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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熱死人。我完全不會烤rou,躲進堂屋吹風扇,遠遠的看耀然一個人蹲在院子中央那棵歪脖子棗樹下擺弄燒烤架,添炭生火??戳艘粫何遗滤粺焼艿?,蹭出來幫忙,他卻只拍拍身邊讓我坐下。“別添亂,你實在要幫忙就幫我串rou串,這邊是牛rou的那邊是羊rou的——哎,都是生的,不能吃!”他嘆口氣伸手摸我的頭:“昭昭,師叔虐待你還是怎么了,都瘦了?!?/br>我確實是瘦了,又長高了些,款式簡單的T恤,松松大大的淺藍牛仔短褲,加之喜歡走哪里都把手插兜里,竹竿似地,看上去比實際還要瘦兩分。我坐下來,抬頭,北方的夜空高遠,漫天都是星星。北方不比南方悶熱,入夜溫度就慢慢降了下來。耀然遞烤rou給我的時候會放到嘴邊吹兩口氣,然后再說一句:“昭昭,小心燙?!斌艋疣枥锱纠驳娜紵?,明明滅滅的火光挺直的鼻梁為界,在他臉上投下半邊陰影。我盯著耀然的臉看,呵呵的接過rou串,一口咬下去,舌頭上立馬燙個泡,當時還愣是沒發現。他屈起腿靠著老棗樹的樹干,左手拿酒瓶,時不時仰頭對著瓶口喝一口。仰頭的時候,下巴和脖子間就拉出一段好看的弧線。我見慣了耀然兩根指頭捏起紅酒杯的優雅,猛然見他這么喝酒有點不習慣。他的臉頰有點泛紅,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火光映的。喝點小酒沒問題,問題是他身邊已經放了三個空白酒瓶子,第二天還有對局。我奪他的瓶:“丁南八段說,喝茶的人永遠比喝酒的人清醒。棋手最需要清醒?!?/br>一奪沒奪到,耀然把酒瓶高高舉起,我撲,他再舉,再撲,他順勢往后一躺,我就撲到他身上了。下巴結結實實撞在他胸口上,上下牙咯嗒一聲響。痛得我蠕動半天沒爬起來。耀然伸手抱住我的背:“小昭,別動?!?/br>我沒動了,趴了一會兒,他突然說:“其實我騙了你,你們真的很像?!?/br>他仰躺在地上,頭枕著歪脖子棗樹的露出地面的根上。我斜趴在他身上,下巴勾住他的肩膀。滿天都是星星,耀然開始慢慢講一個故事。從前有兩個一起跟名師學圍棋的小孩,一個天賦高些,一個天賦沒有那么高。天賦高的小孩很頑皮,也很講義氣,下棋不認真,但因為天賦高,經常贏棋,所以更討師傅喜歡。天賦稍低的小孩不高興了。他發誓要超過對方,每天都很刻苦的學棋,常??雌遄V看到深夜。兩個小孩天天在一起下棋,彼此都提升得很快。幾年以后,天賦稍低的小孩突然發現,如果不跟對方下棋,自己就找不到圍棋的樂趣。常常驚異于對方輕輕松就能走出的神來妙手,一面為對方高興,一面自己暗地難過。一面是對手,一面是朋友。他想,我沒有那么好的棋感,至少我可以練就強大的計算力。如果將來一起入段,他至少要有和他并肩的實力。其實說白了是想經??磳Ψ捷斊?,幫他擦干眼淚,然后很大氣的說:“沒關系啦,下盤棋我讓你兩顆子?!?/br>后來這個小孩真的以計算力強大稱霸棋壇,可是當年給予他動力的人早已不在人世。這么多年的圍棋生涯中,他從未像小時候那樣,遇到不能戰勝的對手,也從未像小時候那樣,這般在意一個人。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當初那種懵懂,叫做初戀。耀然的故事里,天賦高的孩子名字叫沈昭,天賦稍差的孩子,名字叫陳耀然。同一個故事在不同的看到的是不同的風景,就像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其實耀然的故事和真相有些失實,比方說我不是天賦稍高的那個小孩,比方說師傅更喜歡的也不是我(岫玉云紋棋的傳承說明了這點),再比方說,我贏他也贏得不輕松,我只是在他面前玩得歡,背地里拼命背定式大全。但是他說他喜歡過我,我很歡喜。我只覺得滿天的星星都在笑,叮叮當當,叮叮當當,悅耳得像兒時的鈴鐺。如果就這樣告訴他,我就是你當初喜歡過的那個沈昭,我會努力進入職業棋壇重新回到你身邊,我們會不會皆大歡喜。我說:“說不定人家也喜歡你,你不知道?!?/br>耀然嘆口氣:“當初下棋我把他逼得太緊了,他不喜歡我,他老往我棋盤上扔死蚯蚓?!?/br>我默然:“那你喜歡他哪一點嘛?”耀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聲音很輕。他的氣息里有淡淡的酒味:“我喜歡他的干凈。他的世界只有圍棋,雖然從小愛惡作劇,本性卻很善良,正義感也強。職業棋壇的水沒有外人想象得那么干凈。如果當年他和我一起入段,他一定不能適應這里面的勾心斗角,門派傾軋。我會盡我全力保護他。有人說棋手一生只遇得到一個宿命中的對手。我們相遇得太早了,人生還沒開始,緣分就用完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像他這樣的人,直到看到你?!?/br>31中國棋院“我開始很中意韓潛的棋。因為他入段后比較低調,一直在A市,我幾乎沒見過他的棋譜。我回A市時和他下過一盤指導棋,跟他下棋是件有趣的事情。他下棋很沖動,每每被逼到絕路,總是能下次絕妙的手筋,我若沖斷他的棋筋,治理孤棋的手段也很巧妙。很驚異他棋里透露出的靈氣,這種靈氣,我很多很多年沒再遇到過了……我一度不明白,他的棋和人差異怎么會這么大——直到注意到你?!币婚]起眼睛笑:“第一次注意你是在A市的茶館,韓潛喊了你一聲沈昭。你當時隨隨便便穿了件薄毛衣,正是他死時那個年齡。有些東西不點醒不覺得,直到我聽到韓潛叫你名字,才覺得你們很像。不是臉,是神態?!?/br>“我這才知道,那是你的棋?!?/br>“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一個努力想從水底撈起月亮的人?!币槐ё∥业氖直酆芫o,仿佛抱住的不是我,是什么一松手就會煙消云散的東西:“如果你想進入職業棋壇,讓我保護你。沒人有能欺負你,沒有人敢欺負你。韓潛不會再找你麻煩,你只用下棋就好?!?/br>我聽見自己問:“那你想要什么?”耀然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騰出一只手慢慢撫摸我的頭發:“昭昭,我只求你不離開我?!?/br>我對于耀然,是前世那個沈昭的影子。早逝讓耀然忽略了我當年的缺點,而漫長的時光又在他記憶里打磨一個我不認識的沈昭。這個幻象過于完美,也過于易于破碎。我幾乎不敢面對。但我還是很幸福的說:“好?!?/br>夏天有些熱,師叔那四合院的銹跡斑斑的門是敞開通風的。其實我的臉本來向著堂屋的方向,不知為什么偏過頭去看院門。然后我就看到了韓潛。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