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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秘書這么個日理萬機的位子不是人坐的,關陸坐書桌邊上,勸魏南,“先調個人來用著,騎驢找馬?!?/br>魏南合上電腦,看了他好一會兒,說已經有人選了,你也認識。關陸愣了一下神。魏南道,“孫倩如?!?/br>關陸第一想法是:孫小姐,會來事兒啊。第二個念頭才是:她身上那股勁,果然是做秘書的材料。關陸意味深長地笑了,說,“你看,這狀況我是不是應該擔心小三啊,小蜜啊,小三兼小蜜???”魏南看文件久了,有點乏,按著眉心說,“我記得小徐在的時候你從沒擔心過?!?/br>關陸遞茶杯給他,說小徐的審美觀正常,比較喜歡我這樣的。孫小姐,可能缺安全感,愿意在你的寶馬車里哭泣。魏南說,我不坐寶馬。難說他是真沒聽懂段子還是玩文字游戲,關陸敲桌面,“代溝?!?/br>有小徐幫襯,孫小姐很快上道,魏南的日程按原定計劃進展。元旦前三天,乘飛機直飛宣臺。關陸在飛機上,一如既往,什么都做不得,整個人陷在壓抑感里,即將滅頂,即將窒息。就像眼睜睜的看著海水漲潮,淹沒自己,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覺得這種情態滑稽,卻連自嘲都笑不出來。他靠在座椅上看頭頂的燈,問魏南,“要不你講個笑話,讓群眾樂一樂?”魏南想了下,口吻平靜地說張建軍昨天來景安,有人給他辦接風宴,席間,東道主口稱“老同學”敬酒。請客的某某近幾年才來景安,關陸恰巧認識,心說這關系拉得略沒譜,就打破沙鍋問到底,“那誰跟張建軍怎么就老同學了?”知情人士看他一眼,揭示曰,“黨校同學?!?/br>關陸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才開始笑,笑到倒靠背里,跟魏南感嘆,“你這笑話,太冷了?!?/br>這回輕車簡從,不必領托運行李,他們還沒走出機場,關陸接到一個電話。他的臉色五彩紛呈轉了一圈,“得,我知道,好”地應付著。魏南等他掛機,走上前問,什么事?關陸被氣得發笑,揚手機給魏南看,已結束的通話顯示是“Cherie”。那是關陸的干媽——蘇嘉媛女士——的女兒蘇櫻。關陸把手插回口袋,跟魏南在各大機場必備的咖啡店找個座,懶洋洋地坐下說,我干媽為防你我臨陣脫逃,派出心腹愛將。他嘆口氣,“欠債拖不過年,等著討債鬼吧?!?/br>過十分鐘,蘇小小姐找來。蘇櫻看上去不到十歲,穿圓領襯衣,校服款的紅色羊絨背帶裙,下身是深棕色羊絨襪和小皮鞋。小孩子這么打扮,是過于規范成熟的漂亮,把成人審美加之于孩子身上了。她發色淺,微卷,扎成兩邊馬尾,垂在胸前。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關陸,身后還陪著一個二十出頭的混血姑娘。關陸以為她會如以前一樣沖過來,撲進自己懷里。做好了準備,蘇櫻這回倒表現得像個小大人。坐在蘇櫻身旁的是她mama給她安排的家庭教師,也是蘇櫻的好朋友。關陸和她見過幾面,她主要教鋼琴,有個中文名叫賈思敏。說到魏南則更簡單了,關陸只說了他的名字,大家都心照不宣。蘇櫻此時也很莊重地對魏南點點頭,她正喝著關陸點給她的拿鐵,打量魏南時,神色里還帶一點小女生的倨傲。賈思敏給蘇女士打工,敬業的當蘇女士的傳話筒。她說得比較委婉,聽完還是那么回事。蘇嘉媛的意思是,魏南怎么安頓不歸她管,關陸到了宣臺,應該第一時間回家報到?;蛟S賈思敏也覺得這番話的口吻太生硬,為免讓關陸剛落地就生出反感,先做足功夫,揚起臉沖他露齒一笑。賈思敏說,“Cherie想一下去曼德倫喝茶,要是不累,不如大家一起?”關陸瞟了眼蘇櫻,她雙手端端正正地擺在桌上,還在用孩子氣的挑剔瞪魏南,好似存心要誰看見,她和他不對盤。這場景夠有趣。自關陸十年前認識魏南,rou麻些形容,魏南就是鏡中花、水中月那號人物。還沒撈手里,已經根本上影響了關陸的擇偶標準。從來是人怕他愛他,幾時遭人嫌棄過。關陸反正是折騰起來人嫌鬼憎的,現下旁觀魏南被小丫頭不待見,心里頗為愜意。關陸側臉看賈思敏,回個笑,舉咖啡杯說,“你們去吧,我們晚點再過去?!?/br>賈思敏搬出蘇櫻,沒料到關陸不領情,當即怔住了。關陸說,“我干媽問,你就說我要先去趟靜園?!?/br>那是一處墓園,賈思敏聽到這,再看他一身黑,猛然明白他是要去祭拜父母,因此有些歉意。她不再寒暄,當下話別分開。靜園在宣臺市郊,名副其實。園外兩家小店,專營鮮花水果,不是拜山的日子,都門庭冷落。幾種貴價花不和黃、白菊花擠著,蔫蔫的分開擺放,大概是為了照顧專程來憑吊名人墓地的閑客。關陸不急,踱去逛了二十分鐘,發現果類很少,蘋果不新鮮,好在顆顆飽滿紅潤,堆成排賣相上佳。他沒想買花,稱了半袋蘋果。倒是魏南按照關陸送別人的慣例,要一束百合,等著老板包花。關陸咬著蘋果湊過去看,見是百合就笑。他對魏南說錯了,選幾枝紅得耀眼的玫瑰。那些玫瑰離開盛滿清水的鐵桶,被包進街頭巷尾花店常見的、帶雪點的玻璃紙里?;ò赀吘壘砹?,老板要修,關陸說不必,這樣就好。魏南接過那束玫瑰,關陸吃完蘋果,邊走邊介紹說,“我爸花粉過敏。要送我媽,必須是玫瑰?!?/br>宣臺文化多元,墓地也多元??退喇愢l的洋人不在少數,信西教的本土人士也不少。為了照顧死者,靜園按信仰分墳地,山下大片的是基督教墳場、天主教墳場、猶太教墳場,上面些是伊斯蘭教墳場。兩人向山坡上行走,兩側盡是松樹,所見盡是墓碑。墓碑多是大理石,匆匆一瞥,讀到的銘文或長或短,語言各異。魏南穿行其間,亦覺氣氛莊重。關陸拎著蘋果帶路,一排排地掃視,在半途停步,回頭沖魏南揚下巴,指給他看一處擺了花瓶的墓地。那是十數年前一位名動一時的女影星,紅遍東南亞也好,無親無故,一旦撒手而去,就和其他信上帝的人一同被葬在這個墳場。健忘或懷舊的歌迷、影迷送上多少鮮花,都是她無知覺的身后事。關陸沒怎么唏噓,他攤手說,“有段時間我每兩周來一次,一次待一天。沒事做,一個個墓碑看過去。遇見長草的順便拔一把,算是積德?!?/br>魏南聽著,只問,“你信這些?”積德二字,不過想到就隨口說說。關陸吃定了魏南在靜園必須好脾氣,當他的面拿出煙,又得寸進尺地湊過去,伸手到魏南的大衣口袋撈自己的打火機,嘴上說,“你信我都不信。那時候膽大,敢跟我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