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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嚴君禹活著的時候不耐煩讓你看,現在他死了,你愛看多久看多久?!?/br>嚴君禹原本還指望這小子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輕易被祁澤誆騙,卻沒想到不過兩三句煽情的話,他就徹底敗退了。“該堅持的時候絕不妥協?這句話是在形容你嗎?歐陽曄,你真該慶幸我已經死了,否則我一定會親手把你丟出?;市擒娛聦W院!”嚴君禹氣得直捏拳頭,卻無力阻止眼前的一切。剛才保鏢都在,祁澤心里有顧慮,所以才會那么爽快地把尸體交出來,現在又準備騙回去。要怪只能怪歐陽曄太蠢,而祁澤太精明。冰棺內冒出一縷縷白色的寒氣,過低的溫度凍結了尸體,讓它血rou模糊的面容顯得不那么恐怖。祁澤眉頭皺得很緊,似乎十分難過。歐陽曄安慰道,“祁少你別傷心了。憑你的條件,想找個比他更好的還不容易?你又不是真的碳基人,只要離開帝國,找黑市中介弄一個新身份和智腦,隨便走哪兒都是搶手貨?!?/br>“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碳基人?”祁澤將視線凝注在冰棺的花紋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都發狂了,你還能單手制住我,用膝蓋想也知道你不可能是碳基人?!睔W陽曄臉頰微微一紅,似乎有些羞恥。祁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聲道,“從相識到現在,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因為不能讓你知道的事我從不會吐露,所以沒必要騙人。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的基因和你們不一樣,我也不是所謂的間諜?!?/br>歐陽曄還沒想清楚這句話的含義,嚴君禹就冷硬接口,“你想表達什么?說你能讓歐陽曄擁有異能,自然也能讓死人復活?你偷竊我的尸體沒有任何不軌之心,只是為了救我?”說到這里他垂下頭直視少年,語氣飽含嘲諷,“那么等我活過來再說吧?!?/br>哪怕剛見證一場奇跡,他也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能恢復如初,自由呼吸。他比任何人都更為渴望活著,卻又不敢陷入這不切實際的妄念里,以至于失去靈魂的清醒。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并直面遺體,這本來就是世界上最殘忍也最艱難的事,而他做到了。但祁澤一次又一次說要復活自己,這不是救贖,卻是折磨?,F在,他唯有一個心愿,那就是回歸族里,入土為安,最終了無遺憾地消散。“請你放手,好嗎?”每一秒過去,他的精神體就黯淡一分,這預示著他的時間所剩無幾。這是他頭一次用哀求的口吻與人說話,或許也是最后一次。然而在場兩人誰也聽不見來自于一個靈魂的呼喚。歐陽曄縮著肩膀退開兩步,免得被寒氣凍傷,祁澤卻走上前,從空間鈕里取出一顆黑色的珠子,塞進尸體口中。“祁少,這是什么?”歐陽曄伸長脖子看了看。“魂珠。只要嚴君禹的靈魂還在,它就能一直給他提供能量。這顆魂珠有些受損,堅持不了多久。一個月之內,你必須把我要的東西備齊?!笨匆娀曛殚W爍著微光,表明嚴君禹的靈魂安然無恙,祁澤才悄悄松了一口氣。“你要那些東西是為了救活嚴君禹?”歐陽曄總算回過味來。“沒錯。雖然他拒絕了我,但他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也會救他,無論付出任何代價?!边@是他欠下的因果,不能不還。歐陽曄驚駭道,“祁少,你說真的???你真能救活一個死人?”話落舉起指頭數了數,又不滿地嚷起來,“不對!我花了一億六千萬買命,嚴君禹卻花了十幾億,憑什么他比我貴那么多?”正準備擺手讓歐陽大少爺把冰棺收起來的祁澤嘴角微微一抽,沒好氣地說道,“憑什么?就憑他救過我!你說我的命值多少錢?”歐陽曄立馬慫了,觍著臉說道,“祁少的命哪里能用金錢來衡量?太掉價了……”兩人邊說邊收起冰棺朝外走。頭頂的射燈感應不到活人的氣息,一盞又一盞陸續熄滅。過了許久,一抹泛著微光的乳白色虛影從黑暗里顯現,那是嚴君禹,比之前更為凝實,更為強健。當魂珠進入尸體口腔的一瞬間,他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澎湃而又柔和的力量匯入全身,將他從即將消逝的邊緣拉了回來。“靈魂竟然修復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種事?”他恍惚而又不敢置信地低語。第8章嚴君禹心底隱約浮現一絲希望,卻又很快用理智強壓下去。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敢讓自己太過沉迷于祁澤的說法,免得靈魂消散時再遭受一次絕望的打擊。但無論如何,他的精神體凝實了,這無疑是祁澤的功勞。“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彼Z氣十分復雜,“總之謝謝,謝謝你讓我在世上多留一會兒?!痹捖浯┻^安全門,上了一樓。精神體增強后,他可以去到更遠的地方,不必時時刻刻跟在攜帶尸體的人身邊。一樓客廳沒人,看來歐陽曄和祁澤都累了,已經各自回房休息。他們的臥室分別設在過道兩邊,門上貼著名牌。嚴君禹仔細看了看名牌上的私人信息,驚訝的發現祁澤竟然是藝術系的,而歐陽曄則是后勤補給系。“?;市擒娛聦W院有藝術系?”嚴君禹對此一無所知,邊暗自沉吟邊穿墻而過,進了祁澤的房間。雖然遺體在歐陽曄那里,但他對祁澤更為好奇,也更想探究他的一切。在外人面前需要偽裝,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不會滴水不漏吧?房間里只點著一盞落地式臺燈,祁澤就坐在昏黃的光暈中,手里搖晃著一杯紅酒,脫了鞋襪的白皙雙腳彎曲起來,隨意搭放在單人沙發椅背上,一件寬松的黑色毛衣斜掛肩頭,將他本就單薄的身體襯托得更加瘦弱。陰影籠罩了他半邊臉龐,只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和沾了酒液顯得更為潤澤殷紅的嘴唇。這樣的他無端端多了幾分寥落而又慵懶的氣息,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性情古怪,膽大妄為的少年。嚴君禹眸光閃了閃,不自覺就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卻又遲鈍地想起:自己早就死了,動作再大也不會驚擾到對方。寂靜無聲的空間里,一人一魂沉默對坐。大約過了幾分鐘,祁澤放下酒杯,從空間鈕里取出一面鏡子,懶懶散散地用手支著。鏡面像風吹過的湖水一般,劃過一圈圈漣漪,當漣漪平息后,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上面,赫然就是歐陽曄。他正低頭撥弄智腦,似乎準備與什么人通話。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