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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便尋了個合適的借口退場,他離開未央宮,卻也沒打電話給在附近停車場等候的司機,而是一個人走進了正在舉辦賞燈會的廣場,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路五彩紛呈的彩燈之中閑逛。各色小吃的香氣在燈光中彌漫,李慎買了一只冰糖葫蘆,拿在手上時不時往嘴里叼一顆。路過面具攤子時,他又買了一只威風凜凜的白虎面具,斜扣在腦袋上。他戴著面具叼著冰糖葫蘆,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東看看西望望,這邊摸一摸,那邊瞧一瞧。或許是瞧著他行為幼稚衣著卻不凡,像是個涉世不深的富家公子哥,很快便有三只手盯上他,湊過來偷他的錢包。李慎不動聲色等人湊近,在人伸手的瞬間裝作不經意避開,同時神不知鬼不覺將對方的錢包摸了過來。那小偷一擊不成也不敢逗留,往前走出老遠才發覺到自己的錢包沒了,愕然回首,卻見李慎咬著糖葫蘆的簽子,沖他揮了揮手上的錢包。小偷知道自己眼瞎撞上了大神,正想撒腿跑路,一個錢包遠遠飛過來,不偏不倚正落入他懷中。他愕然再抬首,李慎已經叼著糖葫蘆走了。賞燈會最重要的自然是猜燈謎,貫穿幾個廣場繞著未央宮有一圈專用用來比賽的燈謎道,每只燈上都掛的有號牌,猜中了謎底便拿著號牌去做登記,對了號牌便可以拿走,錯了號牌會由工作人員再掛回原位。到最后,依著號牌多寡,來排定名次,分發獎品。李慎對燈謎半點沒研究,不過他在外邊逛的無聊了,也就跟著進了燈謎道,一路走過去,簡單的都被猜完了,剩下的他沒一個能猜得出,很有點小挫敗。但是空手出去也忒丟人了,李慎默默掏出通訊器,尋求場外支援。“喂?什么事?”“阿國,幫我猜個燈謎?!?/br>電話那邊的林國沉默了小片刻,就在李慎以為對方要毫不留情掛斷時,林國開口道:“講?!?/br>李慎趕忙把眼前這只燈上的謎面念給人聽,幾秒鐘后,林國回了個謎底,于是李慎摘下號牌又走向另一只,等他一只手攥滿了號牌,林國那邊才幽幽問了句:“玩夠了?”“夠了夠了,改天……”李慎話沒說完,電話已被掛斷。他舉起手中被繩子穿起的號牌晃了晃,眉開眼笑的去做登記。然后……太多了他沒記住哪個對哪個,一把號牌最終只對上了一個。李某人黑著臉滾出了燈謎道。夜已深沉,離開了仍然熱鬧無比的廣場,李慎回到下馬橋邊,被清理的像鏡面一樣的未央宮護城河里漂浮著一盞盞精致華美的彩燈,這燈上大多都有著記號,或許是一朵繡花,或許是一句詩詞,它的主人們懷著青澀而雀躍的心情放出彩燈,期盼著能有故事中那般如夢似幻的美妙緣分。李慎在河邊蹲下,彎腰拾起了一盞八瓣蓮花燈,看了看燈面上的簪花小楷,又放了回去。殊不知他這一拿一放,卻叫藏在暗處盯著自己花燈的少女心情如坐過山車。李慎身著華服,腦袋上帶著個白虎面具看不見相貌,身形卻是修長挺拔,襯上這曖昧的情景,怎不叫那少女一顆春心萌然而動?可惜她卻不知道,她心目中的有緣人拿起那彩燈時,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他送她那一盞彩燈時,卻沒想過此生終究有緣無份。一轉眼又是新一年,她已不在他身邊。一盞水墨著畫的山水燈突兀落到眼前,李慎愕然抬起頭,卻見庚衍提著彩燈,在他身旁蹲下。“宴會結束了?”“沒,我也是逃出來的?!?/br>李慎捅了捅停在面前的彩燈,燈籠晃來晃去,眼見里頭的燭火就要燒到紙壁,庚衍手一偏將燈籠轉到自己這邊,不叫他再作怪。“我剛才去猜燈謎,猜中了一個?!崩钌魈癫恢獝u的將號牌拿出來沖庚衍獻寶,“喏,我拿這個跟你換燈籠?!?/br>庚衍咧咧嘴,淡然道:“我這燈籠是十個號牌的獎勵?!?/br>李慎憤然表示這沒法做朋友,惱羞成怒就要起身滾蛋,卻被庚衍笑著扯回去,抱了個滿懷。他摟著李慎的肩膀,掀開對方臉上的面具,湊上去輕輕一吻。“一人一次,怎么樣?”庚衍問。李慎愣愣看著他。“我不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就是你,是李慎。早就說過,那張王座,我二人同享。無論是外面,還是在床上,我們都是平等的……”庚衍破天荒的有點窘迫,頓了頓,接著道,“所以一人一次,怎么樣?”他的面孔在曖昧的燈光中顯得無限溫柔,幾根燦金的發絲從發冠中調皮的跑出,在頰邊輕輕拂動。天下之大,這般溫柔卻只對一人。李慎想笑,可笑不出來。他滿心茫然——茫然于這一刻毫無喜悅之情的自己。還有什么不滿足?庚衍已經如此讓步,還想怎么樣呢?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李慎茫然的推開庚衍,那無意識的強硬力道令庚衍挽留的手停在了原地,他踉踉蹌蹌轉身離開,視線中沒有焦點,光和影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令人作嘔的迷亂光暈。——終于有一天,被鎖在鐐銬里,饑餓的狼盯上了獵人的rou。——狼有獸性,亦有人心。第145章快樂的變態與糾結的苦逼人會選擇自欺欺人,大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從李慎意識到自己在自欺欺人的瞬間,他也就真正清醒了。并不是毫無察覺,可因為真相太過丑陋甚至令他自己感到惡心,所以他下意識的選擇了自欺欺人。——他對庚衍所抱有的并非喜歡,更不是愛,而是赤裸裸的獸欲。李慎在書房枯坐了一整夜。他用冷漠的殘忍的態度剖開了自己的內心,將里面曾讓他無法面對的東西一一扯出來,拎干凈擺開來看。首先是,嫉妒。他對庚衍的嫉妒可謂由來已久,從對方一次次達到他所不能及的高度,站到他只能遙望的地方。其次是,懷疑。從一開始他就不曾全心信任過庚衍,哪怕對方從未對他顯露過絲毫惡意。林國加入庚軍后,暗中提出要與他表面保持距離,做出不和的假象,提防的不是別人,正是庚衍。李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同意了林國的計劃,并一直維持到現在。在庚軍崛起后,李慎主動釋權,做一個獨黨,同樣是他不信任庚衍的表現。他謹慎的站在安全線內,不給對方提供任何背叛自己的理由。接著是,恐懼。他恐懼于庚衍對他非同一般的興趣和掌控欲,那令他感到焦慮,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無法擺脫這種掌控,也不具備戰勝庚衍的力量……這才是令他最感到恐懼的。然后是,厭憎。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