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的短刀。除了他們之外,跟進來的就是為人忌憚的矮冬瓜。人瘋到一定的地步,連是非好賴都不大清楚,但直覺卻能突破干擾,身體快思維一步,先把命保住了。他就像個無措的壇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憨態可掬的仰著臉,打量屋子里的人,一派懵懂無知,自然也不清楚這一番他殺了幾個人。崔青青冷著臉退后,將蕭爻從利刃中解放出來,蕭爻逃出生天,利落的在地上蹭了兩步,爬到慕云深的腳邊一把抱住。“可嚇死我了!”他恬不知恥的模樣不說崔青青,連顧懷武都嚇了一跳,慕云深卻習以為常的伸出一只手,把人拉了起來。小小的房間中,又擠進來三個人,多少有些挨著。敵我之間,只能光靠眼神相互散發惡意,倒也沒人敢亂動。外面金鐵之聲交鳴,嗡嗡有如群蜂飛舞,擋著耳朵也沒用,像是通過地面的顫動往身子里鉆,人難受的跟喝醉了酒一樣,慕云深沒有內功傍身,本應首當其沖。但他方才拉人的手剛想收回,就被蕭爻抓住了,一股溫暖的氣流從掌心攀援上來,順著血脈流淌,擋住了侵襲的厲聲。幾個修為低末的弟子都忍不住捂耳下蹲的時候,慕云深不僅毫無影響,甚至臉色還紅潤了不少。將內力渡給別人,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尤其對方這個身子骨,還得斟分酌量,過一點都不行。蕭爻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還好外面的這只狼群啃人啃的快,鋪天蓋地的動靜逐漸消弭,再等了等,宛如曠野死寂。慕云深的手里忽然一空,秋天特有的濕冷薄涼又裹纏了上來,他頗為惋惜的看著掌心,微微挑了挑眉尖。外面的動靜是停了下來,卻沒有絕對的情況,興許是人已經死了,但也有可能只是受了傷,暫時保了一條命下來,卻不敢妄動。崔青青不是個好看的擺設,她從進屋子的時候,就瞥見了顧懷武背后藏著的□□,上有奎宿十六星,八暗八明,因咬合的木榫轉動而隨之改變方向與明暗,但一星滅必有一星生,總在平衡之數。這個應該就是段愁說過的“關竅”,毀了它,才有勝算。普通人相處,投機的一天勾肩搭背甚至相交生死,而幾年時間下來,冤家也能點個歡喜的前綴。但崔青青不要說難過,甚至生不起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她沒盼著這幾位爺緊早黃泉里相見,就算仁至義盡了。崔青青的模樣很容易讓人小瞧,她的年紀比顧懷武還大,但駐顏有術,粉嫩的皮膚,個頭也不高,像個半大的少女,若是不看她的眼睛,很容易被迷惑心軟。但慕云深和顧懷武卻偏偏是造物里,專門用來克制她的。前者熟悉她的為人舉止,后者則癡心一人,油鹽不進。第51章第五十一章“姑娘的本事雖然厲害,但現在齊聚一堂,敵眾我寡,還是不要妄動的好?!蹦皆粕罹従徰缘?,溫和的不帶有任何攻擊性,單純讓人心里不舒服。崔青青打量了一眼局勢,將扣在手中的短刀重新收回,她的長相很清純,但眼睛如含一脈春水,嫵媚而多情,像是獨立長出來的,與其他四官有著明顯的區別,勾魂攝魄。心智稍不堅定就會溺死在崔青青的眼睛里,這也算是一種媚/術,崔青青強于刀法,這上面的修行不算突出,還不能隨心所欲的cao縱別人,如果臻至化境,不分男女老少,皆能為她所用。也虧的崔青青練的不好,除了失心瘋的矮冬瓜,也就剩下三個人還清醒著,慕云深的冷硬心腸不為情動,顧懷武一腦門兒心思的“清兒”,加上個看見女人寒毛直豎的蕭爻。而其它人早已七葷八素,基本喪失了思考的能力,癡癡傻傻的想越過顧懷武這個礙事的屏障。忽的,這幫人又轉變了目標,掉過頭來,虎視眈眈的看著機關輪/盤。他們都是顧懷武的兄弟,與崔青青本人的身份不同,多少要顧及一些,不能真的痛下殺手。顧懷武“啐”了一聲,十分不齒于這種挑撥離間的做法,但被人纏著,一時也是無奈。就在這時,蕭爻動了,后頸削的快而利落,一瞬間倒了一片,他拍了拍手,又回到原地,但同樣的,優勢也解除了,慕云深不算,二對二。那原本蜷縮在角落里的矮冬瓜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牙白森森的,雙唇血紅,十分的滲人,崔青青看狗似的踹了他一腳,“別亂動,要命的就把你那些東西收起來?!?/br>這一腳踹在背上,聽聲音還不輕,但那矮冬瓜毫不計較,仍是傻兮兮的笑著,舌尖舔著后槽牙,也不說話。崔青青是個懂得把握機會的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已經踩著地上橫七豎八的人攻了過來,她針對的人一直是蕭爻。他們之前交手,蕭爻寧可多幾條血口子,也不肯拔劍,崔青青心高氣傲,自然受不了這樣的挑釁。短刀又抵在劍鞘上,但劍鞘是劍鞘,劍身已分離。崔青青的面前,忽然閃過一道緋紅色的劍影,稀薄的光和風迎刃而碎,轉而又合攏一處,山川歸色,海晏河清。之前屢屢交手,蕭爻不管身形還是劍法,都稱得上“巧”,靈巧,迅捷,左支右絀卻異常瀟灑,現在卻恍然樸實了,平平刺出一劍,不僅慢的rou眼可見,更是笨拙無比。后勢已盡也不知道收手,繼續這樣下去,就會把前臂送到崔青青的刀下。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劍猛然回招,半空中繪出一道弧,濤濤江水奔騰東流,是擋也擋不住的恢弘,在這招之前,所有的投機取巧都只能興嘆。崔青青躲得開,但她是個武癡,非要纓其鋒芒,雙刀撞了上去。如此大開大闔之招,附著的卻是綿軟的內息,沒能兩敗俱傷,崔青青恍如置身汪洋大海,多大的舟都是折葉一片。變故是忽生的,破碎的窗欞里又摔進來一個血rou模糊的人,有一半頭皮都沒了,手腳稀爛,只有里面的骨頭是完好的,撐著破碎的皮rou,在地上徒勞的撲騰。蕭爻被崔青青攔著,顧懷武也沒閑著,正與矮冬瓜糾纏,沒人顧得上這團爛泥一樣的人。他臉上的皮已經沒了,rou也給剃了一半,幾乎看見骷髏骨,一只眼珠子掉了出來,掛到鼻尖上晃蕩,沒有人形,卻還靠著回光返照勉強活著。這一摔不輕,他反應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這是逃出升天了。其實機關和迷宮某種程度上很像,能造出來的人不一定能破,就算知道其中關竅了,有時候還要靠本事和運氣。若不是這一身殘碎的衣服還有些模樣,連崔青青也認不出這血刺呼啦的人原來是段愁。段愁又在地上挪了挪,沙土都漬進了傷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