。此前,楊律的手機里只存了兩個人的電話號碼,一是楊準,二是宋美娟。但這兩個電話,楊律從沒有主動撥打過?,F在面對著新添加的電話號碼,楊律深思熟慮以后,在聯系人姓名的那一欄如實地寫上簡單的“溫馨沙茶面”五個字。許是因為心里記掛著見面時間不確切的這件事,楊律夜晚在床上輾轉良久,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清晨,他聽見窗外的鳥叫聲,睜開了眼睛。楊律打開手機里的外賣軟件,搜出“溫馨沙茶面”,確認現在店鋪已經開始營業,并且接受訂餐,立即撥打了存在手機里的電話。在幾聲等待音后,電話被接通了。楊律的心猛地向上一提,可聽見電話那端傳來的是老板娘的聲音,心又落了下來。“喂?要訂餐嗎?”老板娘在早上已經精氣神十足,聲音十分清亮。楊律握緊了手機,話停在嘴邊,遲遲無法說出口。老板娘在電話里疑惑地喂了幾聲,說:“是不是要訂餐?現在訂,十點鐘以后才能送。你要訂嗎?說話呀!”她又等了等,終于不耐煩地說,“不說話我掛了!”“程業鑫在嗎?”生怕她就此把電話掛斷,楊律脫口而出問道。老板娘好像感到奇怪,說:“找阿鑫?那家伙還沒起床吧。就算起了估計也還賴在床上,你打他的手機吧!”話畢,她在忙著招呼顧客的背景音里,掛了電話。楊律怔怔地看著只留下忙音的手機,反應過來后,惱得將手機丟在枕頭上,這才下床洗漱。和劉勤他們打游戲打得太晚,程業鑫直到凌晨三點鐘才睡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如果不是周末的沙茶面店生意太興隆,驚擾了他的美夢,他還在夢里跟楊律一起吃炒冰。為什么會夢到楊律?程業鑫琢磨著,大概和兩人約好一起回本島有關。和楊律說好這件事以后,程業鑫一直感到非常不真實,明明楊律之前還對他不理不睬,受到幫助也不說謝謝,怎么突然答應和他一起回本島了?程業鑫有很多關系不錯的朋友,彼此之間約好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或是約好一起去做某件事,都極其平常。然而這件事發生在楊律的身上,卻變得非常的不尋常。程業鑫懷疑自己是否被楊律冷待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