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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多了許多帶刀侍衛,西側院更是被兵衛團團圍住。 見她打量探視,帶刀侍衛眼神中含著深冷的警惕。 柳長寧心中詫異,面上卻也不顯。她抬眸,看向不遠處來來往往行走匆忙的光頭尼姑。 隨手抓來一人,問道:“庵堂內可是出了大事?為何……” 小尼姑手捧香燭,見是近日庵主坐下???,這才止住腳步,解釋道:“女君有所不知,今日乃祭天大典,女皇攜文武百官前來庵內,祭天禮佛。暫居西院,是以這兩日庵內有重兵把守。您……” 小尼姑覷了一眼前方帶刀侍衛,小聲道:“您近兩日倘若無事,便待在寮房內,沖撞貴人總歸不好?!?/br> 柳長寧溫聲謝過滿面善意的光頭尼姑,轉身回了她的住處。 南華庵乃金鳳王朝第一大庵堂,庵內占地面積極廣。 庵堂灰墻白瓦,青磚鋪地,曲徑幽深,給人以莊嚴肅靜之感。 庵堂有內院外院之分,外院古剎寶像莊嚴法界、梵音流布遍大千,來往香客不斷,近兩日女皇攜文武百官祭天,香客倒是所剩無幾。 如今整個庵堂內院,屈指可數寄住的香客便只有柳長寧一人。 庵堂內院又分東西兩院,東院多為尼姑居住之地,西院寮房則特為香客所設。 柳長寧被凝心庵主特意安置在西側偏院,考量到她不日便要下場,特意給她撥了一間不被人打擾的寮房。 尼姑大多好奇,凝心庵主素來嚴肅,卻對一寒門女君尤為照顧親近。 卻不知,凝心與她一年前便相識,因了她第一世仙靈界正道第一人,對道法佛法的見解遠高于凡人之道。 游歷之時,與凝心結伴一月,論道下棋,以此結下交情,引以為知己。 西側院這間寮房地處偏遠,平日并無僧尼路過。外院嘈雜之聲更是相距甚遠。 此時女皇祭天,炮仗喧天,靡靡之音。唯此地幽深寧靜。 柳長寧關上寮房木門,攤開宣紙,提筆寫信。 這些年她手頭上積累了一些人脈,以寒門學子為多。 不日便將會試,她將手上整理的歷年來科舉會試的論題做了匯總。 一人難以撐天下,嶺南泰半寒門子弟之所以敬重她,不止她的才華,更重要的是,往后她能帶給他們追求的盛世繁華與錦繡前程。 此番參與會試的嶺南學子,統共有四十余人,因了嶺南路遠,這會兒已是冬至,大多學子這才紛紛趕至京中。 柳長寧將后世稱為復習資料的標注一一寫在宣紙上。 這一通忙活,便是一整日。 -- 冬至祭天,裴云之守在太夫身側,一整日寸步難行,遠遠的看著旌寰立于文武百官之列,他卻不能上前,心中正是不悅。 跟著太夫一行參禪拜佛,已是令他煩不勝煩。 原本以為好不容易出宮,能與旌主見上一面,以訴相思之苦,卻不料根本沒有搭話的機會。 裴云之神色怏怏陪著太夫與一眾官家夫夫郎、貴哥兒用完晚膳?;氐免痔脙仍?,分配屋舍又出現了分歧。 西院四間上等寮房分別被女皇、太夫、長帝卿、鎮南王四人所分。 其余寮房乃普通沙尼所居住,簡陋,清苦。 裴云之身為帝卿,平日錦衣玉食,如何受的住這等簡陋的禪房。 于是忍著一肚子氣,大發脾氣。 太夫只得舌下臉面,央求庵主,將東院唯一一間空下來的庵房撥給裴云之 禪房內。 裴云之臥在軟塌之上,身后的小侍青碧上前兩步給他揉捏額角。 鼻端傳來淡淡的蘇合香,他皺著眉,看向八仙桌上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道:“這熏香是?” “回殿下的話,庵堂內熏香種類不多,并無您往日所用安息香,太夫身邊的靜侍官特特交代,一切從簡,是以……”青碧一臉難色的回道,一不留神兒,手上按揉的力道不由重了些。 裴云之抬手打開小侍的手,臉色不愉:“你想痛死本宮?” 青衣小侍見主子忽然發怒,急慌慌的跪下身,磕頭認錯。 裴云之掃了他一眼,見他額頭滲出血,方才罷休:“起吧,小懲大誡,下次若是再敢出錯,本殿定不饒了你?!?/br> 青碧跪于地上戰戰兢兢的應諾,只一雙淺色的眸子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遠處的香爐。 安和香并無特別,倘若用山茱萸、蛇床子、青木、龍骨為燃料,燃燒釋放出來的香味與之安和香混合,便是催情至毒。 此物乃至毒情毒,乃鬼醫親自所創。 尋常人并不知其中妙用,青碧卻知,因了鬼醫乃她爹親當年的恩客,他爹親憑著這一手調制情香的功夫,在煙花之地,被女君們捧為圣子。 只可惜他長相不隨爹親,否則必將在宮中博得一席之地。 如今將此法子獻給太夫,太夫允他一皇侍之位。 得罪裴云之便算不得什么。 青碧算計之色一閃而逝,捂著滲血的額頭,故作虛弱,起身身子歪歪扭扭,撞于八仙桌腳。 裴云之不耐煩的掃了他一眼,冷聲道:“今日不用你值守,將紅柳叫進來貼身伺候?!?/br> “是?!?/br> -- 亥時一刻。 柳長寧放下手中狼嚎筆,揉了揉酸痛的手碗。正欲起身,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狐疑的推開門,來人乃凝心身邊伺候的尼姑秋生。 她身著一襲道袍,高高的額頭上已生出幾道深深的褶皺,將將而立之年,面相卻已顯出幾分老態。 秋生原是凝心俗世奴仆,跟著她一并削發為尼,常年伺候其身側,柳長寧與凝心交好,兩人之間尚算熟稔。 秋生雙手合十,見禮后,方慈眉善目道:“柳女君,庵主命貧尼請您去禪房一敘?!?/br> 柳長寧抬眸看了看黑定的天色,猶疑道:“今日時辰為何這般晚?” 自打柳長寧來了相國庵,凝心庵主白日不便打擾她讀書,晚上便歪纏著與她對弈下棋。每夜必對談一局,已成了近些時日的習慣。 可今日卻足足晚了半個時辰。 秋生臉上掛著和善的笑:“今日祭天,晚膳后庵主與太夫論道,是以耽誤了時間?!?/br> 她眼底含笑,雙手垂于身側,笑意頗深:“庵主嗜棋,女君現如今人在庵堂內,安能讓您有一日得閑?!?/br> 想到凝心歪纏她下棋的模樣,柳長寧面上的神色軟了幾分。 緩聲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