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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側頭對秋蘭吩咐道:“淑妃年輕氣盛,都已經是三位阿哥的額娘了,做事也該再穩妥些才是。從即日起,命淑妃在寢殿內抄寫佛經半個月。淑妃體弱,就不必齋戒了吧。該用的藥膳和補藥,可是不能停的……” 乾隆話音一頓,狹長的鳳眸之中顯出一抹懊惱之色,隨即便消失不見,恢復成適才冷漠的模樣。 吳書來與秋蘭、秋月等人聽聞乾隆此番吩咐,皆有些目瞪口呆,于心中暗自咋舌,感嘆淑妃娘娘果然是深受皇上的寵愛??! 倘若此事應在其他妃嬪娘娘們的身上,早就被皇上降位或者賜死了,又怎么可能如此輕飄飄的只抄半個月的佛經便揭過此事呢?更不要說皇上即使在下旨責罰淑妃娘娘的時候,還都不忘叮囑宮人按時為淑妃娘娘奉上藥膳與補藥。如此殷切囑咐、拳拳心意,不正是疼愛入骨的表現么? 乾隆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卻又再次停了下來,眉頭比剛才擰得更緊了幾分,深邃的眼眸之中閃過種種復雜的神色,終是輕嘆一聲,忍不住對秋蘭和秋月二人叮囑道:“雖然淑妃不能離開寢殿,但是,倘若她想見五阿哥或六阿哥,你們二人便將兩個小阿哥帶進寢殿與淑妃相見便是。[txt全集下載]其余諸人,在淑妃抄寫佛經期間,一律不許前去體和殿打擾淑妃。違令者,無論何人,皆以違抗圣旨、不遵圣意之罪嚴懲不貸!” 乾隆不知想起何事,明亮的鳳眸之中閃過一抹狠厲與殺意,冷哼一聲,又繼續叮囑秋蘭、秋月道:“你們二人的本事和功夫,朕自然是信得過的,不然,也不會將你們派到儲秀宮侍奉淑妃。你們要守好體和殿,照顧好淑妃與兩位小阿哥。若是有不尊圣旨執意找淑妃與兩個小阿哥麻煩之人,你們二人也不必在乎她的身份地位,一律打出去便是!你們……可記清楚了?” 秋蘭與秋月心中皆是一愣,隨即卻又涌起一陣歡喜,連忙恭敬的點頭應諾,連連保證一定會照顧好淑妃娘娘與兩位小阿哥。 乾隆如此吩咐之后,雖然暫時放心了一些,心里卻依然有些氣不過,又有些懊惱的對秋蘭吩咐道:“淑妃現在需要自己冷靜冷靜,不需要你們進殿伺候。等到晚膳的時候,你們再進殿伺候淑妃用膳便是?!?/br> 秋蘭與秋月低垂著頭,皆覺得自家主子明明心里念著淑妃娘娘,卻又忍不住要與淑妃娘娘鬧別扭,如此行事實在不像一位雷厲風行的帝王所為,然而,她們卻又不敢對主子的決定有半句置喙,只能恭恭敬敬的領旨照辦。 乾隆離開儲秀宮以后,并未直接返回養心殿,而是徑直去了慎刑司。 乾隆摒退周圍侍奉之人,就連親信暗衛都一個不留,孤身一人再次提審了太監小方子。小方子身上用了藥,雖然已經不能說話,然而神智卻還算清醒。 乾隆獨自審問了小方子一個時辰,而后離開慎刑司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了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樣,只命在慎刑司當差的宮人好生照顧小方子,不僅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同時還命自己最為信任的太醫院右院判吳謙前去為小方子診治,并且命吳太醫無論用什么良藥,都務必要保住小方子的性命。 乾隆將兩名暗衛留在了慎刑司,仔細吩咐了二人幾句話,而后方才返回養心殿,命心腹詳查小方子及與其相關的三名宮女的家世與背景,著手重新仔細調查此案。 長春宮中,皇后富察凝秀聽聞蕭燕竟然被乾隆禁足在寢殿之內,并且要奉旨抄寫佛經半個月的時候,心中先是一喜,然而思前想后,卻又漸漸擰緊了眉頭。 按照她對于高芳的了解,那個小氣善妒的女人絕對無法對獨占皇上寵愛的淑妃蕭燕繼續隱忍下去,必會出手對付蕭燕。 然而,倘若高芳已然出手,那么,她的計策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 昨夜儲秀宮必定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皇上也不會一夜之間處置這么多宮人,卻又將實情捂的嚴嚴實實,令她半點消息也打探不到,實在令人著急! 倘若高芳費盡心血,才只不過令蕭燕被皇上禁足于寢殿之內,罰抄佛經半個月,那么,高芳也未免太沒有本事了! 不過,能令蕭燕暫時被皇上禁足也是一件好事。這樣,她才有機會做些文章,挑起皇上對蕭燕的誤會。最好,能夠趁此時機讓蕭燕就這樣一直被禁足下去,再也得不到面圣的機會,才算了結了她心里的一樁大事。 承乾宮中,貴妃高芳心緒不寧的在殿內踱著步,時不時的命心腹宮人打探著消息,卻因得到的消息而愈加擔憂和失望。 皇上因為昨夜發生于儲秀宮內的丑聞而嚴懲了一干宮人,卻使出了雷霆手段,將昨夜的丑聞遮得密不透風,使宮中眾人難以窺見半點風聲。 皇上親自去慎刑司審問犯事的宮人,之后又命吳太醫為其好生調養,務必保住起性命。莫非事情有變?只不知究竟是小方子背叛了她,還是皇上欲蓋彌彰,只為引蛇出洞。 縱然她已經成功的將一盆臟水潑到了蕭燕的身上,然而皇上不但沒有下旨賜死蕭燕,也不曾將她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只不過命其在寢宮之內抄寫半個月的佛經而已,還下旨不準他人前去體和殿打擾。這究竟是責罰?還是變相的保護?只怕還是后者更多一些吧! 高芳越想越是憤怒,越想越是不甘。想著想著,竟然伏在床上悲戚的哭了起來。再思及自己如今的處境,不由得哭得愈加傷心凄涼。 體和殿寢殿之中,蕭燕愣愣的望著自從乾隆離開之后便一直緊閉的殿門,就這樣呆呆的凝望著,竟然忘記了起身。等到再回神之際,才覺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酸麻刺痛得難以移動。 正在此時,寢殿的殿門忽然打開,只見秋蘭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秋蘭看見蕭燕仍舊跪在地上,也是一驚,隨即趕忙放下食盒,快步走上前去,將蕭燕攙扶起來,扶她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坐下,靈巧的雙手力道適中的為她按揉著雙腿,口中柔聲勸慰道:“無論如何,娘娘也應該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怎得在地上跪了這么長的時間,娘娘的膝蓋都有些紅腫了呢!” 蕭燕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平靜的說道:“永琪和永瑢現在何處?將他們帶來見我?!?/br> 蕭燕表面上神色尚算平靜,然而雙手卻早已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一顆心越跳越快,幾乎屏息以待,似乎秋蘭的一句回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