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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那事,三藏便心中有數了起來,想果然又是那些靈山菩薩,不知是身邊甚么東西牲畜得了精,下凡來此阻擾他。那文武百官見他不拜又不跪,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國王,心中驚懼,想那和尚竟然如此膽大無禮,藐視圣威。妖怪卻看三藏望向他時眼中有了然之色,心中慌張,強定忍住,喝問道:“你這和尚好生大膽,我不與你朝進貢,怎么見吾抗禮,不行參拜!”三藏答道:“貧僧不拜天不拜地,只曾拜唐王、師傅與佛祖?!?/br>兩旁文武百官正要呵斥了那和尚不知好歹,妖怪卻應了聲將這篇掀了過去,心想這和尚在此,夜長夢多,倒不如速速給他關文,讓他出城,便道:“出家人有多半講究,寡人不怪你,那通關文牒在何處,呈上來給朕?!?/br>通關文牒曾是三藏出行前,唐王親手交于他,然而所經城池幾乎難以派上用場,如今終于從包裹內取出,卷簾雙手捧了文牒,正要上前時,殿下有一官員喝道:“你這和尚,我陛下不讓你跪,是恩賜,你徒弟在殿上還要帶著紗帽,衣冠不整,是要藐視我朝威嚴么!”他原先還以為三藏會對他不理不睬,他好借此發作,讓一旁侍衛拿下和尚,三藏卻頷了頷首,說道:“將那紗帽拿下罷?!?/br>卷簾也不說話,將他紗帽摘了下來,朝上百官嘩然,皆是看了看他,又看殿上妖怪——兩人長得出如一轍,分毫不差,卷簾更近似年輕模樣,臣子大亂,各自心想有面容相似者,卻為何有面容一模一樣,連痣也是長在同一地方,紛紛看向他們君王。而那妖怪卻是怔住了,微張著口,呆呆地看著卷簾。五年說長不長,說久不久,妖怪模樣過個幾百年也折騰不出第二個模樣,而人類卻變得如此之快,變得衰老,變得生出皺紋,五年前他到這烏雞國,千里荒野,萬里干旱,寸草不長,民不聊生,那國王也是餓的瘦削,穿著寬大的衣冠,手中持著香,身后跟隨著一同前往的文武百官,在街上緩緩而行,從他面前經過。第一次見到國王,便是這般面容了。他在街頭某一處小小顯露了神通,制造出一汪清泉,果然便有巡街士兵報給丞相。丞相詢問他來自何處,有何本領,他只道自己來自那終南山,只會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別無長處,丞相欣喜若狂,連忙將他推薦了上去。那國王在祭壇上等著他,兩頰都凹陷了進去,只余一雙眼睛大的有些嚇人,見到他,也是半信半疑,但別無他法,求他先試一試。呼風喚雨只不過一道令牌打上天,那國王跪在雨中,喜極而泣,卻又道這雨畢竟是天上管轄之物,不敢求多,怕道長受到苛刻,只望三尺雨足矣。他聽了有些想發笑,雷公電母一打,風婆龍王一布,凡間要多少雨,便來得多少,卻也說一年之旱,苦我百姓,他便是折損點法力,也要多潤澤些,又是多下了二寸。這親近國王的任務完成的迅速至極,不費吹灰之力,那國王信他的很,與他八拜之交,又喊他御兄,他自稱師厲,無字無號,云游道人而已,國王允他直呼御名雷鳴,與他同寢食同出入,說書論道,上處政事,下訪百姓,將原本個處于死亡邊緣的烏雞國又重新整理成繁華面貌。雷鳴如此信任他,聽他講道說法時如此認真歆慕地望著他,他拖了一年又是一年,第三年時,他無法再拖,只得將他哄騙到御花園那口琉璃井旁,將他推了下去。雷鳴落入那口井時,容貌依稀還是眼前這般模樣,之后再也不會老去,而老去的那個卻變成了他。妖怪定了定神,將那些烏七雜八的回憶全部收了回去,問卷簾道:“你是何人?怎與寡人生的一般模樣?”卷簾也不說話,看向三藏,三藏心想這妖怪真真不老實,臉皮厚如城墻,稍微羞澀點的,見了原身前來,早就變出他原形逃竄,哪還要在那邊死撐,便胡謅道:“他是貧僧手下一行腳僧,早日在城外一井中見到他,原是井底龍王將他帶了過來,便從井中救出,喂了些金丹復蘇過來,只惜口不能言,但比劃了手腳說來要見烏雞國國王,貧僧便將他帶過來了?!?/br>也是三藏運氣十足,那妖怪心中一涼,御花園琉璃井下著實有個井龍王,受他所威脅,用定顏珠護住雷鳴尸首,保持容顏不得破壞,他近些日子也是未去琉璃井下看他,莫非真是那個龍王將雷鳴尸首偷偷運了出去?又是求了金丹復活了他?妖怪看向卷簾,見他默不作聲,卻是留下兩行眼淚來,心中更是毫無懷疑,慌亂無著,在殿上徑直變回了原身,化作一道青煙竄出殿外,騰云駕霧而去。也不等三藏吩咐,卷簾緊隨了而去,殿上文武百官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親眼見得那國王變成金發妖怪,又見殿下國王也追了過去,若那兩個都不是凡人,那他們真國王究竟在何處?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求那和尚,喊著圣僧。三藏算著猴子他們應當是將真國王救了出來,便問了他們御花園在何處,一群人浩浩蕩蕩朝那里飛快走去,而卻在那御花園入口處,望見了原先逃走的妖怪與猴子大打出手,猴子身后八戒背負了一人,卷簾扶著那太子,還有另個看著眼熟,似乎是原先嘲笑太子的那個領頭公子哥,三藏身后又是數十人,通通擠在了這御花園處,堵了個水泄不通。前面說那妖怪駕云逃走,見身后那雷鳴竟是也踩了云追來,心中大震,停下來問他道:“你……也習得法術?”卷簾不愿與他交流,掄起禪杖,朝他面上招呼,妖怪猝不及防,招架不及,口中喊卻不停,卷簾哪樂意與他談論甚么兩年感情,右手在臉上一抹,變回了原樣。妖怪方知受騙,惱怒得很,也不與他纏打,尋了個空子,變成了一只小蟲,便是往御花園的方向飛去了,心想好歹先到那井里,將井口封住再說。誰知他到了那御花園,卻傻了眼,看著原本封住的門樓四分五裂,石塊灰塵散落一地,太子與另幾個士兵一起,那士兵肩膀上扛著的不是雷鳴尸體又是誰,只得變回妖怪,意欲上前搶了尸體,身后卷簾追了過來,二話不說,先打了事。要說那太子安慰了國母娘娘,便又翻身上馬,重返后宰門,與猴子八戒小白龍一道,便是往那御花園去撈他父皇尸體去了。自三年前妖怪將國王推落井后,便尋了個借口,將御花園封了起來,門用銅汁澆過,八戒意欲直接上手砸門,被猴子一把拉住,他帶著那太子,正要踩了云飛過那三檐白簇的門樓,身后忽聽到一熟悉聲音,喊著太子名諱。猴子不用回頭也知來者何人,心想這兩個莫不成是一對野鴛鴦,怎如此復雜糾結的很,一轉頭,果然是那個文恭孫,跑得氣喘吁吁,猴子問太子道:“帶不帶?”太子頷了頷首,猴子便不容那文恭孫掙脫,也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