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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在椅子中打瞌睡,門輕微一響就驚動了她,小姑娘警覺的抄起手邊砍柴刀,頗有架勢。“別砍,是我們,我們回來了?!笔捸稠樖帜罅艘话研」媚飏ou嘟嘟的臉,將她按進椅子里,門開一道縫兒,兩個人擠進來立馬就關上了。“來小葵,送你樣東西?!?/br>段賦府中女眷都在京城,這太谷城的相府里沒一樣給小姑娘帶的珠寶,小葵托著金掛鉤,一臉莫名其妙。楚婷在屋子里也沒有睡,一點燭光將她的身影拉長,投射在門窗上,針線一上一下的穿梭,似乎在縫制什么。她聽見了院子中的動靜,出來看了一眼,蕭爻衣冠完整,連頭發絲都順服著,應該沒有和人動手,身上更沒有血腥氣,傷口不要緊。楚婷對著蕭爻點了點頭,“回來就去睡吧,李佑城這兩天肯定會找辦法送你們出去,養足了精神好趕路?!?/br>“好?!笔捸承χ?,又從懷里摸出個小包裹,里面裝滿段賦的文房四寶,硯臺都還沒用過,獻寶似的上交給了楚婷,“知道婷姐喜歡這些東西,都是段賦搜刮的民脂民膏,別客氣,多開幾張救命的藥方?!?/br>“烏鴉嘴?!背煤敛煌妻o,這些累贅的東西讓蕭爻帶著也是糟蹋。夜長而夢多,蕭爻倒是睡得好,一大早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他在楚婷的家里總是不用愁的,昨天放在床邊的葫蘆里已經重新灌滿了酒,迫于楚婷和慕云深的雙重yin威,蕭爻只能規規矩矩等到吃完了早飯才能喝上兩口。“你現在也走不了,過來幫忙?!背檬稚夏笾化B藥方,分給小葵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塞給了蕭爻。蕭爻參軍的時候年紀小,被蕭故生當成一塊填坑的土,哪里需要都挖兩鏟子,別說給楚婷打下手抓藥,就是軍馬他也喂過幾個月。他這邊正忙著,小院兒的后門又開了一下,藏在暗處的人遞給楚婷一封信,又倏的消失了。還是李佑城的手筆,顯然寫的匆忙,有些地方的墨跡來不及干,有些糊,字也越發少了,只有簡單的一個名字“沈言之”。楚婷不像蕭爻那么閉塞視聽,沈言之也不是什么無名小卒,他的風頭甚至能蓋過當年的逍遙宮主,主持黑白兩道,甚至被推舉成了什么武林盟主。“沈言之?”蕭爻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抓好的草藥,正一副一副的用蘆葦紙包好扎住,慕云深卻顯的清閑很多,坐在他旁邊養精蓄銳。為此蕭爻叫了好幾遍屈,楚婷的理由是哪有讓客人干活的,并順便減輕了小葵的負擔,全都壓到了蕭爻的身上。“這個沈言之欠過李大哥的錢?”蕭爻一邊動手,一邊也不耽誤說話。他用手肘頂了頂慕云深,招呼他一起將藥材包起來,慕云深起初不愿意,三番五次的sao擾下也就無奈的從了。他們兩個的小動作沒能逃過楚婷的眼睛,這心懷不軌的鏢局少當家收斂了不少,不僅沒記仇報復,看這眼神舉止,似乎還干得挺高興?“那也不對啊,他們兩個哪兒來的交集?”蕭爻趁著說話的功夫開始偷懶,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后干脆停下了,一心一意的瞎琢磨,“你不是跟這個沈言之關系很好么?有聽過之類的傳言?”對于他這種見縫插針似的偷懶,慕云深未置一詞,倒是先給楚婷逮到了,難免遭受一頓皮rou之苦——他腰上插了根銀針,晃悠悠的直喊疼。慕云深的臉色有些陰沉,他手里頭盤弄著藥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蕭爻便不要臉的湊上去,硬生生撐起慕云深的嘴角,在他風流倜儻的臉上鼓弄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慕云深覷了他一眼,蕭爻最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記不記得相府里秋恒說過什么?”將那雙不規矩的手從眼前掃開,慕云深忽然提起了這一茬。昨晚絮絮叨叨,光是蕭爻聽見的就有一堆,還不論后來留他兩單獨談話的內容,慕云深現在忽然提出來,蕭爻愣了一下,然后才問,“哪一句?沈言之與段賦私下會面的事?”“嗯?!?/br>當時慕云深信誓旦旦,說是信任這位沈大俠,但事有湊巧,這剛相信完,轉頭李佑城就送出了這封意味不明的信,不是相當于寒冬臘月破面的一盆冰水嗎?將他從頭到腳淋個清醒。像自己這樣的人不該輕信,慕云深從記事起就銘記著這個事實。更何況之前的屠城血案中,關于慕云深的事情就已經被逍遙魔宮所忌諱,且不論這當中存在的是將計就計的借口或事實,尤鬼這個人總不會平白無故成為魔宮中人,似乎還混得風生水起。慕云深死后,沈言之就是新任魔宮宮主,但他的一系列舉措行為,就像是在推翻慕云深建立起來的秩序,讓逍遙魔宮真真正正成為他的東西。“想什么呢?”蕭爻放大的臉蹭進他的視線里,慕云深下意識往后一躲,“你心虛啊,臉都垮下來了……”蕭爻伸手搭在慕云深的肩膀上,將他整個人固定住,強迫他看著自己,“你先信著他,要是這位沈大俠真的包藏禍心,我們就禍害回來,誰還不會鬧事了咋的?!?/br>肩膀上的手只是虛虛的搭著,沒用多大力氣,只要慕云深愿意,他就能掙脫開,然而蕭爻的嘴皮子太溜,這話說的十分動聽,慕云深一時間竟然生不出其他想法。“……你們也認識沈言之?”楚婷的聲音冷冷的插進來,將原本勾肩搭背的情誼變的不尷不尬。慕云深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倒是蕭爻為剛剛的一時沖動悔青了腸子——那萬一打不過那位沈大俠不是慘了?兩個人像是串謀好的同時閉嘴,蕭爻打著哈哈,“還有這么多紙包沒扎好呢?快點快點,耽誤小葵出去送藥的時間?!?/br>楚婷盯著蕭爻看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再問,已經退出江湖朝堂兩面寬的人,又何必再惹一身腥。第36章第三十六章相安無事的過了三天,和李佑城之間忽然斷了聯系,連信都沒再送來過,倒是相府鬧賊的事沸沸揚揚鬧的人心不安。楚婷這間院子座落的地方既不繁榮也不偏僻,恰恰是太谷城里最普通不過的容身之所,因而查起來也難,蕭爻在其中深居簡出的,過足了安分日子。他身上的傷比起在馬車上顛簸的時候,好的飛快,有些地方碰著也不疼,猙獰的疤慢慢由血色轉黑,像是修煉千百年的蜈蚣精,終于要褪去妖形了。傷一好,蕭爻的心就收不住,再這么可勁兒耽誤下去,他娘就要趕到和段賦同歸于盡了。他的焦躁不安相對于李佑城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李佑城這幾天起早貪黑的跟著段賦從衣食安排到住行,甚至還被強拉著逛了回花街。段賦話里有話旁敲側擊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