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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而起,被撞開的椅子向后橫飛,轟然砸上了后方的墻壁,石屑紛飛,木渣遍地。李慎收刀回鞘。漆黑而狹長的刀身上布滿了暗金色的紋路,像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伴隨著鏘然一聲輕響,被穩穩收回刀鞘內。李慎取下口中煙,看向坐在旁邊的血屠布十,接著站起身,后者露出了然的神情,點點頭也跟著站起來。李慎在前,布十在后,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了桌旁,沿著過道向門口走去。當李慎和布十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依舊保持著拔刀姿勢站立在長桌旁的風連城,才突然動了。從肩膀到手肘,脖頸到頭顱,細碎的金色光粒簌簌而落,風連城臉上的表情定格在極為痛苦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驀然從中爆開,沒有血rou橫飛,無數細小的金色光粒,在大殿中四散飛舞,宛如夢境一般。這美得詭異的場景,卻讓人不寒而栗。王紫云伸手接住一粒光粒,看著它從掌心消失不見,心中徒留一片無言以對的默然。………………未央宮外下馬橋邊,等候在此副官看見走出來的李慎,便抱著懷里熱騰騰的黃金包趕忙迎了上去。“您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副官問,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跟在李慎身后的布十,“這位是?”“接下來去血屠會館?!崩钌鞣愿赖?,拿過副官懷里的包子袋,隨口問跟在身旁的布十,“吃嗎?”布十笑著搖頭道:“不了,我來之前吃過早飯了?!?/br>李慎咬著包子含混道:“我前腳剛到長安,后腳就聽說你們要把庚軍給滅了,趕急趕忙跑來救場,連口水也沒來得及喝……李西風是你的人?”這轉折的太突兀,布十一時間也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低聲道:“他是黑爺的人?!?/br>李慎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到廣場邊的停車場,兩人分開上各自的車,一輛小越野跟著一輛黑色商務車,往南城的方向駛去。在車上,副官一邊開著車,一邊對李慎道:“爺,照您的意思,已經將李西風送出城了。眼下這境況不好安排空艇,所以我讓人護送他走陸路,最遲十天,應該就能到別府?!?/br>“你安排好就行?!崩钌鞯?,扭頭注視著車窗外的景象,有些不易察覺的走神。就在昨天這個時候,他才從東極崖動身返回長安。臨行時守崖人說要送他一程,于是在一陣有些熟悉的翻天覆地眩暈感后,李慎睜開眼,發現自己倒掛在一棵樹枝上,底下是一望無際白撲撲的云海。等滿心懵逼的李慎搞清楚情況,才知道自己一眨眼從東極崖,被丟到了中土與東荒的邊界附近。雖然降落地點出了點問題,但懸崖什么的,至少比落在大媽腿上強。邊境附近到處是逃難而來的難民,方陸五域中向來以中土最為富庶,或許是享受了太久的和平生活,這些難民并沒培養出相應的逃難氣質,一個個衣著體面穿金戴銀,看著不像是逃難,反倒像去旅游。李慎一邊趕路,一邊從這些難民口中得知了不少中土各地的消息。與光明帝國交界的最西線已經徹底淪陷,被帝國的常規戍衛軍團全面進駐,那些投降的自治領并沒得到什么優待,但至少保住了自家性命。極為稀少的選擇了頑強抵抗的自治領,最終都被帝國戰艦的兇狠炮火夷為平地,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而他們所指望的來自長安城的支援,卻顯得遲緩而無力,鼎鼎大名的長安傭兵在帝國的軍隊面前,似乎有點名不副實。隨后,他得知了帝國皇帝被刺殺的消息。這種明擺了扯淡的消息,李慎聽了只想笑,他還真不知道這世上有什么辦法,能在一瞬間殺死一名神壇。但這樣的消息既然被廣為流傳開,自然不是空xue來風,李慎知道長安那邊必然是發生了變故,所以加快速度星夜兼程,終于在今天早上太陽還沒升起來的時候,一只腳踏進了長安城。然后他在古柏路李府,找到了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副官。“爺,血屠會館到了?!备惫偻O萝?,開口將李慎從沉思中喚醒,他走下車繞到另一邊替李慎拉開車門,刻意壓低了聲音道:“等下要是情況不對,您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就先回去了?!?/br>李慎沒聽懂,皺眉道:“你說什么?”副官看一眼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的布十,眼神可疑的左右飄了一下,含糊道:“沒什么,您就當我啥都沒說吧?!?/br>布十笑著走到李慎面前,伸手請他進去,這座會館李慎來過不少回,著實談不上陌生。但每當回憶起這座會館,他記憶中缺失的那一塊就會冒出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而這一切都與里面正在等待他的那位血族女皇有關。“還記得上一次,也是我給您引的路?!辈际蝗婚_口道,話音里藏著些黯然,“黑爺總是說,萬事萬物有始有終,人人如此,這座城也是如此……但他終究是最喜歡長安的,喜歡到不忍心看它消失?!?/br>李慎已經從副官口中得知了黑帝斯的死訊,在長安這些年,他從一個莽然無知的山野少年,變成了如今的李慎,這其中對他影響最深的三個人,第一個自然是庚衍,其次則是楊火星,而最后一位,就是黑帝斯。無論是出自善意還是惡意,這位充滿智慧的老人教會了他許多東西。“能為想要守護的東西戰死,也是一件幸事?!崩钌鞯?。布十點頭笑了笑,不再開口,引著李慎來到位于會館北角的一座偏殿內,停在入口外,請李慎自己進去。殿門內垂著透明的紗帳,李慎掀開紗帳,鼻端就嗅到了一股甜膩的香氣,他沿著殿內的通道向里走,香氣變得愈發濃重,當他繞過面前出現的轉角,抬起頭,便看見了斜靠在寬大軟榻上的血族女皇。絕世妖嬈不足以形容,此般尤物,世間絕無僅有。縱然以李慎的心志,也有一瞬間的失神。臥榻上的女皇撐起上身,有些慵懶的看著走進來的李慎,唇角微微掠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你來了?!?/br>“嗯?!?/br>李慎停在軟塌前數米之外,對方身上縈繞著的那股甜膩的濃香,讓他有點不太舒服,本能的不想靠得太近。不是說他對女人的脂粉香有什么排斥,只是那股味道,給他一種熟悉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的感覺,是生理本能的不適應。“我聽布十說,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女皇側著半張臉,那雙猩紅的眼瞳竟顯得干凈而純真,“那個異種能量的問題,徹底解決了嗎?確定不會再有后遺癥?”她這樣熟悉而自然的態度,令李慎感覺十分違和,畢竟兩人除了上次那僅有的一面,可以說是完全的陌生人?;蛟S是察覺出李慎的不自在,女皇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翻身從榻上坐起,光腳踩著地板一步步走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