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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啥樣了,小周卻還什么都不知道,對他難道不是很不公平嗎?”陳果身為女性,天性使然之下,在這些事情上的心思總是細膩也感性許多。她不能理解,明明對雙方而言,這孩子都是他們的愛情結晶,來得那么矜貴,但葉修怎么就能想得開,好像天塌下來他都能自己扛下,孩子他爹在不在身邊都不要緊似的。“老板娘……”葉修為難地皺起眉,“你不會已經跟小周說了吧?”以葉修對周澤楷的了解,連續兩天和自己聯系不上,估計已經急壞了,肯定會去聯系陳果或者葉修身邊的其他什么人,現在搞不好他們已經通過消息,自家后輩已經什么都知道了。陳果搖了搖頭,眼眶又隱隱紅了起來。她替周澤楷覺得委屈,又替葉修覺得難過,他們一個是快要當爹了卻一無所知,一個是受了那么多的罪還要藏著掖著什么都不肯說。“我沒告訴他……畢竟……這事,我說不合適啊……”葉修的補液不多,下午兩點就拔針了。他表示自己不過是化膿性扁桃體炎,好手好腳行動方便,明天就可以出院,根本不需要陪護,晚飯也只要在醫院訂餐就可以解決問題,然后把陳果和黃少天還有其他來探病的人通通趕了回家。探病的友人們給他帶了很多慰問品,大概是考慮到他肚子還有個小的,多是好吃易消化的食物和營養品。葉修晚飯吃的面條清湯寡水味道很不咋樣,他吃得不多,時間剛過九點就又覺得餓了,于是扒拉出唐柔帶來的蘑菇玉米羹和日式煎蛋卷,右手勺子左手叉子的吃了起來。作為非常罕見的孕中的男性Omega,葉修受到了難得的優待——一間單人病房。房間在走廊盡頭,地方狹小,有一扇不大的窗戶,窗簾沒拉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又下起了雨,細密的雨水一線一線掛在玻璃上,迅速匯成大滴的水珠滑落到窗臺上。這時探病時間剛過,走廊安靜了許多,只偶爾聽到隔壁房間有人出入的響動,還有護士推著配藥車經過時的車輪聲。葉修的手機在下午時已經被細心的唐柔從實驗室送來了,他打開一看,果然發現里面好幾條未接來電記錄,還有來自周澤楷的許多條郵件、QQ以及Skype留言,顯然這幾天的失聯把他家后輩急壞了。葉修立刻給他回撥了電話,卻提示無人接聽,于是只好改回了留言,希望過后青年能看到。喝完一碗蘑菇玉米羹,葉修空出右手,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幾個小時過去了,郵箱和QQ都沒有收到周澤楷的回復。他咀嚼著最后一塊蛋卷,琢磨了片刻到底要不要再給周澤楷打個電話,又想到以對方的性情,肯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實在忙得沒空和他聯系,還是不要打攪自家后輩的好。收拾了一下殘局,葉修收起小桌板,縮進被窩里,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機上他和周澤楷的郵件記錄。寫郵件的時候周澤楷比平常要活潑一些,字句雖然也簡潔,但會主動和他聊天,說一些生活瑣事或是學術疑問,句末偶爾還會帶上個賣萌的顏文字。說起來,他和自家后輩相識的時間還不滿一年。有白頭如新,自然就有傾蓋如故,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般玄妙難言。在這短到不可思議的時間里,他們已經渡過了暗戀和曖昧,從熱戀到身心交融,標記形成以后除非死亡而不能解,甚至在他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延續兩人血脈的新生命。這其中種種,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喜歡”而已。葉修翻了個身,想起黃少天和陳果的話,為難地輕輕摸了摸小腹——月份還小,肚子平平坦坦的,隔著棉質的病號服,什么也摸不出來。即使他現在瞞著周澤楷,但身體的變化會越來越明顯,青年也是在醫學院里呆過的,以對方的知識加上天性里的敏銳觀察力,他絕不可能一直瞞到孩子生下來……葉修摁了摁額角,感到頭疼極了。正在他一邊煩惱一邊心不在焉地翻著郵件的時候,Skype忽然跳出一個通話申請。周澤楷的頭像在屏幕里閃爍著,葉修正覺得心虛,冷不丁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直接掛斷,他吸了一口氣,才按下了接通,用和平日無異淡定的語氣說道:“喂?”網絡有些延遲,青年的聲音一秒后才傳了過來:“前輩……”對方的聲音經過麥克風和耳機的折射,模糊而失真,更聽不出情緒。“小周啊,”葉修笑著湊近話筒,“讓你擔心了?!?/br>“身體……怎么樣?”青年的聲音傳了回來。“不是啥大問題,”葉修猜陳果大概跟周澤楷說過他的生病的事,假裝沒事反而引得青年擔心,干脆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直說了:“就是有點嗓子疼,扁桃體發炎了,大概還要再吃幾天藥吧?!?/br>“嗯……”周澤楷輕聲應了,片刻的沉靜后,又問道:“……還有呢?”葉修愣了一下:“還有啊……對了,實驗室出了點事你知道吧?電腦都被砸壞了,要修要換還得費不少錢,不過多虧了少天和老韓他們,用得上的資料都找回來了,應該不會耽誤課題進度?!?/br>“嗯……”周澤楷還是只應了一個字,然后沉默了下來。葉修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青年的呼吸聲,還有隱隱的淅淅瀝瀝的雨聲,他想起倫敦是個常年都浸在雨水中城市,他笑著說道:“好巧,我們這兒也下雨了。你在室外嗎?劍橋冷嗎?”“嗯,冷……”電話那頭的周澤楷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雨聲漸漸小了下去,能聽到青年踏在地磚上的規律的腳步聲,然后又是長長的沉默。忽然,周澤楷說道:“葉修,我愛你?!?/br>葉修被青年突然的表白嚇了一跳,除了出乎意料之外,還隱約感受到戀人的情緒似乎不太對。“我知道,”葉修回答,然后試探著問道:“……小周,怎么了?”“不,你不知道?!鼻嗄暾f道,語句簡短,但語氣卻像賭著氣一般。沒等葉修回答,通話就掛斷了。葉修聽到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步履規律,節奏熟悉。聲音越來越近,隨后停在了他的房間外。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了,葉修看到,那個剛剛和他說過話的青年,正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口,劉海貼在額頭上,豆大的水珠順著他蹙起的眉頭滑下來,流過臉頰,又一滴一滴落到領子里。看到本應遠在萬里之外的戀人忽然出現,葉修一時間呆住了,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頓了頓才問道:“你怎么回來了?”周澤楷沉著臉,沒有回答。葉修眼睜睜地看著青年走進病房,掩上房門,走到床邊,然后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腦,嘴唇堵上來,狠狠地在葉修的唇上咬了一口。周澤楷咬得很用力,葉修只覺得涼涼軟軟的唇瓣貼上來,緊接著就是驟然一疼,他“嘶”地抽了一口涼氣,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