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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瞇起眼。“一封信,被藏在書皮的封面內側,署名人是朱唐?!绷謬鴱亩道锬贸鲇涗浿派蟽热莸馁Y料紙,展開來遞給庚衍,“雖然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朋友問候,但很遺憾,在我的情報里于峰并沒有這樣的朋友。所以我讓人把這封信跟夾著信的那本書研究了一下,得出了下面那個結果?!?/br>庚衍的目光移到紙的下方,在那里寫著簡單的一行字——李慎傷勢痊愈?速復。這事情可不像林國說得那么有趣,這個朱唐是誰,于峰又為什么要跟他通信,還有這信上的內容……于峰是內鬼?那又是誰殺了他?——情況越來越復雜了。“如果于峰代表著一撥人,殺掉他的又是另一撥人,那就意味著有兩撥人在盯著他。于峰身上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李慎的身體信息,所以這兩撥人盯的不是他,而是李慎?!绷謬?,并將自己的推斷告訴庚衍。“于峰與李慎見面后,拿到了李慎的身體信息,他很可能并沒有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給那個寫信的朱唐,而是陷入了矛盾和掙扎,這一點可以從當天晚上他的反常表現判斷。而他與李慎會面的消息,同時也被潛藏在暗中的另一撥人知道,對方可能同樣是為了獲得李慎的信息,而在當天夜里潛入他的住所,進行逼供,并殺人滅口?!?/br>林國推了推眼鏡,抬頭看向庚衍,平淡道:“目前我們沒辦法確認這兩撥人是否得到了李慎的信息,而對此我也存在疑問,這些人盯著李慎是為什么?想除掉他?”庚衍的臉色十分難看,被他捏在手中的資料紙悄無聲息地碎裂成無數細屑,星星點點的飄落到地面。“去查?!彼愿赖?,“把于峰近期接觸過的人,還有知道他那天晚上和李慎會面的人,全部查一遍,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br>林國點點頭,開口告退,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庚衍道:“我還是認為,您應該找李慎問清楚,他那天晚上到底和于峰說了什么?!?/br>庚衍皺著眉,沒有回答。林國也并沒等待他回答,點頭致意后便轉身離開。……朱唐。一個人回到會館頂層的辦公室后,庚衍對著落地窗外漆黑的云空,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朱唐,誅唐……他伸手按上冰冷的窗面,眼中無聲燃起幽暗的焰光。“呵?!?/br>事情的有趣程度超出意料,被冒犯了的君王在黑暗中露出微笑,居然膽敢當著他的面發出這樣的挑釁,簡直是……太有意思了。那封署名朱唐的信,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解讀的方法。寫信的人自然清楚,庚衍卻也非常清楚:把信上的文字用另一種語言翻譯出來,然后將第一段第一個,第二段第二個,如此類推的字連在一起,就能得到另外一條信息。【我在看著你?!?/br>這世間果然充滿了變數,庚衍想,但也因此,才不那么無趣。他久違的,發自內心的,感到愉悅。………………第二天一早,副官端著親手煮出來的白粥,小心翼翼推開李慎的臥室房門。他站在門口偷偷往里打量,生害怕不小心撞見李慎跟海棠的活春宮,瞄了半天,才確認那張床上只躺著他家慎爺一個人。……明明昨天晚上氣氛那么好,海棠夫人扶著李慎回了屋后,兩人難道就沒做點什么?副官有點小失望。“爺?!彼哌M屋,將餐盤放到桌上,去床邊叫李慎起床,“爺,今天的行程都排滿了,您起來吃點東西,咱們就動身吧?!?/br>李慎的意識在副官走進屋那一刻就自動清醒了,但宿醉帶來的頭疼讓他連眼睛都不想睜,更不想答話。他跟酒真的是上輩子有仇,每一次醉后都難受的像是腦袋被劈了幾刀,又疼又昏。副官見叫不起來他,也只能搬了椅子坐在旁邊碎碎念,那聲音嗡嗡嗡的在李慎耳邊響,終于逼得他不得不睜開眼。他睜開眼,伸手捂住額頭,半晌,在副官欣慰的注視中撐著床坐起身。掀開被子,他才發現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襯衫和外褲,里面還套著戰甲殺風,怪不得感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還一股酒臭。嗯,昨天是海棠扶他回來的……李慎無可奈何的搓把臉,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吩咐副官準備更換的衣物。正如對方所說他今天還有一大堆活干,于峰的死也必須有個交代,遲則生變,無論如何,他必須盡快解決掉這件事。也得讓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動的家伙,知道他這把刀還沒有變鈍,時隔兩年,照樣可以殺人。“爺,味道怎么樣?”李慎喝著粥,皺著眉嗯了一聲,副官興沖沖的邀功道這粥是自己做的,李慎要是喜歡,那他就天天早上做。李慎實在是沒精神搭理他,這白粥白的一點味道都沒有,天天早上喝那才是見了鬼……吃完粥,重新將戰甲穿好,李慎帶著副官慢吞吞走到大門外。只見王真已經候在車旁,少年今天看起來也有點精神不佳,眼底隱隱帶著一圈黑青,顯然昨晚沒睡好覺。李慎有些詫異的看了他兩眼,沒問,王真要是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那就算了。到車上,快要出城的時候,王真扭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李慎,突然開口道——“庚軍要成王,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我想不出任何成功的可能性?!?/br>李慎從鼻孔里噴出一聲嗤笑,沒說話。王真沉默片刻,又道:“明知是死路一條,為什么非要去做?”“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楊火星?!崩钌骺吭谝伪成?,閉著眼睛道,聲音懶洋洋的,盡是無所謂,“問問他為什么明知道毫無意義,還非得撐著他那個火星團?!?/br>“庚軍要不要往死路上走,這事輪不到我定?!?/br>“死路也好,活路也罷,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不到那份上,誰知道是死是活……少年,教你個道理,你要真想做什么事,千萬別去想成敗,先做了再說?!?/br>“做了,才有成敗,否則,都是扯淡?!?/br>第34章命運的惡意長安城,東郊,白葦渡。渭水西起鳥鼠,東至潼關,這一條自西向東貫穿了整個中土的大河,曾經是中土繁榮的大命脈。千年前,傭兵王李三多在渭水旁興建起長安城,也正是看中了這條渭水的重要性。時至如今,雖然這條河的重要性已被大大減弱,但在豐水季節,廉價的河運仍然是不少客商運輸貨物的首選。因為長安城是傭兵公會的自治領,所以在領地內的河道修繕也是由公會負責維護。這些工作都以任務的形式向外發放,酬勞自然不高,但貢獻值卻很可觀。公會的貢獻值不僅是用來提升等級,更重要的是可以享受到一系列福利:比如公會倉庫的貢獻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