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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道方與魏先生的意見有微妙的差別,可是這最后的一點差別,怎么也無法達成一致。所以溫道方實際上是有些焦躁的。過了一會兒,楚春歌在衛生間里發現,自己沒有買睡衣,而溫道方把他領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忘了睡衣這回事?,F在楚春歌在衛生間里思考,到底是要呼喚溫道方過來,還是自己穿前一天的臟衣服算了。思考了許久,最后不小心看到了衣領上的污漬,楚春歌覺得自己不能妥協了,甚至連明天都不想妥協了!要去買新衣服!溫道方在書房里聽到楚春歌大聲叫他的名字的時候,正是焦躁到極致的時候,他甚至都要抓著頭毛怒吼了。當楚春歌的聲音傳過來,他仿佛一下子就從那種難以言說的郁燥之中解脫了出來。此時他再看向屏幕上的文檔,覺得似乎也不是那么地面目可憎。他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朝衛生間走去。走到衛生間門口,他敲了敲門。里面傳來楚春歌標志性的不太好意思的聲音:“那個……溫老師,能不能借借你的睡衣……我忘記買了……”溫道方想了想,他自己的兩套睡衣,前幾天剛剛洗了一套,這個時候還沒有干。他獨居,因此也沒有準備多余的衣服。“我的睡衣洗了。不過父母那里還有,我現在去給你拿,你在衛生間里再等等?!?/br>聞言,楚春歌有些囧。他也不是非得要睡衣,只是自己的衣服實在是太臟了而已。他覺得麻煩溫道方跑回家一趟實在是太麻煩了,便道:“溫老師有寬松一些的衣服嗎?我穿那個就好?!?/br>溫道方在門外“嗯”了一聲,腳步聲便漸行漸遠。楚春歌在衛生間里,一邊聽著溫道方的腳步聲,一邊把鏡子上的水霧用手抹開,照著鏡子看自己。溫道方馬上就回來了,楚春歌把衛生間開了一條小縫,把衣服拿了進來。溫道方拿進來的衣服是一件白色老頭衫和一條大褲衩,看著特別像是老爺爺傍晚乘涼時穿的衣服。楚春歌一看清楚就差點笑了出來,他想象不到溫道方穿這身的樣子。可再一細想,又覺得應該還不錯,畢竟溫道方身材頎長,穿什么應該都很好看的。……而且楚春歌私心想看溫道方露很多rou的樣子。穿好衣服出去,發現溫道方并沒有再專注于他未竟的論文事業,而是坐在客廳里抱著衣服等著楚春歌,大概是想等楚春歌出來了之后便進去洗。楚春歌穿這尺碼,畢竟是有些大了。一出來,外面的空氣不如里邊熱,就覺得有些冷。溫道方聽見聲音,看向楚春歌。老頭衫什么都遮不住,不止胳膊露出來了,連腋下也是空了一大片。楚春歌本來覺得除了冷點沒什么的,可被溫道方目光這么一掃,他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扯了扯,試圖遮住更多的部分,當然沒有成功。溫道方看了看他,說:“抱歉,只有這個比較寬松了?!?/br>楚春歌有些僵硬地走過去,拿自己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沒事,有穿的就可以了,謝謝溫老師?!?/br>溫道方還是坐在沙發上沒動,楚春歌拿手機時一勾腰,從溫道方那個角度看過去,正好將整個正面都盡收眼底。溫道方覺得喉頭緊了緊。可楚春歌還渾然不覺。拿完手機,楚春歌突然打了個寒顫。此時十月中下旬,晚上還是有些冷的。溫道方問:“我去把臥室的空調打開?你先在床上躺一下?我沒有更厚的衣服了?!?/br>楚春歌想了想,說“好”。溫道方說:“這里只有一間臥室,買的時候沒想到會有客人留宿。今晚得我們倆擠一擠了?!?/br>這話說的坦坦蕩蕩,毫無猥褻之感??沙焊杪牭眯睦镆惶?。也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溫道方將楚春歌引到臥室,將空調遙控給他后,就抱著衣服去洗澡了。楚春歌調好了合適的溫度,便跳上床捂著了。溫道方的床非常舒服,可能前幾天剛剛洗過曬過太陽,被子里有一種陽光的味道。楚春歌捂了一會兒,空調的溫度就上來了。他便拿起手機開始玩音游。溫道方一進衛生間,就覺得有點不對。楚春歌洗過澡之后的熱氣還沒有散掉,積在衛生間里散不去,鏡子一片模糊。或許是溫度的原因,溫道方覺得自己有些熱。脫掉衣服站在噴頭下面,一打開還是熱水,喻示著楚春歌離開還不久。這里的水汽都撫摸過楚春歌的身體,現在又趁著余熱未消時攀上了溫道方的后背。楚春歌是不是也是這樣站在噴頭下,用和他一樣的動作洗澡?他是怎樣搓過自己的脖子和胸前、腋下與后背?又是怎樣撫過自己的臀部與腳踝?會因為害羞而略過大腿根嗎?楚春歌一直是有些害羞的,溫道方也很喜歡他害羞起來臉有些紅紅的樣子。甚至連伸手向沐浴露的時候,溫道方都忍不住神游:這瓶沐浴露很滑,楚春歌使用它抹了哪里?也許是熱水溫度有些高,溫道方覺得心中的燥熱更甚了。留在管道里的溫水馬上流完了,換成冷水來接班。溫道方卻覺得身體還是那么熱。這熟悉又陌生的燥熱使得溫道方無暇洗澡,只想洗完之后快快出去。于是草草擦完身體之后,他換上睡衣就出去了。甚至連頭發都還是濕的,沒來得及擦干。他大概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不是很清楚。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心里晃來晃去,心中黑色的區域似乎在變大,同時撓得心里癢癢的。他走到了臥室門口。禁閉的臥室門使得他的腳步頓了一頓,這一頓,把他所有的理智都拉回了籠。今天的一切在短時間內,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善于邏輯思辨的理性立即把今天的一切都整理的條理清晰。他站在門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感情脈絡。如此簡單,如此明晰。溫道方想:我認清了我自己。他推開了門。楚春歌正在玩音游,聽見門開的聲音,也無暇分一個眼神過來,只是嘴里道:“溫老師,你洗完了?”溫道方走過去,看見楚春歌盤坐在被子上,將手機橫置,不知在干什么。溫道方一只腳也曲起來,盤坐在楚春歌身后,另一只腳還放在床下。他從后面貼近楚春歌的背,隨后在楚春歌的耳邊問道:“在干什么?”楚春歌本來就有些受不住溫道方的低音炮,何況是在耳邊開的那一種,當即手一抖,一個碩大的“MISS”出現在屏幕上。玩得太過認真,楚春歌并沒有注意到溫道方的動作帶著一些危險的親近,只是抱怨道:“呀,不能全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