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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保萬無一失。但是……“不對……”慕云深淺淡的瞳孔中,倒映出轉瞬即逝的流光。若當真硬碰硬,蕭爻能否安然脫身還在未定之天,但若只是躲避,他完全可以不落下風,蕭爻是故意受傷的,又或者說他有什么目的,使他不得不踏錯幾步,以致躲不開劍刃。慕云深不是個投機取巧的人,他原本也不需要投機取巧,因為他不會輸,他也沒有什么可以輸。但蕭爻不同,他更擅長逃跑,無時無刻不在逃跑,慕云深甚至有理由相信,這個人在戰場上也是個逃兵。“轟”的一聲,整個房間忽然倒塌。承重墻不知什么時候傷痕累累,磚瓦土石毫無偏見的砸向每一個人,慕云深怔愣之間被蕭爻駕著,從廢墟當中騰空而出。被人駕著,和自己縱躍的感受完全不同,雖然蕭爻很照顧他,甚至使用了一種自己別扭,但慕云深會舒服點的姿勢,但仍然避免不了頭昏腦漲的翻騰。慕云深幾次覺得心肺暴跳如雷,耳畔的風聲逐漸轉化成尖銳的刺鳴,眼前也被蒼茫的白色淹沒,幾乎暈厥過去。但他仍是挺了過來,等落地的時候,他才發現嘴里充斥著血腥味,下唇已經被咬破了,劇痛刺激著感官,讓他保持清醒。“哎呀,這又是何必呢?”蕭爻趕緊用袖子給他擦擦,袖子上還沾染著桃花釀的味道,聞起來很是醉人,慕云深卻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蕭爻讓開。他還不至于軟弱到事事要人照顧的地步。“你歇一歇,我們逃出沒多遠,魔宮的人厲害著呢,肯定能追上?!?/br>蕭爻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說辭,慕云深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他們兩個,好像從遇到的那一天開始,就和這種困境形成了某種聯系,幾次三番的置之死地,不過是你救我和我救你的區別。氣還沒有喘勻,就有箭矢從極遠的地方射過來,堪堪落在蕭爻的腳邊,不過看情況,他們的位置還沒有暴露。逍遙魔宮的人以這種辦法來逼他們現身,果不其然,隨之又是一只箭矢,不過這次游離的有些遠,從蕭爻的頭頂穿過,釘在另一棵樹上。“你不先離開嗎?”慕云深背抵著樹干,饒是血色褪盡,手腳也有些發麻,他仍然站的挺直,與他背后的樹全然不同。這林子里的樹雖然密集高大,但長相都不夠偉岸,就像是佝僂身子的老人。蕭爻對他這個問題很是不滿,流于表面的不滿,“我是那么忘恩負義的人嗎?”“看起來像?!蹦皆粕畲鴼?,目光停留在蕭爻的身上。少年的臉上還殘留著醉酒的痕跡,兩頰很紅,眼睛里像是蒙著一層水霧,不自覺的透出了一種委屈。很難想象,就是這個人方才百死當中搏一命,不僅救了自己,還救了別人。“你居然能從六劍僮的手中逃走,”聲音是從蕭爻的背后發出來的,嬌俏可人,十分的要命,“你果然很厲害?!?/br>蕭爻一凜,整個人都僵硬住了,箭矢破空的聲音掩蓋了腳步,加上阮玉的輕功獨特,他又放松了警惕,太過輕敵了。細利的劍鋒劃開他的衣服,抵在蕭爻的脊椎骨上,痛是感覺不到,但肯定流血了,幸好阮玉不屑偷襲,否則他現在已經陳尸于此。“你是……”阮玉現在才看清了慕云深。完全陌生的面孔,卻給她一種無比懷念的感覺,阮玉做人很失敗,魔宮之外一個朋友都交不到,但卻有一種野獸的直覺。“我認識你?!彼f的斬釘截鐵。逍遙魔宮中,有“靈,策,武,鑄”四門,其中“靈”都是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像慕云深這種以人力逆天的,很難想象居然也會揣度天意。不過這一門的初衷,是用來搜羅笏迦山一代,擁有異術的奇人,例如馴獸,觀星等等。雖然出于恐懼或嫉妒的心理,他們往往于世不容,但至少在逍遙宮可以得到庇佑。而慕云深死后,魔宮中不可能一成不變,這一門也逐漸往陰邪處發展,還設立了策天師。這策天師的所作所為很多人并不認同,但也有些本事,測字打卦十能對七吧。阮玉的性子,一直與策天師作對,推翻他的煉丹爐,涂花他的秘籍寶典,而今的逍遙宮主也是迫于無奈,才將阮玉“發配”出去,省的再鬧出更大的禍事。“姑娘,你怕是誤會了,我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讀書人,你怎么會認識呢,呵……呵呵呵……”蕭爻的臉上寫滿了不忍直視,慕云深這種裝死到底的態度實在太過可疑,或者說越發可疑。更何況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個人通透傲骨,寧死不屈的破脾氣,居然開始撒起了謊,其中一定有貓膩。“慕哥哥,是不是你?”對于這樣的辯解,阮玉置若罔聞,她的目光過于偏執,不僅盯的慕云深心里難過,就連蕭爻都背后長了眼睛,全身發冷。阮玉從來沒有去過平云鎮,更不可能知道這個慕云深,那她所說的“慕大哥”只能是魔宮里的那一位,蕭爻不一定聽得懂,但慕云深卻清清楚楚。這世上,怕是只有阮玉,才能這么快識破自己的身份。事已至此,再抵賴狡辯反而增添蕭爻的疑慮。若是說這趟鏢最初是蕭爻的一廂情愿,那現在慕云深也在蕭爻的身上看見了利用價值,只要善加引導,蕭爻就會成為自己復仇的兵刃。倘若在魔宮中,慕云深還有什么可以信賴的人,阮玉算一個,她哥哥也算得上一個,另一個姓沈,出淤泥而不染,魔宮中長成了一株“大俠”。既然愿意信她,慕云深也不會太過猶豫。“小玉……”這些心思說來復雜,其實不過一瞬間的事,慕云深的臉上撐開一個笑容。這還是蕭爻第一次見他笑,不是之前那種出于敷衍,只停留在嘴角邊,皮笑rou不笑讓人看著心驚的表情。阮玉這個人其實有點臉盲,所以她看人十有八九都長的很像,這里頭唯一能夠記住的,是個人獨特的氣度,真所謂化成灰也能認出來。“慕哥哥!”阮玉撲進慕云深的懷里,撞的他一聲悶哼,硌在樹上的部分免不了青紫。蕭爻揉了揉后腰處的傷口,幸而阮玉的劍纖細,用力也不大,所以只戳破了點皮,“你們認識的?”他又看向慕云深,“你也認識?”“奇了怪了,怎么你足不出戶能知道這么多事,認識這么多人?”蕭爻嘀咕的聲音不算小,慕云深全部聽見了。幸好這少年自幼兵家法家,也通讀孔孟之書,偏偏沒有染指陰陽道法,將死而復生當成一句戲言,否則這一路蛛絲馬跡,蕭爻又不笨,遲早看出來。“我和慕哥哥一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