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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后,阿丑又跟著王爺進宮去了,探望傷重的君王。宮中一切如常,同平常沒什么兩樣,只是禁衛軍比平常多了。那夜宮中有反賊作亂,雖過去幾日了,可還是人心惶惶,表面上瞧著平靜罷了。也不能怪人心不平靜,先皇駕崩不過一月,新皇登基也不過一月,這才行登基大典,又出了亂事,誰人不心慌?進宮之后,阿丑就離王爺遠些了,沒那么親近,宮里規矩多,可不能亂了。他受罰是小事,就怕有人為此為難王爺,在這皇宮里能為難王爺的只有那位高權重者了。王爺在前頭走著,阿丑手里捧著東西,那是王爺要獻給皇上的,說是補身之物,皇上定用得著。阿丑想著前些日子他還喝著王爺吩咐廚子做的補湯,身子沒那么困乏,就是日日歡愛一處也沒覺著累了,倒是真是好東西。就不知手里捧著的是不是好東西,若是好東西那龍榻里的男子定用不著了,也是浪費了。王爺明知他用不著,還送進宮里,這做法只怕會羞辱于人。阿丑看著身前的王爺,又低頭看看手里捧著的東西,這東西合適送進宮么?回過神,見王爺走遠了,阿丑急忙跟上去。踏進君王的寢宮,不意外又見到幾名太醫守在一邊,只見那床榻里躺著面色蒼白的男子,坐于床邊的女子正伺候他喝藥。女子著華麗宮裝,同那日阿丑見到了一般,美麗如常。她懷有身孕,腹部高聳,本不該就這么坐著,該是去歇息躺著。此時竟面色帶笑,手中斷著湯藥,輕巧細致地伺候著那躺著的男子喝藥,旁人看著也替她累,可她好似沒覺著。眼中沉靜水色,唇邊泛輕柔笑容,就這么細心著,不讓旁人去插手,自個兒伺候她的夫君。在阿丑眼里皇后必定對皇上情深了,那面上的笑,眼里的柔情,難道不是真的么?要說是假的,阿丑也不信了。阿丑還沒來得及收眼,王爺就讓阿丑端著東西上前去,說是獻給皇上補身的圣藥,金貴得很,皇宮里可都沒有的。阿丑平息著氣息,捧著東西上前,到了床榻邊,沒見有人來接。到見床榻里面色蒼白的男子冷了眼色,英挺的面容如冰冷寒,渾身散著陰冷氣息。“此物是治傷的靈藥,天下也難找,本王好不容易為皇上尋來了,只望皇上早日康復,藥到病除……………”殷子湮輕微一笑,示意阿丑將手里的東西送到太醫手上,阿丑也照做,退身后就站到殷子湮身邊。其實阿丑捧著那東西也很長時間了,自然知紅布蓋著的是什么,不就是些補身的,補男人那兒的珍貴藥材么?有些藥材他認識,價值千金,有些似野物上的東西,他其實他認識,就是要湊齊這些東西,還真難為人,不知王爺怎弄得到這么多好東西?床榻里的男子面色不變,揮手屏退了一干宮人,包括幾名太醫。此時寢宮里不剩幾人,除了床榻里的男子外,只有床邊坐著的皇后,再來就是殷子湮與阿丑了。“皇后也退了吧!”皇后神情鎮靜,目中波瀾不驚,站起身來,微欠腰身,慢步行著。殷子湮只望了阿丑一眼,阿丑就知道該怎么做了,也跟著退了出去。出了房門,還沒站直身,身邊傳來細柔女音,阿丑轉了頭,身邊站立著的不正是皇后么?皇后是一國之母,在她跟前還得謹慎些,阿丑下跪行禮,皇后命他起身了,他才敢起身。“誰人都道清王身邊的奴是個丑面的,可就算面丑也得清王寵愛,本宮也見了幾回,幾回你都在清王身邊?!毕能旗Т蛄恐矍暗哪腥?,身形挺拔,高大強健,雖著一身素衣,可還是能瞧著英挺不凡。細看那面容,五官尚好,輪廓剛硬流暢,眉目帶著英氣,漆黑的眸子一片溫潤。男子的面本也不丑,就是一大塊紫紅的胎記遮了他的本來面目,一眼望去,他就是丑的。“小的是王爺身邊的奴,自得跟隨了王爺,伺候王爺左右?!毖矍暗娜烁哔F美麗,是當今的皇后,除了面容不變以外,全身上下再找不出阿丑熟悉的了。幼時的種種,阿丑埋藏了心底,再不想將它提起了。“你跟在清王身邊多久了?”夏芷歆看著眼前的男子就想到了她的親弟,她的親弟說跟在清王身邊的男子就是從前的阿丑,早些時候見了她也認為是了,是那個阿丑??删驮诓恢髅髟嵘砘鸷5陌⒊笤趸钌恼厩逋醯纳砗?,日日陪著清王,伺候他左右。“已有五年了?!辈恢獮楹?,阿丑不想哄騙她,說了實話,也不怕誰人知他是五年前的阿丑。“五年前夏府之中有一奴,葬身火海,他不僅與你面容相似,連名兒都一樣?!毕能旗Р耪f完,有宮人抬來軟椅伺候她入座,小心扶著她,就怕閃了她的身子。天是涼寒的,快入冬了,早晨的陽光暖柔柔的,風一吹來,身子還是有些冷意。阿丑看著皇后,只擔憂她的身子了,可皇后好似不在意,就算挺著高聳的肚子也不怕摔了。涼寒的天更不在她眼里,她只看著阿丑,等著阿丑回話。“小的是清王府的奴,王爺一直喚名阿丑?!卑⒊蟊荛_夏芷歆的水眸,那水眸如從前那般清零剔透,就像雪一般,漂亮得緊。阿丑凝了凝神,不再去想了,幼時的一切不再記起才是好的。夏芷歆正要話語,有宮女前來叩拜,小聲在皇后耳邊說了些什么,皇后微微一笑,對著阿丑道:“你可要去看看梓晏?”聞言,阿丑一驚,沒想皇后會出此言,少年與他相見,沒人曉知。他是清王府的奴,少年時當今皇后的胞弟,兩個不相干的人有怎會湊到一塊兒呢?說出去也無人會信,但不想這皇后似乎對于他與少年之事清楚不已。“他的傷還沒痊愈…………”夏芷歆只說了一句,阿丑就對上她那清澈水色的眼眸了。夏芷歆輕輕柔笑,再言道:“皇上與清王怕是有事相商,此時也顧及不到你,何不隨本宮到前面去看看他?”阿丑望望前面的宮殿,他去過一回,還是那夜宮中混亂之時王爺帶著他去的,此處離那兒也不算遠。阿丑再回眼看了緊閉的房門,心道殷奕蘅傷重都起不了身,定沒什么力道傷了王爺。放下心的阿丑跟著皇后走了,他的心頭是亂的,一邊想著王爺,一邊又想看看少年的傷是否好了。到了皇后的寢宮,還沒進去就看到宮門口站著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