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做德文和西文的翻譯,他還有自己的課業和課題要做,忙不過來?!闭f到這里,明善露出苦惱的神情,“我們征了好一陣子都征不到人。主要是還要做新聞、公告、博客和相關文章的翻譯,內容挺多。這我們面試了幾個,有些眉目。關鍵是盲文的翻譯,比較難找?!?/br>單鈺博皺眉,疑惑道:“原本做盲文翻譯的師父呢?”明善低頭,遺憾道:“七月份圓寂了?!?/br>單鈺博知道,往年到了年關將近時,就是寺里義工稀缺的時候了。他想了想,說:“你看要不是很多的話,我平時閑著沒事可以幫忙翻一下。怎么面試呢?”“你幫忙?”明善一聽驚喜,笑道,“你的話,就不用面試了?!?/br>這時,關唯晨好奇問道:“西文還是盲文?”“他都會?!泵魃普f完,對單鈺博笑了笑,頗有幾分對老同學的驕傲。關唯晨訝異地看向單鈺博。他淡淡地笑了笑,把那小半碗青菜湯喝完了。如果是從前,單鈺博自己一個人過來,來得早,還會和明善在寺里聊一會兒天,聽他說說佛法,還有近來的學術情況。但既然這回是同關唯晨一起,這些就只好推到下次。正好明善晚上也還要到居士樓看一看,招待客人吃完晚飯,他便不作陪,道別以后往外頭去了。單鈺博在臨別前,向他要了一支手電筒,帶著關唯晨參觀寺中最古老的殿宇。“關總從前看過中國的古代建筑嗎?”單鈺博心想他來了中國好幾次,又是華裔,應該有所了解。關唯晨說的答案并不出單鈺博的意料:“曾經參觀過故宮和頤和園?!?/br>單鈺博笑道:“導游跟您解說的都是皇帝家的歷史吧?”他不否認,點了點頭。山里的氣溫本就比城里要低幾度,加上山風,更是寒冷。單鈺博用手電筒照著不算平坦的道路,行走間能夠聽到彼此走路與呼吸的聲音,仔細看,也能看到呼吸出來的白氣。握著手電筒的手是冰的,過耳的風很快驅散了晚飯的暖意,人又變得冰冷起來。“這邊就是寺中的前殿了,也數它最古老,有近千年歷史?!蔽蓍芟聮熘吓f的燈籠,門前的石獅子翻新過,但看著也深受歲月摧殘,“歷史我不大清楚,說得不對反而不好。您是想自己看看,還是我給您說一些我知道的?”關唯晨拾級而上,抬頭望著眼前矮小的殿宇,聞言唇角微微地揚起:“你來說吧?!?/br>單鈺博看他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轉念一想,調笑問:“為什么要聽我說?”他回頭看著他盛滿笑意的眼睛在鏡片背后不大清晰,自己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一些,如實說:“因為你的聲音好聽?!?/br>就算是單鈺博,聽到關唯晨由衷的褒獎,還是將手握成半只拳頭,掩住嘴巴低聲咳了一聲。“中國古代建筑的材料以木為主,其次加上磚石和瓦混用?!笔蛛娡驳墓饩€從石階下往上掃,晃過關唯晨的臉,又停到了屋檐底下。單鈺博從上到下又將光線掃了一遍,在石階下停了,說:“從外表上看分三個部分:臺基、柱梁還有屋頂。一座建筑再華麗莊重,也脫不開這三大要素?!?/br>關唯晨認真地聽著,點頭說:“我見到許多房子都有柱子?!?/br>“嗯,柱和梁上的結構部分是用來承重的,直接用來承托房頂的重量,全部都是木造?!眴吴暡┱f著,往里面走,“在中國有‘墻倒房不塌’的說法,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結構。整個房子沒有承重墻一說,這是和西方現代建筑重要區別。先用木材構成骨架,再加上墻壁,就像皮rou附加在骨頭上一樣。西方的建筑,多用荷重墻來承擔整個房子的重量,區別最大的就是這里?!?/br>關唯晨往屋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是什么?”單鈺博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舉起手電筒:“哪里?”“房梁和柱子中間那些?!标P唯晨拿過手電筒,指向了他想知道的地方。單鈺博推了推眼鏡,一時想不起這個部分用英文怎么說,只好直接音譯:“那是斗拱?!?/br>“斗拱?”他重復著他口中的詞匯。單鈺博展開雙臂演示:“稍微大一點的建筑,房頂和屋檐都大。這樣的情況下,單是用梁的兩端就撐不起來,于是有這個部分作為柱子和房頂之間的過渡。您看,前后的木翹和左右的橫拱交替起來,把延伸出去的房檐重量一點點地集中到柱子上面,得到一個唯一的受力點。而且很好看,可以作為點綴,不是嗎?”關唯晨看他用手勢表達受力點轉移的動作,突然問:“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他放下手,想了想,道:“剛才不是說了?我不懂歷史?!?/br>“我看未必?!标P唯晨卻微笑說。既然他不吝稱贊,單鈺博也沒什么好謙虛的,坦然地承認道:“我知道的東西很多?!彼α诵?,“雖然不知道的東西更多?!?/br>后來的這句話,讓關唯晨不禁又多看了他片刻。提到遼時的建筑,單鈺博又和關唯晨提起位于山西應縣的八角五層木塔。聽到那座九百多年歷史的木造結構塔樓竟然在經過炮火洗禮以后依然屹立不倒,關唯晨臉上幾乎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您要是有興趣,今后可以去看一看?!眴吴暡┱f得興起,隨口帶了一句。關唯晨問:“你去嗎?”他在石階前停下來,扭頭看他。關唯晨注視著他,不帶任何期待,只是等一個答案。他思忖片刻,笑道:“您想去,我倒是愿意一同前往。反正,我也沒見過?!?/br>越是夜深,山風越是陰冷。他們再待下去,恐怕山門就要關上,到時還得勞煩寺中的僧人開門。關唯晨的公司里也有人在找他,電話響了好幾遍。既然不宜久留,單鈺博還是提議在夜深以前回城。在走過孔橋時,關唯晨突然停了下來。“怎么了?”單鈺博好奇地停下來,跟著他往橋下看,只見剛才那一胖一瘦的兩只貓咪正在橋下的河邊玩耍。其中一只在堤下,不斷往上跳,要去勾還在上面來來回回地走著不肯下來的另一只。兩只貓如此這般,一上一下地在殘破的河堤下跑來跑去,始終走不到一起。單鈺博只覺得上面那只貓傻,嘟噥道:“走到邊上臺階不就能下去了?!?/br>關唯晨抱臂看著,卻問:“你現在手頭上有幾個案子?”“嗯?”他看貓正看得入迷,突然被這么問,還愣了一下,“五個,包括一個二審?!?/br>關唯晨轉過頭,又問:“忙得過來,還要做義工?”單鈺博無所謂地聳肩:“當做善事咯?!?/br>在幾乎沒有光線的夜色中,單鈺博的臉面還是清楚的。關唯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