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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魔君【文案】快要入魔的師父×滿嘴甜言蜜語的徒弟。虛生白×燕湖,師徒年上。1、清漳江邊。燕湖正要上船,聽見身邊兩個江湖人在說閑話,說的是虛生白。其人不知師承來歷,只知他功力極深,劍法通玄,到了‘三光陸沉,虛室生白’的境界。三光陸沉,是說精氣神圓融合一,內結圣胎;虛室生白,則指靈臺無暇,明月照還。由此他超然物外,乃天下劍法第一人,得了劍仙的名號。燕湖這兩年游歷各地,只看山水,不問人事,對這些一無所知。此時聽聞,不免起興,側耳細聽。那兩人說起虛生白的姓名,一人說:“虛生白聽來不像真名,不知他到底姓甚名誰?!?/br>另一人說:“到此種境界,誰管名字真假?世上只有一個虛生白,縱然換了名,不還是這人?”燕湖插言:“這位劍仙住在哪兒?”其中一人道:“他向少涉足江湖,這些年隱而不出,少有人知道他下落。但我曾聽誰提起,他似乎便住在這附近。只是茫茫大山,林深路崎,要到何處去尋?”燕湖莞爾笑道:“我別的本事一般,唯獨運氣是頂好的,想來是能見著的?!?/br>不提對方如何嘲他白日做夢,他自上了小舟,艄公長竿一撐,沿著江道,溯流而上。兩邊重巒疊嶂,青山相對,燕湖站在舟頭,眺望遠處。前頭飄來葉扁舟,既無船夫,也無舟楫,艙中垂簾,憑風而行。這不知來路的小舟,竟有種別樣的瀟灑意味。不稍時,兩條小船一齊入了段狹長水道,距離也極接近。時已入秋,山風凄緊,一陣勁風將竹制舟簾卷起個角,又倏地落下。燕湖衣衫華貴,是個方滿十八的少年,但背負長弓,腰掛箭袋,浸yin射之一道多年,目力極佳,看見艙中坐著個人,橫劍于膝。那人穿的是件白衣裳,顏色淺得能反光,竹簾卷起的時候,日影打進,衣裳一團模糊,瞧不清細節。唯獨膝上那柄長劍壓過所有,尋常人一時怕只會注意到劍上寒光。燕湖同樣被劍光炫住。在不足彈指的剎那中,對方若有所覺,抬眸看來。他的雙目如被灼傷般刺痛,心神劇震,張口欲言,卻什么也沒說出來。正當此時,前后水域被人截住,岸上露出兵刃的光亮,十幾人手持刀劍往下沖,船上艄公抽出一把刀來,向他逼近。燕湖回身冷笑:“匪?”不等回答,往前踏了一步,一腳迅捷無比地將艄公踹下水。摘下背上的柘木弓,這弓是牛筋牛角所成,勁道有力,又拈了支羽箭,開弓上弦。箭尖一轉,對住水中正要爬上來的艄公,松手。“噗”——羽箭沒入人身,艄公沉墮,水上冒起血沫,燕湖沒多看一眼,箭尖掉轉,對上沖在最前的一人。這一箭正中咽喉,那人立時斷氣。十幾人中有個尤為高壯的漢子,見他箭出如電,不類尋常,抬手示意身邊人停下,抱拳問:“不知少俠師承何人?若有誤會……”從外表看,燕湖不過是個俊爽的少年郎,但方才出手的狠辣果決,是許多人及不上的。實際他這一路遇見過不少匪類,都死在了箭下。他不言語,更沒放下弓,手指一放,又一人殞命。不過多時,水匪死傷大半,奔在最前頭的人離他也有段距離。見他神色無動,高壯漢子心下惻然,甚至生出退卻念頭。他原以為這少年只是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富家公子,即便會些箭法,也不過小打小鬧,成不了氣候,怎料撞上硬茬。燕湖指間又拈起一枚羽箭,正待上弦,不自覺瞥了眼另一葉小舟。他二人都被水匪圍住,白衣人卻不為所動,仍在艙內未出。想及方才驚鴻過目的身影,心有所動,他垂眸微笑,再張弓時候,弓弦啪地斷了。為勁力沖擊,他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站定。高壯漢子忌憚他精湛箭法,此時見他失了倚仗,膽氣大增,想到死傷的手下,立時帶手下壓了上去。此時的燕湖才像這個年紀的少年,臉色慘白地提著斷了弦的弓,神色倉皇。日光正盛,忽暗下一霎。一道劍光騰躍而起,快逾閃電,卻比晨間的霧靄更輕,似美人的柔荑撫過。劍光不停歇,在眾人的喉間擦過,留下一線紅痕。在場除了燕湖,再無活口。早在劍光出現時,燕湖已向那葉小舟看去。竹簾一斬兩段,落下之時,劍光也回到其主人手中。那人起身,燕湖與他相距丈許,看見對方無一絲血色的面容。白衣相稱下,整個人似玉雕成,幸而眉如墨畫,唇色殷紅,不至沒有半點顏色。唯獨眸色暗得發沉,像凝固的血液。燕湖一撩衣擺,當即跪了下去,道:“請您收我為弟子!”那人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許久,黝黑的眸中隱現微光。燕湖低著頭,沒去看對方神情,靜靜等待。良久那人問:“為何要做我的徒弟?”燕湖道:“您方才救了我性命,猜您還沒有徒弟,我資質不差,做您徒弟兩不吃虧?!?/br>那人道:“好?!?/br>燕湖不料事情如此順利。彼時他尚不知曉對方是誰,是否是傳聞中那位不世出的劍客。但憑直覺,他覺得自己不會錯。2、那人說了名姓,果然是虛生白,又問他:“你知不知我收下你的原因?”燕湖此時站在他身邊。對方雖有些瘦削,身量卻足,比他高出大半個頭,像筆直的峭崖。少年笑道:“不知?!?/br>虛生白微闔眼目,神色有些莫名的倦怠,眼睫細密而濃長,看人時眼光尤為深邃。他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掌下的力道并不大,但不知是否用了什么手法,燕湖肩上感到說不出的酸脹。酸脹之中又有些麻癢,像是螞蟻嚙咬著骨頭,他咬住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更沒有絲毫抗拒之意。虛生白沿著他手臂一點點往下捏,速度極緩,眉宇間并無異樣,不知在想什么。捏到手腕的時候,燕湖唇上已經被咬出了齒痕。虛生白的手很冷、很干燥,筋骨也很結實,觸及肌膚的時候像碰著塊玉石,他甚至錯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