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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里,封河也好美食,卻不是只好這一樣,說白了是追求享受,可穆小白卻單純是個吃貨,追求的就只有吃這一項。至于李慎本人,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金窩住得,狗窩也住得,金錢美食甚至女人,對他而言都不是必須。套用封河的話講,要是有一天李慎陽痿了,給人塞把刀,找個戰場丟進去,保準要不了一天就好了。塞滿了后箱的各色雁國特產被呂箏一一介紹給穆小白,告訴他該怎么整治,后者拿著小本子邊聽邊記,那態度比團里開會還認真。李慎對這倆人沒話好講,便去找余老頭扯淡。余老將軍表示,看見他就煩。“哦對了?!崩钌鞒读藥拙溆械臎]的,突然想起一事,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問,“我娘釀的那些梅子酒,你有沒有偷偷留下來幾壇?”“怎么可能?!庇嗬项^斷然否認,“我連碰都沒碰過,都送回長安給你爹了?!?/br>李慎笑呵呵。“小時候,有一回大半夜的,我見你那酒窖還亮著燈,就戳了窗戶偷偷看你在干什么?!彼菩Ψ切Φ男毖鄢蛑嗬项^,不意外看見對方面色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煞是有趣。“我看見啊,某個人把這個缸里的酒,倒進那個缸里去,又把那個缸里的,倒進這個缸里來……”余老頭青白著一張臉,陰森森看他,冷冷道:“你要是想找那些酒,早就被我喝完了?!?/br>李慎哈哈大笑,笑著用力拍了拍老人的肩。“逗你玩的,當什么真?!彼麛苛诵?,淡淡道,“今日過后,你我再不相見,我曾見過你這件事,就埋在彼此心底吧?!?/br>余老頭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無聲蹙起眉。“你不是李家的仆人,我也不是李鐵衣的兒子?!崩钌饔媒^非玩笑的口吻道,漆黑的獨眼中明明白白寫著認真的態度,“我不需要那個頭銜,我姓李,是李蕓的李,不是輝光李鐵衣的李……”“如果你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事稟報給李鐵衣,那就把我這句話一并帶給他?!?/br>李慎放下搭在老人肩上的左手,唇邊浮現幾許自嘲的笑意,卻也只是瞬間,便消散不見。——終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李慎看著不遠處一說一記的呂箏與穆小白,心中無波亦無瀾,站在他身旁的余老頭,靜靜打量著他,良久,無聲合上了眼。一聲嘆息。………………陽光下的雁湖波光粼粼,湖畔的白葦被微風吹拂的像波紋般起伏,李慎的越野車開在前面,呂箏的小藍車跟在后面。她將他送到雁國邊境。眼見便要跨過那道立著石碑的國境線,她隱隱有些緊張,如果他停下來,來與她道別,那她可能會哭出來也說不定。越野車在她的視線中駛過國境線,沒有停下。她拼盡全力,逼迫自己將車停在石碑的這一邊。——不追了。——也,追不到了。還是小泥猴的她,追不到那個漂亮的男孩子,長大變漂亮的她,仍舊追不到那個依然好看的男人。她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這一場注定無望的追逐。她縮在車座上,哭成了一只丑猴子。………………穆小白從后視鏡里撇著后面車里哭得可憐的呂箏,猶豫了下,還是閉上嘴什么都沒說。他看得見,坐在他身邊的李慎自然也看得見。有言道,最難辜負美人恩。李慎雖然生了一副好面孔,卻是至今也沒談過一段像樣的感情,難得看上了個穆真真,人家還不愿意跟他。歸根究底,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個身上。他這個人,活得太清醒。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本就充滿了謊言,男女情愛尤其如此,大多數時候,不僅要欺騙對方,更要欺騙自己。所謂愛令人盲目,也只不過,是人自己不想看得那么清楚。李慎不屑于欺人,更不屑于自欺?;蛟S正是看出他只將自己當做消遣的玩物,連表面的虛情假意也欠奉,那個身為酒棧女子的穆真真,才會拒絕了這份即便對她而言也太過涼薄,涼薄的難以承受的感情。李慎靠在椅背闔上眼,不再去看那鏡中哭泣的女子。一路無話,回到郢都,已是傍晚。越野車停在城內庚軍分部門口,李慎走下車,有些疲憊的活動了下脖頸。他正待吩咐穆小白將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就見郢都分部的負責人匆匆忙迎上來,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道:“慎爺,長安來的急訊,您家里…出了點事?!?/br>李慎立在原地,慢慢放下扶在脖頸上的左手。他輕輕嗯了一聲。“進去說?!?/br>………………中土,長安。再過幾日便是重九,長安城內已然一派節日氣象。沿街叫賣的小販,竭力推銷著自家琳瑯滿目的茱萸囊,酒檔食鋪也趁時推出了自家做的菊花糕與菊花酒,長安周圍有點景色的山頭都被提前插滿了占位的旗標,還有人專門收錢給人看守占好的位子。還打著光棍也無親無故的傭兵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酒棧區,各自挖空腰包施展手段,邀請相好的女子一同在重九佳節登高踏秋。庚軍這邊,以李西風為首的光棍大隊,包含穆曉芳戰蘭在內的女光棍們,一致決定在重九那天借用庚衍的白山別院,開野餐燒烤大會。庚衍表示你們別拉上我,我跟你們不是一撥的。然而他千真萬確,的的確確,是個光棍。“太悲哀了?!崩钗黠L坐在椅子上,將會議桌邊的庚軍干部一個個點過去,十有八九是光棍,他感到十分悲傷,悲傷的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最上首那位名叫庚衍的大光棍。庚衍只當沒看見他那哀怨的小眼神,敲了敲桌面,將眾人的注意引回來。“行了,過節的事情你們私下討論,沒有其它問題的話,那就散會吧?!?/br>眼下正是庚軍每旬一次的干部例會,上半年的風波漸漸平息后,收尾的事情也不少。雖然最終并沒跟輝光與血屠正面撕破臉,但各方面的準備也還是在按部就班的未雨綢繆中,在那之后,林國又對庚軍內部進行了幾次大清洗,這張會議桌旁也少了許多曾經熟悉的面孔。接受戰鷹的遺產是另一件麻煩事,雖然與大漠火鳳等合作愉快,但事后分贓難免要起些爭執,不過在庚衍與黃沙的強力壓制下,一切矛盾都控制在可控的范圍內,只不過依舊很麻煩。被打發去東荒巡視的李慎的座位空在那里,盡管降了職,他的位子并沒挪動,仍舊是右首第一位。對這事耿連成沒說什么,一方面顯得他太斤斤計較,另一方面他也想讓其他人看著,自發的覺得不舒服。散會后,庚衍將龔云留下來,詢問其探訪名醫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