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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熊孩子,除了玩泥巴和挨抽,不想做什么大事。而那時王拾雪來見的人,就是莫蓮生。十幾年,不老也就算了,恐怕真成了人精,還倒退著長回去,更年輕了。“……”蕭爻手里的瓶子一抖,“咚”的掉在地上滾了滾,要不是回神的快,藥粉都灑光了。在蕭爻為數不多的陰影里,莫蓮生當仁不讓,評得上第一。他還記得王拾雪在笏迦山上和人動過手,那是唯一一次的傾盡全力,在一個七歲孩子的認知里,王拾雪已經算是山外的高山,天外的天……即便是現在,蕭爻也沒見過比她更厲害的人在。但那一戰,王拾雪慘敗,劍還斷過一次,雖然經過修補但始終難以完好如舊,而蕭爻也被波及,腰腹被劍風刮到,差點一命嗚呼。之后他便人事不省,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已經不能列入倒霉的范疇了,往上翻五代都得是殺人犯,才能混到蕭爻這悲催的地步。他心虛的往后退了兩步,轉而又覺得不對……當年醒過來,他娘可是老神在在,也就碎了把劍,根本沒受傷,這要是場生死斗,王拾雪未免也太過實力雄厚了,何必傾盡全力呢。“罷了,我再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當我是個救命恩人,以后見到了留點情?!?/br>蕭爻自言自語著,把莫蓮生上上下下貪便宜似的摸個干凈,上了藥,用屋子里但能找到的材料結結實實的包扎好,隨后找了張紙,寫上“切莫忘恩負義”還署了姓名。“你的劍我也順走了,好東西?!?/br>說完,木屋中的燭光便被吹滅了,一條人影悠悠蕩蕩的,隨著陣風響,忽的飄落下來,遍地的雪卻發不出半點聲響,不比片枯葉扎眼。笏迦山整體范圍很大很廣,縱使有慕云深的指導,蕭爻行動的速度仍然很慢,更何況所謂“防守松懈”的前山,其實也可怕的很,暗樁和陷阱無數,要全數避開比登天還難。蕭爻被慕云深忽悠出來的盲目自信,剛走兩步就打消了,饒是他上山的時候揣著十二分的小心,還是觸動了好幾次機關,可以說是舉步維艱,現在也才剛至山腰,繼續往上爬,天亮前肯定趕不及回去。蕭爻舉目望天的同時,慕云深也開了窗戶,天高無月,星辰黯淡,萬家燈火在笏迦山深處是種奢侈,這里只有漠不關心和生存。“還在等?”柳白甕分不清白天與黑夜,偶爾顛倒這副老骨頭還撐得住,之前又喝了濃茶,真是想睡也睡不著了。慕云深的嗓子里有些癢,輕輕咳嗽了幾下,以前到不覺得,現在換具身體,才知道笏迦山真的不怎么適宜居住,像是一年到頭鬧著災害,也難怪再怎么太平,仍是很少有人舉家往此處遷徙。“等他回來……不踏實,不安心……”慕云深鑲在窗戶邊框中,取下來保存完好,就是能傳世的畫。他說的很動聽,但面部與感情好像是分開運作的,柳白甕都給感動了一下,慕云深自己仍然冷冰冰的,眉頭不皺,嘴角不彎,跟說“我要喝白開水”沒什么區別。逢場作戲也沒有他這么薄情的面相。“該回來了,這么點時間,最多探到半山腰,若是蕭爻這樣的身手能直接至山門,那沈言之這些年也足夠懈怠的?!蹦皆粕钫f著,似乎冷笑了一下,“但他不敢?!?/br>沈言之的溫和與慕云深的冷漠走向兩個極端的岔口,各自知道對方的實力,這不是所謂的尊重,慕云深也從不給敵人尊重,而是一種單純的衡量和認可。紋枰落子,陰陽兩分,太谷城中已有了先手,慕云深可以輸,可以退讓,但之后一子一目都要細細清算。“……慕公子,”柳白甕忽然喚他,很客氣,像是先禮后兵,“如果……僅僅是如果……你真是那個人,老朽有個問題想問你,但如果只是道聽途說,虛冒身份,就當我今夜什么都沒說?!?/br>“……”黑暗中,慕云深點了點頭。柳白甕雖然看不見,但他打心眼里知道,這位慕公子哪怕不是故人,也有故人的決心和風骨,所以一定會讓自己問下去。“那位跟你一起來的少年——姓蕭是么?你要如何待他?”柳白甕笑了一下,他手里拿著書,桌案之后端正的坐著,若是不看那雙眼睛,很像個寬厚的教書先生。“我了解你,跟在你身邊的人沒有好下場?!?/br>慕云深仍然沒有動,窗外一片黑漆漆的,既看不見流云浮動,更沒有歌舞升平,只是一片單純的黑暗。柳白甕耐著性子等了很久,才聽見一句話。“蕭爻的命不好?!?/br>沒頭沒尾,沒由來的悲傷。轉而挺直的蠟燭已經漸漸融化,爛泥似的癱瘓在桌面上,芯快燒沒了,跳動掙扎著,緩慢熄滅。就算再背光的犄角旮旯里,白天和夜晚也終究不同,柳白甕撐著頭打瞌睡,慕云深的眼睛卻捕捉到了第一縷陽光。人還沒回來,比他預料中晚了一個時辰,天再亮一點,笏迦山便談不上有什么藏身之處,更何況,逍遙魔宮中能人不少,耽誤一刻,就多一重危險。自三年前慕云深出事,沈言之接手魔宮,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悅誠服,像阮玉這樣顯眼的占一些,秋恒這樣不動聲色的也占一些。倘若不是這樣的分層和隱而不發的內亂,整個笏迦山將如鐵桶一般,江湖勢力不敢擅加妄動,便是段賦遣兵來伐,也無縫插針。“想什么呢?”余光中有個圓滾滾的東西拋過來,很慢,也不重,就算是慕云深也能一下子接在手中——是個用雪搓過毛的桃子,大概放了一兩天,粉嫩的很,只是熟透了,軟乎乎的。“惦記我啊?!笔捸承Σ[瞇的蹲在窗沿上,低著頭,幾乎和慕云深的鼻子撞在一起。他就是嘴快,沒德行,撩到了又犯懵,事后慫的比誰都快,“哎喲”一聲,從窗沿上摔了下去。第62章第六十二章一間低矮的房屋,窗戶自然高不到哪里去,蕭爻就地打滾,站起來的時候毫發無損,只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慌。慕云深刻意忽略掉了他表現出來的心虛,轉而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熟透了的果rou和汁液被一層薄皮兜著,稍有一點缺口就爭先恐后,偏偏慕云深吃的很優雅,先嘬開一點吸汁,確保不會四溢出來時,才咬了一口果rou。他的唇被桃汁潤濕,恢復了一點血色,最后還伸出一截粉紅舌尖舔了舔——蕭爻不經意的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被誘惑了。如此造作與□□裸的勾引,連屋子里的炭火都在造勢,熾熱難當。“……”于感情上,蕭爻的確是遲鈍了些,卻也沒有蠢笨到人情不通的地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