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試的題目,與往年并不相同。第三科策論,考實務,死記硬背的考生此番必得落榜。 今夜,能提前見一甲頭名文章,這會兒一眾朝臣如何也挪不開視線。 第三科策論試題,用朱紅大字所書。 論:為人臣上表之章 第一題,背景為前朝末年,朝廷動亂,民間起義不斷??忌杼娈敃r在位的明孝女皇擬一道詔書,號召群臣對朝廷以表忠心。 第二題,替永泰六年的北戎大臣寫一份賀表給女皇,背景是北戎向朝廷進獻雪豹一只。 如果單單只是書寫上表奏折也便罷,試題其后,要求考生必須按照官府公文的標準寫出自己的見解與判語。 由此可見,此番會試難度極大,在場朝中多年老臣,遇到此類問題,俱要左右權衡,結合當年朝代背景,才敢提筆書寫上表文章。 尤其是第一題,措辭稍有不對,便唯恐觸及皇權。 眼前長條桌上的墨卷,被評為今年會試頭名,其出彩之處必不可說。 其余三位閣老已率先走至桌前,低頭認真查墨卷所書內容。隨著瀏覽一折過后,三人眼底贊賞之色便再也無法遮掩。三位閣老背手,念念有詞,若豎耳細聽,能隱約聽見止不住的贊嘆之聲。 此番場景令在場朝臣,眼底異色連連。 一時竟無人詢問楊閣老拿錯卷宗之事,泰半的注意力集中于殿前那份墨卷之上。 “奇才,奇才也!你等仔細瞧,此女不僅精通誥文寫法,更是擅長學古通今。文章遣詞用句極為規整,無可指摘,其義妙用無窮?!比A蓋殿顧閣老忍不住出言贊道。 她乃四位閣老中年齡最大一位,往日對經義文章造詣頗深,天下文人學子能得她一句稱贊之人,少之又少。 此言一出,朝臣上前兩步,圍上前,低頭閱覽此篇墨卷,竟將調查徇私舞弊一事拋之腦后。 裴元紹瞇了瞇眼,覷了一眼跪在殿前,瑟瑟發抖的二十位翰林。 他眼中厲色一閃而逝,捂著嘴夸張的打了個哈欠。勾唇,似笑非笑道:“諸位大人今夜是來乾清宮議事兒的,可不是賞評科舉文章。時至深夜,你等不睡倒是無礙,本殿與帝君必不能陪著你等之乎者也,評讀文章經義!”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似譏似諷,斜斜的依靠在長桌一腳。睨了一眼眾人,眼底寒意盡顯。 “瞧瞧,旌主臉上亦早已現出不耐……嘖嘖嘖!”裴元紹側眸凝了一眼旌寰。 見眾人總算回神兒,視線齊刷刷的看向他,不在多話。 裴元紹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指著長桌上的墨卷,黑沉的桃花眼定定的看向楊閣,反復問道:“閣老當真斷定在此卷墨卷之中發現了那枚吹針?沒有拿錯卷側?” 楊閣老掀開塌下的眼皮,神色凜然,她雖是滿頭白發,精神矍鑠,眸中清明一片。 她沖著裴元紹鄭重的點頭,嚴肅道:“絕不會有錯!微臣以項上人頭做保!” “既如此,勞煩閣老啟開姓名封紙!” 楊閣老垂首應是,上前兩步,撕開墨卷第一折左側姓名紙封。 其上用黑字豎體上書姓名、籍貫。 “永安郡江陵州儀鳳七年舉人柳長寧”。 乾清宮內,雅雀無聲。 “柳長寧”三字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楊閣老方才所言無差,她……在貢院種種表現皆是因了中毒! 嶺南寒門學子第一人柳蒼云,從入京的那一天。一言一行俱被京中權貴盯著。 會試結束那日她在貢院門口暈厥之事,幾乎傳遍了整座金陵城。有謠言稱,柳長寧空有才華,體魄不全,往后并不能堪當大用。 卻沒想到……這其中另有隱情。 想到銀針、迷藥。 楊閣老親口證詞,此女在考棚內連睡八日…… 幾乎坐不得假!柳蒼云被人暗害,中了銀針迷藥“九日倒。 這這這……意味著今歲會試墨卷……她僅頭一日頭腦清醒,答完了三科考題。 此番驚人做題速度,匪夷所思! 圍在長條木桌旁的官員一時愣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著桌前墨卷,心內震撼久久未能消散。 金鳳朝歷代會試分為三科,每一科目又分三則試題。 往年即使出了那等才華橫溢之女,答完所有考題,亦需五日。 而今年會試策論尤為艱澀,所考乃實務。據此屆考生所言,九日能答完科考試題,已算勉強。 可柳蒼云僅用了一日時間,完成了會試九日方能答完的詩詞歌賦、經義策論。 更令人震撼的是,她所寫策論,無華麗辭藻堆砌,卻句句經世致用,當得頭等。 倘若銀針之事屬實,此女之才絕非浪得虛名,甚至不可估量。 一 裴元紹唇邊帶著笑,抬眸打量了一眼殿前眾人,朝中權臣此刻觀卷震撼之色,久久未能消散。 他心底忽的生出鼓鼓脹脹的驕傲,明明眾人贊賞欽佩的不是他明德長帝卿,他卻有種與有榮焉的歡喜。 心臟如鼓點般跳動,墨色的眸中蔓著絲璨若星河的笑意。 “她是不是很優秀?”旌寰湊在他耳邊,冷不丁的低聲問道。 裴元紹墨眸微瞇,臉上的笑意倏然收斂的一干二凈。 側頭斜睨了她一眼,淡聲道:“的確才識過人,可出生貧寒,一介寒門女。旌主寶貴的緊?!?/br> “是呢!殿下嫌棄就好……臣喜歡的緊。聽說前些時日殿下將長寧趕出長帝卿府。流光在此謝過帝卿承讓之恩?!膘哄疽槐菊浀臎_著他拱了拱手,眸帶嘲意。 裴元紹五指成拳,骨指關節錯動,眼底暴厲之色一閃而逝。 唇角上揚的弧度壓彎半分,他冷漠的打量了一眼旌寰,冷聲道:“旌主一女子,在子淵這等男子身前,說承讓,不覺可笑?她滿腹才華,與我無關,可與你又能有何干系?那人在床笫之間喜歡男子的身子。你……” 裴元紹意有所指的覷了一眼她身下,忽的笑出聲:“旌主倘若變成男子,說“承讓”二字亦不晚!” 旌寰倏然抬頭,豐唇微勾,沖著裴元紹惡意的笑道:“殿下此番話倒是啟發了流光。得到她的愛并不難,只需與她一夜**,以那人的個性,定是要……嗯……” 兩人相距極近,裴元紹低眸,陰鷙的墨眸定定的看向她,棱唇彎出一個極淺的弧度,修長的手摩挲著腰間盤繞的紅鞭。 漫不經心的嘲道:“鎮南王君忒下作!本殿自嘆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