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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進嘴里,然而早就上了陽春面的晏飛雀卻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開始慢慢冷卻下來的糊面。最后晏飛雀強忍住傷心,抽抽搭搭的問道:“為什么我的面里沒有牛rou?!?/br>“點的是陽春面自然沒有牛rou?!闭f完陸天云又吃了一片嫩嫩的牛rou片,又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小口湯。晏飛雀沉默一會,已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往下掉,“我也要吃牛rou?!?/br>陸天云聽了這話,看看他,又看看碗里的牛rou,辣辣的紅油漂浮在微黃的清湯上,牛rou經過浸泡充分吸收了湯汁的美味,更有噴香的青蔥花漂浮在上方,他終究不舍碗里的兩片rou,他一臉凝重的重新抬頭看向晏飛雀,“我說不給你會接著哭嗎?”晏飛雀沉默了一秒鐘,回應陸天云的是他趴在桌上大哭大鬧,“連片牛rou也不給,你算什么哥哥,哥哥吃牛rou面,弟弟就吃陽春面,連片牛rou也不給啊哥哥吃東坡rou,弟弟吃蔥,哥哥大魚大rou,弟弟連渣也沒有,連片牛rou也不給啊,我半年沒吃rou了,哥哥你天天吃rou,連片牛rou也不給啊……”他說了冗長一段,唯一的重點就是“連片牛rou也不給啊”,這小半句話反反復復的出現,足以見得他的怨念之深。面攤上吃面的人有些多,聽著這話雖沒有指責陸天云,可眼里更多的是鄙視,只見晏飛雀哭的越來越大聲,圍觀人群也越來越多,又見陸天云一副斯文樣,長衫綸巾,風流楚楚,自是一片氣派,顯然是不缺錢,而晏飛雀衣衫襤褸,渾身濕透,腳上穿的破鞋還露出兩個腳趾,就是對待下人也沒有這樣的。他哭的越來越大聲,到了最后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連片牛rou也不給啊”,并且尾音脫得長長的,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陸天云不嫌丟人,然而內心揣著火,靜靜的喝著湯吃著面。店家聽不下去了,就走過來說了句:“這位客官,要不你就給他買碗面吧?!?/br>陸天云不聽還好,一聽“噔”的一下火氣直竄,他抄起那碗面直接扣在晏飛雀頭上,“我去你媽了個巴子的,你吃的,我走了?!蓖肼湓诘厣习l出清脆聲響,它四分五裂碎成了稀巴爛。晏飛雀的頭頂冒著白汽,白色的蘿卜和青蔥點綴在他的頭發上,漆黑的頭發一片油膩,那兩塊晏飛雀心心念念的牛rou掉在污濁的地上,他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甚至想要撿起來,然而陸天云還不解氣,他惡狠狠的踩了一腳,飽含湯汁的牛rou汁水濺到了晏飛雀的臉上,額頭、空曠的眼睛、鼻梁以及嘴唇。他囁嚅著嘴唇,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整個人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也不哭,只是呆呆的,哭的仿佛兔子一般的紅眼睛直直的望著那兩片被踩的稀爛的牛rou。終于一個對面桌吃飯的壯漢忍不住了,他走過來似要安慰晏飛雀,便將幾文錢“啪”的一聲丟在有些陸天云的臉上,“你這斯橫什么什么,不過是一碗面罷了,有這么欺負弟弟的嗎?”陸天云的臉被這些錢給打痛了,他惱羞成怒,甩手對著壯漢的臉就是一耳光,那氣力之大,竟然能將壯漢的一顆門牙給打下來,“關你屁事,我要欺負誰是我的事,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吃著你的面,不然鬧出人命官司就不好看了?!?/br>壯漢吐了一口血水,右臉腫的老高,黑色的面皮上面是一個五指分明的掌印。晏飛雀抬起眼,只見這壯漢八尺身材,是個結實胖壯的黑漢子,漢子長得不太英俊,眉眼英氣,鼻孔外翻,兩片厚嘴唇染上了鮮血,嘴角慘兮兮的掛著一抹鮮血,體毛較重,胡髯扎人,手背、手臂和□□出的皮膚長滿了黑色的汗毛,這漢子自從有意識起,就不是吃虧的主,如今竟然被一個身材與力氣不成正比的小白臉打了,他臉上掛不住,又見周圍皆是同鄉父老婦孺,面子更是擱不開。他揚起拳頭,兇狠的沖過來,看那強勢不把陸天云打死就誓不罷休一般,陸天云見他不識好歹,又想鬧出人命麻煩,便下手克制了許多,只是一把將他扛起然后再重重的丟在地上,地上揚起無數塵土,夾雜著壯漢的咒罵□□,可他此刻再無半分力氣和勇氣跟陸天云對打。當場就碎了幾張桌子和幾個板凳,店家和周圍圍觀群眾嚇得尖叫,陸天云拿起自己的紅梅傘揚長而去,也不管還蹲在地上看牛rou片的晏飛雀,大家見他這樣的兇悍,竟然無一人敢上前攔他。陸天云走在路上,他的心情很是糟糕,又是懊悔,懊悔今天便要分離,他為了一碗牛rou面對晏飛雀進行這樣的羞辱,又是恨晏飛雀不識好歹,他送晏飛雀回蘇州已經是仁至義盡,他竟然為了兩片牛rou讓他出糗,反正一句話,他絕不會再去搭理這個大傻瓜了。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腦補了這個畫面,為了一碗牛rou面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35章震驚!我要吃人!陸天云又走了一家店里吃了一份剛剛沒好好吃完的牛rou面,又叫了一份雞湯,可惜他食欲高漲,胃口卻不如所預料的那般大開,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陸天云先是將牛rou面里的湯喝個精光,然后再把雞湯倒入面中接著喝湯,喝到最后,牛rou面里只剩面,雞湯鍋里剩下一大半的雞,可他再也吃不下了,酒囊飯飽以后,他訂了間房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覺。蘇州是大城市,客棧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屋內暖洋洋的,熏香熏的屋子帶著甜膩的香氣,他很不喜歡,便打開了窗子,迎面撲來的冷風一瞬間將屋內的甜香給沖淡了些許,他就那么大開著窗子,哪怕滴滴的細雨進了屋也不開門,嗅著冰涼涼的潮濕的水汽,他躺在潔凈的被褥了昏昏欲睡。他太累了,不知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忙于消滅邪魔,白天是他的,夜晚是屬于妖魔的,在此前的幾百年他都孑然一身,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他從遙遠的星光中獲得慰藉,從魔鬼們噴射出的鮮血中得到快感,可如今多了一個晏飛雀,他不得不多一份小心謹慎。睡著睡著,陸天云竟做了個十分混亂的大噩夢,不是說夢里的內容多么可怕,只是他未想到自己的夢里他竟然這般的鐵石心腸,他又夢見了長耀死的模樣,還是長耀的晏飛雀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口中只嚷嚷著“你愛我吧”、“求求你”這種話,對方的眼睛黑亮,淌滿了淚水,像是緩緩流淌的星光,胸腔的流逝的鮮血帶走了長耀的生命,長耀非常孤獨,又非常害怕,面對死亡,即使是他也不例外,然而陸天云心腸堅硬,甚至沒有一絲動搖,他就是不說,他十生十世,沒有一世真正對長耀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