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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牙關,每一寸骨骼都在這股重壓下痛苦的顫抖,庚衍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我……”未能說出口的愛字被一道血色的閃電逼回了喉嚨,令兩人都不感到陌生的凄厲鴉鳴在遠處響起,時間像是被憑空剪掉了一截,那聲音突然便到了眼前。一只張開了巨大羽翼的血色烏鴉,狠狠撲向庚衍面門。在李慎的視線中,先是閃過一片刺眼的紅芒,隨即在庚衍原本的位置,出現了一雙暗銀色的金屬戰靴。庚衍被血鴉逼退,壓制在李慎身上的源流也隨之消失,他撐著地面搖晃著站起身,看向站在眼前的人。對方穿著一身暗銀色的戰甲,倒扛著那只名叫三尺的血色長槍,黑漆漆的槍口斜指向天空,用左手掀開頭上的戰盔,露出底下那張有些疲憊,卻依然笑著的英俊面孔。他沖著站在數米外,剛剛用源流將血鴉磨散的庚衍笑著打了個招呼。“喲,庚帥,您也來西陸旅游?”庚衍蹙起眉,顯然是沒料到封河會出現在這里,雖說封河只是個仙路九步,但要論難纏程度,與廢了源脈前的李慎也有一拼。而且庚衍還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那套戰甲,如果他沒認錯,這應該是之前被杜忠帶走,輝光三神甲之一的,俠客行。杜忠失蹤時庚衍身在北地,他手下的情報網絡也沒能查出對方究竟落在了誰手里,被徹底洗腦的杜忠出賣他的可能性很低,但終究不是全無可能。庚衍看著封河身上的戰甲,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冷漠開口道:“這里不關你的事,不想死就立刻離開?!?/br>“嘖嘖?!狈夂舆谱鞊u頭一臉嘲諷,扛著槍沖庚衍翻了白眼,“我說庚帥,我知道你對李慎有點那什么意思,但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談戀愛嘛,干嘛要打打殺殺的……”他說著話扭臉看了看李慎,臉上又泛出笑容來,沖人嘟噥道:“活著呢?”李慎點點頭,心情說不上是喜悅還是激動,總之,封河來了,他很高興。兩兄弟這邊相視而笑,另一頭被封河調侃了一通的庚衍卻抬起頭,望向封河來時的方向。只見一道漆黑的身影從遠處疾掠而來,片刻后就出現在了這片麥田中。黑袍,白發,老菊花臉,原血屠不死宰相,黑帝斯是也。老頭落地后瞟瞟場中景象,抬起手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呵呵沖庚衍點點頭:“喲,好巧,庚帥也來西陸旅游了?”同一句話,封河還可能是不知情,但這老貨就是擺了明在調戲庚衍了。多了封河與黑帝斯這個神壇,局面瞬間調轉了個個,只要黑帝斯纏住庚衍,封河就能帶李慎離開,他身上穿著神甲俠客行,單論速度,連庚衍也未必追得上。更何況,還有一個此刻被庚衍命人糾纏住的李茶樓。破壞掉大婚,從庚衍的眼皮底下救出李慎,還能在重重封鎖下將李慎送出帝都,并找來了封河與黑帝斯和李茶樓共同接應,一手將陰謀和陽謀都玩的爐火純青恰到好處,連庚衍也不得不承認,他小瞧了策劃出這一切的副官。下一刻,毫無預兆的,庚衍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副官身旁。將保護目標放在李慎身上的封河和黑帝斯都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庚衍向副官伸出手。庚衍并不是想殺副官,至少,他沒打算在李慎面前這么做。然而李慎察覺到了,從庚衍的身影消失的那瞬間,他就突然向副官沖了出去。相對于場中的任何一個人而言,如今僅是天門的李慎的速度,都不值一提,哪怕他開啟了戰甲增幅。可他還是沖出去了。庚衍心中有些好笑,李慎嘴上說不在乎,但他真要對副官下手,對方保準第一個跟他玩命。庚衍不慌不忙掐著副官的脖頸將人提起,看向沖到面前的李慎,封河與黑帝斯反應雖然慢了一拍,但也已經追了上來,一左一右將李慎攔在身后。結果攔了個空。短刀上滴淌著血液,李慎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田埂旁,他單手托著昏迷的副官,慢吞吞回過頭來。庚衍面色鐵青,垂下被切斷的右腕,眼中有著掩不住的震驚。在剛才那一瞬間,李慎展現出的力量與速度毫無疑問,是仙路,并且至少是仙路六步以上。——這才過了幾天?封河與黑帝斯也是知道李慎源脈被廢了的,此時同樣心中驚訝。不過他們的震驚遠遠無法與庚衍相比,作為最了解李慎身體情況的人,庚衍實在難以相信對方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重新修煉回仙路,要知道正常人被廢了源脈,重新修煉的難度比之前何止增加十倍,甚至百倍。但事實就擺在這里,庚衍被切斷的右手就是明證,仙路六步以下,哪怕開啟戰甲增幅,也不可能傷得了他。封河最先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一閃身掠到李慎身旁,提防著庚衍會繼續出手。黑帝斯則與庚衍面對面站著,微笑著捋了捋頜下胡須。李慎突然發威救出副官,庚衍最后能扳回局面的籌碼也沒了,正所謂見好便收,遲則生變,他們差不多也該走了。黑帝斯笑著開口道:“庚帥……”話音戛然而止,因為站在封河身邊的李慎突然噴出了一口血。三雙眼睛同時集中到李慎身上,封河急忙從對方手中接過副官,將向下脫力跪倒的李慎攙扶住。“喂,沒事吧你?”封河扶著李慎坐到地上,看著對方臉上一條條蔓延出的金色紋路,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那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發現了血咒的存在,是生命本能發出的排斥與厭惡,告訴他這是不祥的,會要他命的東西。李慎虛弱的睜著眼,血液從他閉合的右眼中涌出,在剛才那一瞬間他自己也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感覺到體內充盈的力量,便順勢救下了副官。他抬起脫力的右手,摸上自己的右眼,眼皮下面原本應該有的東西,不見了。金色的紋路從他的臉上蔓延到脖頸,順著肩膀爬上手臂,一直延伸到掌心。李慎怔怔看著掌心那一道刺眼的金線,源脈廢掉后,這玩意便縮進了他的右眼,一直都表現的很安分,他幾乎要忘了它的存在。剛才李慎突然爆發的力量,就是來自于它。而眼下它正在從李慎身上討回自己失去的能量,密密麻麻的金線纏繞著李慎心臟里那顆重新結出的源核,瘋狂吸食著里面的源能,而這還遠遠不夠,得不到滿足的它將觸手延伸到李慎的全身,竭力吸收著他的生命力。李慎的右手無力的落下,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封河在耳邊的叫聲也模糊起來,他隱約聽見了庚衍的聲音。庚衍說,把他交給我,只有我能救他。封河沒答話,似乎在判斷這話里的真實性,黑帝斯也收起嬉笑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