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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在安康圣母教堂中,左然看著氣勢恢宏的穹頂、吊燈、天窗、石柱、浮雕、石像,忽然說:“我一直想,今后便尋一處與這里風格有些類似的教堂……”何修懿問:“嗯?”“修懿,到時,你愿意和我一直找找么?”何修懿莫名道:“好啊?!?/br>左然繼續講了下去:“今后便尋一處與這里風格有些類似的教堂,結婚?!?/br>何修懿立刻便大窘,垂著眼,一下子好像連路都不會走了。結婚——接著,幾個人去乘游覽船。威尼斯建造在水上,水道即為大街小巷,“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興”,由一百多個小島組成,還有將近二百條運河、兩千多條水上小巷宛如蛛網一般密布在島嶼中間,是世界上唯一一座沒有汽車的城市,主要交通工具是船。居民“開門見水、出門乘船”,充滿畫意,也無怪這里誕生過眾多藝術大師。大水道是貫穿全程的主干道,將威尼斯一分為二,兩側遍布著名建筑,到處都是歷史、人文足跡,也是最著名的游覽路線。游于詩喜歡威尼斯,與他的經紀人,還有另兩個劇組人員同乘了一艘不大的“剛朵拉”。這東西是當地最獨特的小船,細細長長,兩頭很尖,微微翹起,一般能乘四到五人。搖櫓的船夫穿著都十分惹眼,穿一件黑白條紋的汗衫、黑色長褲,戴著一頂紅邊帽子,皮膚黝黑,透著一股陽光、健康的味道。他們早已學會了從旅游業中賺取足夠的錢,甚至接受“付費高歌”,歌單里包括眾多世人耳熟能詳的意大利歌曲。左然沒帶助理和經紀人,便拽了一下何修懿,跨進另一只剛朵拉,為兩個人單獨留了一片天地。何修懿不作聲,與左然兩個人相向,分坐在比較靠中間的兩個位子上。船夫用帶著明顯意大利口音的英語吆喝了一聲,小船便劃開了水面。漣漪向船的兩側一波一波推開,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直至消失不見。船槳拍打水面發出清脆聲響,仿佛正在撥弄人心底的水泡。剛朵拉的搖晃,讓何修懿突然之間覺得,人生就是這樣飄搖不安,沒有支撐,毫不穩定,而陪在自己身邊的……何修懿看了看他對面的左然,心中忍不住想:這是不是一種對于未來的預示呢。很奇怪地,從遠處看,水面顏色變幻多端,然而,當船進入河道中后,何修懿卻發現,水面顏色永遠是寶石一般的藍綠色,純粹得很,上面反射著點點金色的波光,十分驚艷。兩岸很多建筑造型奇特,共同標志著這座水上的小城。偶爾,船夫倏而將剛朵拉劃進小巷,在兩棟房子的墻壁之間穿過。許多居民會令鮮花、葉子從墻上垂下去,在幽暗的水巷當中散發甜香,有時根莖落在水中,非常漂亮。何修懿坐在剛朵拉船頭,伸長了腿,動作瀟灑,瞇縫著桃花眼,在九月的太陽下感到很愜意。當船行進到一段漂亮的主河道中時,左然突然對何修懿說道:“你的背包,給我?!?/br>“……嗯?”因為不喜歡用手拿東西,何修懿背了一個包,將飲料之類的一股腦扔進去。“你的背包,給我?!弊笕恢貜土吮?。雖然不明所以,何修懿還是立即將背包遞了過去。左然將其放在腳邊,彎腰拉開背包上的拉鏈,用修長的手指拎出了一個白色封面的活頁本子,還有一支黑色水筆。何修懿:“……?”左然用淡色的眸子緊盯著何修懿看了好一會兒,才又低頭,大開大闔地粗粗勾勒出了幾根線條。“喂……!”何修懿驚呆了。因為,左然,明顯,在畫自己!畫自己坐在剛朵拉船頭,在歐洲八九月燦爛的陽光下,在威尼斯水城的詩情畫意中,勾起唇角微微笑著回望他的畫面。“昨晚便想畫了?!弊笕徽f。“喂喂……”何修懿問,你竟然將本子偷偷塞進我的背包,讓我給你背著?!”左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嗯?!?/br>“……”何修懿想:這是……原本將速寫本拼命藏著掖著,無意中被發現之后,決定破罐破摔了嗎?竟然當著自己的面、開畫?一瞬間,何修懿胳膊和腿全都不知道往哪擱。左然不為所動,每次抬眼仔細觀察幾秒,便又低頭畫畫。何修懿被看著,姿勢別扭,可左然似乎早已經將他方才的樣子印在腦海里,可以自行調整一些細節。勾勒了輪廓后,左然開始填充細節。何修懿覺得,左然的目光,赤裸裸的,好像是情人的手掌一般,將自己從頭到腳細細摩挲了好幾遍,而自己臉上、身上的每個部位都落在了對方眼里。因為兩人距離不遠,他可以看見左然在凝望了幾秒之后,開始一筆一筆畫自己的雙眼、鼻梁,又凝望了幾秒之后,開始一筆一筆畫自己的雙唇……也不知時不時何修懿的錯覺,他總覺得,左然在畫嘴唇時速度尤其慢,手腕動著,一點一點描繪他的兩邊唇角,而后是那個很有特色的唇珠、下唇弧線、連上邊一道道小細紋都盡可能還原了。而在這過程中,左然每畫兩筆,便抬起頭盯住對方觀察片刻,將何修懿看得渾身都不自在,被對方視線重點照顧的嘴唇開了閉、閉了開,時而輕咬、試圖藏起下唇,自己把它給折騰得紅通通的。畫過下頜,左然的進度到了何修懿的脖頸、鎖骨。他的動作依然十分緩慢,圍著脖頸、鎖骨不住打轉,依然……時不時地抬頭,用灼熱的目光盯著他的“模特”。接著是腰、臀,還有雙腿,每一筆都能讓何修懿努力地壓抑呼吸幅度。何修懿完全可以看見左然的動作。他覺得,左然在描畫自己雙腿之間拉鏈處的褲子褶皺之時,時間變得無比漫長,一秒宛如一個世紀,他恨不得伸手將那部位捂住。真是……本來覺得,畫就畫吧。怎會變成這樣?!當左然終于完工時,何修懿看了一眼表——其實也只過了二十分鐘,可是對他來說,仿佛是兩個百年,連前胸后背都流了不少汗水。心臟始終砰砰地跳,有一點點喘不過氣。幸好,完工了。左然慢條斯理地在那張速寫的右下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左然?!?/br>何修懿:“……”頓了一下,左然又寫:【2017年9月13日,意大利威尼斯,水上航道,與何修懿一起,兩人單獨乘船?!?/br>何修懿:“……”“行了,”左然將速寫本遞給了何修懿,“簽個名吧?!?/br>“什么?簽名?”“對,”左然語氣十分平靜,“‘見證人’的意思,就寫,‘一切屬實,何修懿,2017年9月13日?!?/br>“……”更不敢看向對方了。“快?!弊笕粓剔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