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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奧迪,車身包裹在迷離撲朔的雨霧之,低調地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 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從來就不缺孤獨的人。人來人往,來去匆匆。他們每個人都不盡相同,卻又默契地擁有同份孤獨。 車里坐著個年輕的男人,面容清俊而沉寂。他的雙眼睛里似乎藏著種很深很深的情緒,呼之欲出,又被他死死克制住。 他的指尖燃著煙,猩紅的抹火星子,夾帶著清淡的煙霧。煙草味兒點點鋪散開,最終浸滿車廂。 夜雨模糊了車窗玻璃,外頭的世界陰冷潮濕,仿佛是上個世紀古舊的默片。 那幾棵四季桂被灌了無數雨水,枝葉濕噠噠的,不斷往下滴水。黃白色的小花兒散落地。 溫言回隔著玻璃遠遠看了兩眼。 他竟然覺得自己此刻跟這幾棵桂花樹樣可憐。 男人默默地抽煙了半包煙。 煙灰落滿衣裳,而他卻渾然未覺。 溫言回覺得深夜被煙熏到眼睛的感覺真特么糟糕! *** 秋雨連綿下了夜,第二天早天放晴,但空氣里的潮氣卻沒散去。 沈書魚開車去上班。 車子開出車,路過那幾棵四季桂時,她注意到地上落滿了黃白色的小花。 夜雨敗花,這幾棵桂花樹也沒能逃過。 昨晚沒睡好她整天都心情不好,特煩躁。 社里的編輯們都很有眼力勁兒,看出她心情不好,也都默契的不去招惹她。 這種壞情緒直持續了周。 橫桑近來降溫,氣溫下子下降了好幾度。細雨綿綿,下起來沒完沒了,下就是整天。不僅泡濕了大地,也泡濕了沈書魚的心。 周五傍晚,沈書魚開車離開出社,整個人都心煩意亂的。 好像和溫言回重逢以來,她的心情就很容易受到影響,隔差五就糟糕。 白色小車穿梭在細雨,路旁的行人撐傘走過,兩兩。 她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也不知道究竟該去哪里。 她不想回家,家里冷冰冰的,沒半點人氣。 她也不想回父母家,老母親催婚催得她想死。 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 她的車旁停了輛45路公交車,車廂里載了車人,幾個身穿校服的學生混在人群里,尤其顯眼。 沈書魚往窗外瞟了兩眼。 看著公交車上那幾張稚嫩青澀的面孔,有些記憶自發爬上了腦海,壓根兒就不受控制。 45路公交車開往南郊,終點站是白糖鎮。也是溫言回的老家,他學生時代生活的地方。 他的父母是白糖鎮軸承廠的職工。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廠里事故而離開了人世。他是年邁的外婆拉扯大的。 他高住校,周末回白糖鎮,每次都坐這趟45路公交車,全程要開兩個多小時,票價兩元。 他帶沈書魚坐過這趟公交車。 泛黃久遠的舊時光里,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往前開,傍晚的太陽溫柔而繾綣。 少男少女坐在最后排座位,耳朵里人塞只耳,聽著許嵩早年的歌。 那會兒流行許嵩的歌,街頭巷尾總能聽到他的歌。 她里捧著杯奶茶,她喝半杯,余下的半杯就給溫言回喝。并強勢的要求他必須要喝完,滴不剩。 他不喜甜食,忍不住皺眉,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她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她會枕著他的肩膀睡覺。經常睡就是路。到站了他才把她叫醒。 她會偷偷親他的臉頰??吹剿[紅了臉,她才覺得過癮。 那個時候的時間總是很慢很慢,他們從來不趕時間。為了喜歡的人,沈書魚愿意跟著溫言回起擠公交,在她看來那是最甜蜜的事情。 想到這里,沈書魚仿佛吞了整顆檸檬,顆心酸澀得厲害。 她快速從包里翻出顆椰子糖,拆掉糖紙,送進嘴里。 甜蜜綿長的奶香能讓她獲得短暫的愉悅。 對面路口很快跳出路燈。車流爭相穿過十字路口。 沈書魚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鬼使神差地跟上了那輛45路公交車。 路大站小站不斷。公交車停下,沈書魚就停下。公交車走,她就走。 就這樣耗了兩個多小時。 還是和以前樣,45路公交車的終點站還是白糖鎮小學。 政府規劃,這帶早已翻天覆地,高樓拔地而起,柏油路穿梭,絲毫不見往日的痕跡。 十年前,這里還是個小鎮。棟棟低矮的樓房和廠房,蜿蜒曲折的水泥路,路旁全是幾十年的老樹,枝椏肆意生長,橫亙在人頭頂。 沈書魚找了個空位置停好車。 夜色拉下帷幕,路燈昏黃古舊。 細雨蒙蒙,深秋的清寒千絲萬縷,無孔不入。 她從車里拿出把自動折疊傘撐開,循著記憶慢慢找。 物是人非,找尋過去談何容易。 四處亂竄,毫無章法。 她突然有點后悔自己意氣用事了。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找不回來了。 不過既然來了趟,她也不想失望而歸,她想碰碰運氣。 她找了個路人問路。 大爺是本地人,里牽著條體格威猛的薩摩耶。那狗毛色雪白,圓潤可愛,沖沈書魚吐了吐舌頭。 他熱情地告訴她:“原來軸承廠的家屬樓早就已經被房地產開發掉了?!?/br> 他抬往馬路盡頭指了指,“喏,看見沒?就是前面的端明小區?!?/br> 沈書魚道了謝,走路到了端明小區。 小區設置了崗亭,兩個值班的保安正在聊天。 這是近兩年剛開發的小區,房子很新,有些戶型都還沒有賣完。 當年老舊的家屬樓變成了如今設施齊全的新小區。她不用問都知道那棵丹桂早就不在了。無情的開發商不會放過那么棵孱弱的老樹的。 沈書魚眼角酸澀,突然之間有點想哭。 之前聽溫言回提過白塘鎮這邊政府規劃,老房子早就被拆掉了。當時她還沒想到那棵丹桂。 如今真切地意識到它不在了,她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