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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里阿丑時冷時熱,后背炙熱疼痛,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也有人來回走動??伤褪潜牪婚_眼,過一會兒身子被緊緊禁錮,柔軟落了他臉上,輕輕如羽毛。后背冰涼一片,身子被松開了,沒有什么來禁錮他。胸口順暢多了,也好受了,躺的地方也軟和,睡意更濃了,有人再怎么折騰他,他也不知了。阿丑醒來時,發現自個兒的頭枕在一人的腿上,視線向上而去,見那少年閉目靠了床頭,瑩白的面色,清透光滑。鼻梁優美挺直,那唇色淡了些,沒那么紅艷了。再仔細看看,少年閉著的眼下有著淡淡青色,少年昨日定是沒睡好了——第七十六章就是為他上藥,為他擦身。他身子不便,就是沒有少年來為他做這些事,那也是別人來做,沒什么不同。這樣想著,就沒覺著別扭了,也不會有多少羞意了。“大人何時放了我離去?”少年為他上了藥,拿了輕薄的單衣為他穿上,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對上少年的眼眸就問話。“你想離去?不想留了此處?”這幾日他細心照料這人,多想這人對他多說些話,多看看他,沒想這人要離去。“這是何處………我也不知………留下做何?”阿丑沒出過房門,也不知這是何處,是不是在城里,若是的話,那也能回王府了。“你想出去看看,我且帶你出去?!毕蔫麝涛⑽⒁恍?,扶了阿丑下床,由于阿丑還傷痛,后背雖沒滲血了,可還腫著,難受至極。下了床,阿丑的腿腳就不利索了,好幾日都躺著,就沒怎么下過床。這會兒走著走著,就覺得腿軟,整個身子都不穩了。還是少年扶著他的腰身,攬著他的身子,他才沒摔倒。房門一開,外面怒暖暖一片,金黃的光照來,身上一片溫熱之意。然而清風襲來,也是冰涼的。“你且等等?!鄙倌暾f完就讓阿丑扶在門邊,回身拿了外袍來,披在阿丑的肩上。暖意襲身,阿丑回望了少年,那雅柔的眸子里清澈一片,水光瑩瑩,帶著絲絲暖柔,令人迷醉了。阿丑有一瞬間的失神,撞進少年水柔的眼眸里,就平靜了心,想這樣看著少年。“這宅子是中狀元之時封賞的,后來到了軍營,也就空了這里?!鄙倌觌x近阿丑,氣息就在阿丑臉邊,身子也貼得緊,手下的腰身堅韌修長,他多想就這么不放手了,永遠這么抱著他。臉邊的氣息離得近,少年的話語就在耳畔,阿丑回了神,轉了臉面去??戳饲胺?,這里像是一個樓閣,樓下是個園子,站得高了,遠處的景色也瞧得清。這時已是下午了,艷陽高照著,風涼了些,可身上有衣衫披著也不冷了。這宅子大,阿丑瞧不盡所有,只往遠處看著。那些高山被艷陽映了,紅彤彤的,仰頭望了天,這顏色純凈著,深藍廣闊,美極了。“你可喜歡這兒?”夏梓晏攬著阿丑,手臂不敢太緊,怕傷著阿丑,阿丑的背上還腫痛,夏梓晏是舍不得他痛的。阿丑聽他言,凝了凝神,要說喜歡,也是喜歡的。這兒清凈幽美,呆著就令人舒心,看著那些清雅的景物,也是喜歡。可喜歡歸喜歡,他還是要回王府的。“是不喜歡了?”阿丑望著這宅子,眼里分明是喜歡了,并沒黯然了。夏梓晏不知阿丑怎不言語,便開口了。“宅子是好的?!闭f不喜歡,那是假話,可又不能說出來。好是好,可是好像沒見什么人,整個宅子就像是只有他二人一般。阿丑想到這兒就詫異了,難不成這兩日都是少年一人在照料他的么?那些燒火做飯之事也是少年一人在做的?“那你多住些日子可好?”少年的唇邊泛著笑意,聲音輕著,凝望著阿丑,好久都不轉眼。阿丑被他看得有些面紅,低了聲道:“我還得………回了王府………”少年聽他一言,先是一怔,眼里多著阿丑看不懂的情愫,他只嘆息道:“你要回了他身邊?”他身邊?那個他是指王爺么?若是如此,少年也沒說錯。“我是清王府的奴,自當…………回了王爺身邊…………”阿丑躲避著少年的雙眼,很久才回話。“我也呆不了幾日就要回軍營,也罷了,我走了也沒人照料你?!鄙倌赀@一說,阿丑就更確定方才的猜測了,整個宅子就只有他二人,大小事物皆是少年一人去做的。其實他走了,買些奴仆進來,也可照看阿丑,但他不放心,也不放心阿丑一人呆著。只怕他一走,阿丑就會回了王府,他做了這些還有何用?又不能關著阿丑,那些事他做不來,對阿丑做不來。“大人還是回軍營要緊,不可耽誤了?!卑⒊笙胫匣厣倌昃褪堑⒄`了回軍營的時辰,才受了幾十軍棍,這回不能再延誤了。這兩日少年時刻在他身邊,也不知這一回去會不會受罰,若又傷了身,那該怎的好?“我就是呆了幾日,便無事,不必擔憂我了?!彼麑⒊髱泶颂?,已是他的不是,阿丑還為他擔憂回軍營之事,沒怪了他,他怎不喜愛了這人?其實少年帶他來此,阿丑也沒想怎么怪了少年,就像傷好些,能下床走動就回了王府。他也明白少年一直找機會與他相認,一直說著幼時的事,阿丑幾次動容,想認了少年??稍挼阶爝吘驼f不下去,他不能說了他就是原本的阿丑,不能不記著王爺的話。兩人在外頭站了許久,久到夕陽落下,霞光斜照,少年才與阿丑回了房里。“你可餓了?”夏梓晏扶著阿丑躺了床榻,細聲問著。阿丑只點了點頭,在沒言語,他見狀,曉得阿丑想看著外頭。這幾日阿丑的傷沒那么嚴重了,也不怕吹風著涼,他索性打開了窗戶,讓霞光紅暖照射進屋子里。阿丑看著少年清俊挺拔出了房門,腦海中悠然記起年幼的三少爺,那時的三少爺也是這般溫語。時常拉著他,要他抱著,也時常護著他,不讓夏銘欺辱了他。只是那時三少爺太年幼,懂不得什么,只曉得親近他,要他一同玩耍,想不了別的。也不知了,為何他大哥如此厭惡他,如今的三少爺想必心中是清明的。所以,那夜在郊外,對夏銘才那樣的態度么?阿丑看著窗外,看了一個時辰,夕陽都快沒了,夜將來臨,少年才端了吃的來。少年每日端來的飯菜,沒有多奢華,可就是美味可口。少年說多半是藥膳,阿丑卻不信了少年做得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