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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關陸和人約在酒店里的敦庭,吃中餐。該處菜品是貴而不飽范疇內的佼佼者,主要是吃排場,關陸這種rou食動物不喜歡。然而做東的陳耀與廖宇翔都是應酬結識的,不來這類地方,沒其他地方可去。定包廂的是廖宇翔,先來的卻是陳耀。服務小姐將關陸引到包廂外,關陸進門,陳耀即離席出迎,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笑容滿面。關陸比他高,最先留意到陳耀的地中海問題惡化了。寒暄之中,陳耀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抬手,捋一捋頭頂日益稀疏的頭發。關陸拉開餐椅,“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陳副總終于把那個副拿掉了。少了個副就是不一樣,上回請還在海爾頓,這回已經升級到世紀環江了?!?/br>陳耀在一家外資公司KMS任職,當年在景安,建工、KMS、以及莊慈代表的林氏唱了一出臺上臺下的三國演義。莊慈先居心不良,關陸一門心思對他裝凱子,陳耀左右逢源。最后大家對翻底牌,關陸神不知鬼不覺地拉攏陳耀反擺莊慈一道。到頭來,關陸和陳耀成了酒rou朋友。陳耀給外企打工,萬年老二。這回升職,驚喜之余竟有些不好意思,自謙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說到底無非是個洋人買辦?!?/br>關陸思維較發散,說到“洋人”,陳耀的妻子拿的英國身份。陳買辦三年前離婚,一年前復婚。這位仁兄于公于私都逃不脫洋領導的掌控,委實值得知交兄弟們齊齊為他拭一把男兒淚。聊了一陣,廖宇翔這東道主未到,菜也點不得。陳耀望望包廂門口,代為開解,“唉,老廖也不容易。你不知道,他最近……”斟酌了一下,全盤托出,“離了。協議離婚,凈身出戶的!”關陸訝然,陳耀搖頭再三。陳耀打過離婚戰役,婚后共同財產對半分已是傷筋動骨,仁至義盡。像廖宇翔這樣離一次婚即賠上全付身家,實在虧大發了。陳耀苦笑道,“老廖這個人,不聽勸。你說他不為別的女人,這么多年都過來了,離什么婚啊。他老婆也是,話頂話,以為獅子大開口就能嚇住老廖。誰知道她一說,老廖全答應,見了鬼,只求馬上離。直接找律師寫的協議,就等她簽字?!?/br>陳耀也算八卦了。關陸嚼著涼菜聽,沒忍住樂了。照陳耀這邏輯,要是廖宇翔為了別的女人而離婚,倒還說得通些。關陸剛要調侃回去,他們談到的主角已登場。這次引路、開門的服務小姐換了一位,一樣的湘妃色旗袍,身段曼妙,薄施脂粉,襯得她身后廖宇翔臉色更黑。廖宇翔這個人沉默寡言,進包廂先連著為遲到道了兩次歉,然后才坐下。朋友小聚,沒有提前訂菜單,此時請服務小姐過來點菜。點菜是門技術活,要顧及眾人口味,以使賓主盡歡。廖宇翔點了素菜和湯,知道陳耀吃慣魯菜,代他點了膠東海味。他不熟關陸的喜好,關陸也沒假客套,直接要了紅燒肘子。關陸放下菜單問陳耀,“不說老廖,我聽說你老兄最近也忙得上火???”陳耀說,“不是忙得上火,是煩得上火。我就不該答應的專訪,還以為是好事,能長長臉,誰知道他們派的那記者,說好聽叫耿直,說難聽就是半點眼力都沒有,逮著不該問的問個沒完。他是能交差了事,哪管我這邊洪水滔天?!?/br>陳耀叫苦不迭,廖宇翔透露給關陸,“他也沒讓人好過,就拖著,那記者追著他跑?!?/br>給戳破心思,陳耀也不惱,還是笑嘻嘻的,這回竟顯得十分狡猾。關陸尋思了下,反而跟廖宇翔站一邊,說那幫記者,沒吃素的,跟他們過不去你何必。他說完,廖宇翔放下茶杯望過來,陳耀也甚是意外。陳耀大概清楚關陸和莊慈那段破事,莊慈固然包藏禍心,關陸看似得過且過,大而化之,能在最情濃處及時止損,順手補上一刀,足夠讓他這渾水摸魚的旁觀得利者忌憚了。當下見關陸處事的態度與舊時印象不同,不由略感唏噓,男女關系也好,男男關系也罷,涉及性、愛、利益,就只有當事人有資格評斷?;蛟S自己過于以己度人,將關陸想得太狹隘。陳耀沒把的記者當回事,見狀就感慨道,“算他時運高,既然你們這么說了,我還能不賣他面子嗎?”三人各自說了近況,仔細算來,與公事合作完全無關的聚會還是第一遭。等到菜和酒水陸續上齊,彼此都有改觀。關陸想到回去魏南在,沒怎么喝酒。陳耀倒是興致很足,連喝了幾杯,喜氣洋洋的。沉默了一陣的廖宇翔忽然轉過頭,問關陸,“我記得你是七九年的?”關陸確實比他們小幾歲。他不懂廖宇翔怎么有心論資排輩了,就坦然說,“對,剛好‘一九七九年,那是一個春天’?!?/br>廖宇翔表情很凝重。陳耀喝酒上臉,這時已經紅光滿面。他算了算,轉頭跟廖宇翔說,“三十三?!?/br>陳耀原本小看了關陸的氣量,現在又高估了關陸的情懷。陳耀說,“知道TKK那事,我就和老廖說,等你來宣臺,一定要請你吃飯?!?/br>關陸至此才明白過來。之前陳耀覺得關陸偏激,不敢深交;關陸也覺得陳耀市儈,只值得做酒rou朋友。等到再無利益關系,倒發現交情可以再進一步。他們沒留服務小姐在旁,廖宇翔默不做聲地喝了杯酒,說,“九幾年的時候我們第一次受邀去歐洲展會,一共三天,賣了兩臺5噸裝載機。最后一天有個俄國人來我們展位參觀,他那個眼神我怎么都忘不了。歐洲人根本不相信我們能造出自己的大型設備?!彼α诵?,又倒滿酒杯,“不說了,這杯我敬你?!?/br>關陸暫時把魏南放一邊,也舉起酒杯,難得正色道,“該我敬你們?!?/br>那天吃完飯,陳耀提議去“放松一下”。關陸愛湊熱鬧,也不怕陳耀被媳婦秋后算賬。雙方一拍即合,廖宇翔近日面如棺材板,擺明生人勿近,陳耀和關陸更不能放過他。這種休閑娛樂的地方,入夜才逐漸熱鬧。他們打了個時間差,去的時候是六、七點,俱樂部里人氣不高。舞臺上,彩光在藍紅之間幾番轉變,色調偏暗,光斑遍地,閃來閃去。一個穿小禮服的女孩子扶著話筒,舒展雙臂,搖晃身體,投入地唱舞曲版。陳耀喝了兩杯,說話沒那么注意,曖昧地問關陸,“你信不信,今天在這坐到12點,有精彩節目?!?/br>廖宇翔一臉不敢茍同,關陸來了興趣,配合地打聽。陳耀就愉快地知無不言,這里九點后有鋼管舞表演,后半夜熱舞女郎還會邀請一位男士登臺。陳耀嘿嘿笑著瞟了眼舞臺,跟關陸說,“你可能不熟,這是劉榮在,就是蘇女士那表親,的地方。唱歌跳舞的小妞眼界都不低,我看剛才那個挺喜歡你,說不定待會就坐你懷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