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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宗內還是他離去時的模樣,映秋山尚未閉關,他還得以求見。宛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弟子有一事相求?!?/br>映秋山皺眉:“有什么事說就是了,跪下作甚?”宛枷低眉,很是恭敬的模樣,言語卻與他的表情不同:“若師尊不同意,弟子就不起來了?!?/br>聞言,映秋山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你在威脅為師?”“弟子不敢?!?/br>“不敢?”映秋山湊近了宛枷,似是怒極,“只是不敢?”宛枷不語。最后還是映秋山嘆了口氣:“你是最有主意的,為師攔不了你?!彼鸺?,忽然覺得有些疲憊,“說吧,什么事?”宛枷望著映秋山,忽然覺得自己的便宜師傅好像老了一般,明明他修為那么高,至今未見老態:“弟子想與心愛之人去他的家鄉成婚?!?/br>“心愛之人?”映秋山挑眉,“為師怎么不知道你有一個心愛之人?”“師尊見過的?!蓖鸺项D了一下,繼續道,“是青丘的蘇皚,十年前,弟子曾救他一命?!?/br>“自那時起,弟子便對他一見鐘情了?!?/br>“胡鬧!”映秋山怒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弟子知道?!?/br>“你不知道!他是……”“他是青丘王族,是妖?!?/br>“那你還?”映秋山的臉色有些陰沉,“為師看你是魔怔了!”宛枷抬起頭,神色沉靜,目光堅韌:“師尊,弟子很清醒,弟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br>望著宛枷的眼神,映秋山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的徒弟是什么樣一個人,相處了十年,他還不清楚嗎?“唉?!彼荒車@息,剛想同意,忽然心中一動,道,“此事不可?!?/br>宛枷皺眉:“為什么?”映秋山卻沒有給出回復,只皺了皺眉道:“為師出去一趟?!比缓筠D瞬間便消失了,徒留宛枷一人跪在原地。很久,宛枷都沒有起來,只是直直地跪在那里。一日后,映秋山回到了這里,見宛枷依舊跪著,皺了皺眉:“你跪著也沒有用,此事不可?!?/br>宛枷不語,只是跪著。“為師昨日聽你說起那事,心念一動,便去找了神算子?!庇城锷揭娝麍剔?,只能解釋道,“天道已經給下警示,你二人不可在一起?!?/br>聞言,宛枷忽然想到了前幾次甄皚的死亡,心中無名火頓起:“我二人修為尚淺,天道為何要管到我二人頭上?”“沒有為何?!庇城锷酵?,神色難得有些嚴肅,“只是因為那是天道?!?/br>“所以不可違背?”宛枷笑得諷刺,“那我輩修仙,求的是什么?”映秋山皺眉,每個人的道不同,所求也便不同,忽然這般問來,他也難以回答。而他作為自小被宗門培養才走到如今這一步的人,所求自然是宗門安定,天下太平。“我聽不少人說過,修仙為的是長生不老,逍遙于天地之間?!蓖鸺系难哉Z之間帶上了憤懣,“若是處處受制于天道,又何來的逍遙?”映秋山沉默。“師尊想必是極在意宗門的,可若有一天,天道要宗門滅卻呢?”望著映秋山有些變了的神色,宛枷忽然放輕了聲音,“若真有那一天,便是天道,師尊也是不愿遵從的吧?”映秋山狠狠閉了閉眼,最后才嘆了一口氣:“你走吧?!彼难壑型钢v,“你是為師命中注定該有的徒弟,可此事若想為師不去干預,那為師便只能將你……逐出師門了?!?/br>宛枷一愣,最后只能深深地望了一眼映秋山,朝他拜了三拜:“師尊大恩,弟子銘記在心?!?/br>映秋山不語,已然是閉上了雙眼,不愿再看他一眼。帶著有些沉重的心情,宛枷將象征凌天宗弟子身份的玉石留在了凌天宗,離開了此地。南山。“你回來得很快?!蓖鸺弦怀霈F,甄皚便注意到了他,“我本以為你要多費些時日的……阿青,你怎么了?”宛枷搖了搖頭,卻掩蓋不了他有些蒼白的臉色:“無礙,我們走吧?!毕肓讼胗值?,“我想快點見到你的故鄉,我們坐船去吧,好嗎?”甄皚雖擔心,但終究還是信任著宛枷,便不再多問。東大陸與西大陸之間隔海,但乘坐寶船的話還是可以很快到達的,因著兩人有些急,便跟了花家商隊的船,好在花家畢竟是九大世家之一,又以經商聞名,商隊的寶船自是極好的法寶,一路倒也風平浪靜。好似將先前的流程快進了一般,宛枷他們用著比上一次少多了的時間到達了青丘國,只是這段路上終究是少了交談,顯得有些沉默。如上一次一般,在甄皚亮出了他的身份之后,他們很容易就被青丘國的人接納了,婚禮也如同上一次一般籌辦了起來,一切順利得仿佛夢中一般,只是宛枷總是覺得心中有一股危機感縈繞不去,只好一直跟著甄皚,不肯分離,倒有不少人見到了之后笑說兩人恩愛的很。這日,事情都忙完之后天色尚早,甄皚忽然叫了宛枷談話。“你很急?!闭伊颂幇察o的地方,甄皚開門見山道,“你在急什么?”宛枷這幾日精神一直高度緊張,忽然被這么問到只能扯出一個笑道:“你在說什么???”“阿青不會這樣笑的,你在勉強?!闭绨}垂眸,“說來我從未與你仔細說起過前世的事,但你卻很清楚的樣子,大長老說到我們的事的時候你也很淡定,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br>宛枷一愣,沒有立刻開口反駁。“這種情況我是很清楚的,但我一直不敢這么猜測?!闭绨}望著宛枷,眼中露出些許悲傷,“你和我一樣,是不是?”宛枷聲音有些僵硬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甄皚苦笑著搖搖頭:“我是最了解你不過的,你的一個神態,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果真是我想的那樣?!?/br>“你在打什么啞謎?”宛枷張口,嘴里卻干得厲害。“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甄皚柔和地望著他,手撫上了宛枷的臉,拉進了兩人的距離,他的聲音很小,宛如情人間的呢喃,“我在不斷地輪回著,尋找著你我二人可以在一起的一世,而現在的你,也是這樣吧?”宛枷一震,立在原地,沒有說話。“我尋了你很多世,這是第一次看到你為了我,為了和我在一起而不斷轉世?!闭绨}在笑,笑著笑著就哭了,“但我想,這應該不是你尋我的第一世?!?/br>宛枷有些不明白甄皚的話了,但看著他的表情又忽然覺得很慌。“所以我猜啊,我們就是兩條相交的線,這條線的我死了,你就去尋另一條線的我,可那個我卻不是這條線的我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