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7
之間的矛盾,希望能促成兩家的流血爭斗。同一時刻,城外的光明帝國大軍,卻正在籌備兩日后的陣前定軍大禮,以其作為對長安城發起攻擊的號角。千里之外的蘭道大草原中,真正決定了所有人命運的神壇大戰,勝負尚未分曉。東極崖上,李慎看見了一頭狼,一頭……又老,又瘦,快要餓死的狼。第177章殺庚(七)躺進棺材里的李慎還沒來得及閉上眼,就迎來了據薛白狼所說,自他來此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所經歷過的最兇猛的一次崩流。“喂……喂,還活著嗎?”熬到崩流結束,薛白狼虛弱的開口呼喚李慎,旁邊的棺材卻不聲不響,讓他有點擔心。過了差不多有幾分鐘,他突然聽見一聲類似于貓科動物發春一樣的呻吟。薛白狼的腦子有三秒鐘的斷帶。李慎的聲音姍姍響起:“……好爽?!?/br>身體被卷進崩流,就如同被萬針穿身,扎成篩子,然后無數腐蝕性液體從被扎出來的洞眼里穿過去,這堪比酷刑的痛楚能讓絕大多數人喪失意識,甚至痛死過去。薛白狼記得自己第一次遭遇崩流時,也昏迷了足有半日,差一點哭爹喊娘。所以他愣了半晌,很認真的問李慎:“你是變態嗎?被虐狂?”從李慎的棺材里慢悠悠伸出一根筆直的中指。“感覺跟泡了個熱水澡一樣?!崩钌髡\實說出自己的感受,并且感慨道,“啊,好想再來一回,不過癮啊……”薛白狼還沒來得及吐槽,就感覺頭頂有種很熟悉的異動,他目瞪口呆的抬起頭——只見一大波崩流奔涌而來。“我嗶你個烏鴉嘴!”薛白狼欲哭無淚,就算是他也沒經歷過這么接連不斷的崩流來襲,只能睜著虛弱的眼睛被席卷到面前的能量亂流淹沒。與身受酷刑的薛白狼不同,李慎的感覺宛如嬰兒泡在母體溫暖的羊水中,因為生命力流失而遍布周身的寒冷被驅散,涌動的崩流溫柔按摩著他的四肢,是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受。他愜意的閉上眼,在這舒適而溫暖的波流中陷入夢鄉。李慎坐在高高的山坡上,遠處是綠綠的草兒和吃草的牛羊,天很高很藍,空氣無比清醒。身旁有人支著手臂躺在草地上,悠然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哼曲的人有一頭燦金色的短發,面孔生的極具異域感,輪廓深邃,鼻梁高挺,眼珠卻黑的發亮。他慵懶的躺在草地上,笑意盎然的望著李慎,問他在想什么。李慎說我肯定是在做夢。身旁人抬起手用草葉兒搔了搔李慎的鼻尖,笑著翻了個身,仰面張開手臂躺倒。李慎猶豫著扭過頭去看他,卻見人閉著眼睛,嘴邊噙著笑容,一副輕松解脫的表情。“是夢啊?!备茑?。李慎突然覺得有點難過,移開視線,站起身。目光中一望無際的蒼翠草原,風吹起飄搖的草葉,掠過他漆黑的發絲……他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個夢境。睜開眼睛,又看見棺材板縫隙透進來的光,李慎叫了聲薛白狼,沒得到回應,他費力的把棺材板往下推了推,探出頭去看對方。兩具棺材間有半米的距離,李慎伸長了手臂,按在對方棺材上方的縫隙上,磕了磕邊緣,過了半晌,又慢吞吞將手收回來,安靜的躺回去。第二天,崩流又來了。第三天第四天,同樣。近乎崩潰的薛白狼用屁股賭這一切絕對與李慎有關,對方沒來前,崩流最頻繁的時候也就是半個月來一次,對方來了后,一天一回絕不遲到,有時候甚至還一天兩回。再這樣下去,他覺得自己人沒死,精神估計要先崩潰了。李慎很迷茫。崩流這屬于方陸邊緣地帶的異常氣象,是外界的異種能量入侵后引發的能量亂流,他如今連個天門都算不上,何德何能搞出這般大動靜?面對薛白狼扣下來的大帽子,他覺得有點小委屈。“被你說的我好像災星一樣?!崩钌鞅г沟?,話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刹皇菃??與他親近之人都因他而死,他正是帶來災禍之人……不折不扣的災星。“災不災星我不知道,反正我要被這崩流搞死了?!毖Π桌怯袣鉄o力答。李慎笑了。“你在這躺了一年多也沒死成,我看還是算了吧?!彼Φ?,“下山吧,沒人攔你,找個地方好好活著……抱歉啊以前下手太狠了,不然你還能留個后什么的?!?/br>薛白狼怒道:“滾,老子全身都爛了,還活著干什么?!?/br>“現在醫學那么發達……”李慎話說一半沒了聲,不是傷感,是崩流又來了。閉上眼睛的話,就能看見五光十色的幻覺,整個世界變成斑斕的光暈,卻并不令人感到眩暈,相反,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的欲望。李慎在這片絢爛的光之海中漂浮,閉目傾聽著那遙遠的音符躍動,不知不覺又一次陷入夢鄉。這一回,他看見了一張高高的王座。王座上垂頭坐著個人,面孔被披在身上的華麗王袍所掩蓋,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刀穿透對方的胸口,牢牢釘在椅背上。李慎走上臺階,握住了刀柄。這刀他并不陌生,是庚衍送給他,被他佩戴在身上的那一柄。——刀名成雙。他松開了刀柄,掀起遮蓋在王座之人頭上的錦袍。白骨,骷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開始是輕笑,繼而是狂笑,李慎狂笑著仰起頭,用力拔出了釘在對方胸口的長刀。于是一切都開始崩塌,整個夢境在他的笑聲中粉碎。第六天,李慎餓瘋了。修煉之人有體內源能的支撐,雖然會有饑餓感,但遠比普通人薄弱的多。像薛白狼這樣的仙路強者,一年多沒吃沒喝也照樣能活,可李慎不行……他不僅修為盡喪,體內還有著以他的生命力為食的異種能量,要活下去,就必須攝入食物,從中獲取能量。如果不是頻繁的崩流極大程度緩解了他身體的惡化情況,他可能已經死了。“……想吃焚琴樓的鶴煲,紅湯素面,翡翠黃金包,再來頭烤乳豬……”“你閉嘴?!?/br>“壓縮兵糧也行啊……草根樹皮我都吃得下去……”“你不如把棺材板啃了?!?/br>“槽……咬不動?!?/br>饑餓感折磨起人來,比死亡還可怕,李慎這輩子還真沒體驗過快被餓死是什么感覺,而這,才是大多數普通人最經常面對的困境。他們這些修行者沒了修為,才能知曉常人所有的虛弱和無力感,體會到饑餓的滋味,這并不比面對戰場的死亡來得更輕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