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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枷沒有說出口。陸棲點點頭,心中對翻案一事更有信心了。宛枷則是望著窗外有些出神。當今……名叫莫明瀾啊。還真是一個“熟人”呢。自云州城往京城,行了數月,自晚春走到了初秋,本不遠的路程在一路上的游山玩水和練武之中拉得極長,好在通過信箋也知問天流鳶二人也是這么個進度,宛枷也便沒有多急。而凝霜也有過著急,但想著這么多年都過去了,翻案也不急于一時,便耐下了性子陪伴在宛枷左右,一路上心性倒是成長了不少,不再如先前一般帶著些稚氣了。似月自是疼她的meimei的,但想著她們身上終究背負著一門的仇恨,若沒有成長,最后只會葬送自己的性命,便忍下了心中的不忍,看著凝霜變得成熟。這一切宛枷都看在眼里,也徹底明白了第一次失敗的根源。宛枷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他所擁有的不過是從一開始便帶來的極好的記憶力,以及這習武的天賦罷了,或許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但這些都與現在的他無關。他現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步步走過來的。他可以肯定地說,自己在攻略上是沒有天賦的,他的理解力不行,很多事情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明白,就連自己應該選擇的道路,也需要時間來看清。他曾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但漸漸地,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是發現自己的不足。他的厲害全部源自于他的經歷,以及系統的贈與,而身邊有些人即使沒有這些,在某些方面卻能做得比他好。但宛枷也知道,他所擁有的別人沒有的東西,就是經驗,只要他想,他的經驗會幫助他做到別人無法做到的事,這份經驗,可以彌補他天賦上的不足,總有一天,他會走到有天賦的人的前面。他篤信這一點。京城外,宛枷他們的馬車行過一楓葉林,因是初秋,楓葉尚未完全染上金色,卻為剛剛過去的夏日添上了一份涼意。陸棲趴在馬車的窗口,光著腳丫子晃啊晃的:“總算是涼快些啦,只是我們來得不巧,錯過了京城望月亭最好看的時間?!?/br>宛枷淡淡一笑:“還不是你貪玩?這京城望月亭的荷花最是好看,不過看不到也無妨,我們可以去看看夜景?!?/br>“夜景?”陸棲歪頭,他在書中看到過關于望月亭荷花的描寫,早便神往,只是不知這望月亭還有別的可賞之處。“是啊?!蓖鸺贤h方,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又仿佛是在透過什么望向遠方,“最妙的是在十五的夜晚,明月高懸之下,湖中點著無數花燈,那夜景更是美得令人陶醉?!?/br>陸棲被宛枷話中的景色吸引,沒去注意宛枷的神色,只興奮道:“這個月的十五快到了,到時候我們去看吧?”聞言,宛枷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輕輕道:“好?!?/br>馬車一路向京城而去,留下深深淺淺的車轍,不知為何,宛枷竟升起一股近鄉情更怯的情緒,可這京城從來都不是他的故鄉。天下之大,無一處是他的故鄉,無一處是他的歸處,他只能前行。入城之后,似月便領著凝霜開口向他們告辭,稱要先去他們早先在京郊買的宅子里整頓一番。宛枷明白,這不過是借口,他們先前買的那宅子早有人前來整頓,而似月不過是想帶著凝霜去祭拜一下先人罷了。只是如今的她們,怕是很難找到她們應該祭拜的先人了。宛枷點頭同意,帶著陸棲在京城逛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宛枷走到了一家餛飩攤前,望著攤主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宛枷竟覺得有些恍若隔世之感。見宛枷愣在那里,陸棲有些疑惑:“清河表哥?你餓了嗎?”宛枷這才回過神來,輕笑一聲:“是有些?!苯又D而對攤主喊道,“店家,來兩份小餛飩?!?/br>喊完才問陸棲:“棲弟也吃些?”陸棲不由笑得無奈:“表哥也真是,你都點完了還問我?!?/br>“這可不一定,說不定我是一個人吃兩碗呢?!蓖鸺仙裆亻_了個玩笑,一時之間,陸棲竟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你……”指著宛枷,陸棲覺得自己這表哥的形象完全沒了,不要用這么高大上的表情開這種玩笑好嗎?望著陸棲,宛枷忽然笑了:“棲弟,你果真有趣?!毙闹心枪刹恢那榫w也因此而消散了。忽然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剛剛壓下去的情緒再度掀起。幾乎控制不住的,宛枷說出了口:“看來棲弟是不餓啊,可表哥我也吃不下兩碗,既然如此這另一碗便送給下一個買餛飩的人好了,就當是交個朋友吧?!?/br>“你分明是覬覦我家主子的美貌吧!”來人尚未說話,他身后的一個矮個子便先開了口。宛枷便仿若沉思了一下說道:“唔,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自然是愿意與好看的人交朋友了?!?/br>便見那人帶著些陰郁的臉上露出一絲有趣的笑:“哦?那不知在下是否入得了公子的眼?”“哈哈,自是入得了的!”宛枷大笑,兩人均氣質不凡,仿佛他們身處并非一家普通的餛飩攤,而是什么高檔的酒樓。一旁的陸棲覺得自己如何都插入不了這兩人之間,他能清楚地明白自己與他們的差距,只是年齡閱歷上的差距,是氣質上的差距,難以彌補。但他堅信,總有一天,他會追上他們。那人瞇了瞇眼,疑心一向很重的他問出了這個犀利的問題:“我見公子相貌不凡,看這通體的氣度也不像是會來這里的,不知……”“我與表弟初來京城,跟著的仆人去安排住的地方了,恰巧我有些餓了,便在此吃碗餛飩,只是不知這位公子?”宛枷簡單解釋了下,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人的疑心病之重,也不會去撒謊,接著將問題拋了回去。他確實想要知道,這權傾天下的帝王莫明瀾,為何會來這一個小小的餛飩攤。宛枷原本以為莫明瀾不會回答自己,便是回答,估計也只是敷衍一下罷了,畢竟作為一個帝王,本就沒有義務告知別人自己行為的原因。但他卻回答說:“我也不知道?!蹦鳛懙拖铝祟^,望著碗里小小的餛飩,“只是覺得這里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很熟悉,可這確實是我第一次來?!?/br>宛枷垂眸,遮掩了自己翻騰的情緒:“或許……這里是您與您前世的情人定情的地方呢?!?/br>下意識的,陸棲覺得自己很不喜歡現在的氛圍,于是他插上了一句:“那也太隨便了吧?怎么說也要在望月亭那樣的地方吧!”莫明瀾點頭表示贊同:“也是呢,定情這么重要的事,自是應當在望月亭的夜晚,星辰與花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