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墻角服務生沉醉的表情來看，秦皓這一次的表現無疑也是成功的。

不論曾經被以什么樣的方式推下神壇，只要那個人回到舞臺上，就永遠還是那個萬眾矚目的焦點。

景予恒看著面前有些茫然的白川，看著白川瞥過屏幕之后思緒漸漸飄遠的樣子。其實這樣有點呆呆的白川，看起來也很好玩。他并不介意白川有過去，從前他就知道白川曾經是秦皓的腦殘粉，還被秦皓深深地傷害過，但這對他來說都不算什么，他只需要照顧好白川從今以后的人生就好了，過去的事盡可以讓它們過去。

直到去劇組探班時，看到白川和秦皓對戲，景予恒才隱約感覺到，事情也許并不像他想象地那么簡單。

如果白川對自己的感情撒謊了，那么謊言中一定會有破綻，可是白川的表現沒有破綻，景予恒想，他可能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有一些感情從沒有自他身上消失過，只是被他深深地封印了起來，連自己都一起騙過了。

景予恒那天難得失態，沒和白川打招呼就匆匆離開了劇組，即使鎮定如他，當時也需要一點空間來思考一些問題。

而思考的結果是，他依然想要白川。

本質上，景予恒是個和平主義者，不愿意使用過激的手段去獲取感情。他認識白川三年多了，一直以為自己這一次也將自己的情感輸出控制得很好，平緩而不易引起sao動。但他似乎忽略了一點，無論是多么微小的感情，在細水長流之后，也會變成一股強大的期待。

“白川，我不介意你從前和誰在一起，經歷過什么，我只想參與你的未來，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過得比從前快樂，請你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一直在拼命轉動著腦細胞的白川，臉上露出了仿如遭到暴擊的表情。

景予恒苦笑了一下，“你不喜歡我，對嗎？”

“景總，我……”

“你不需要解釋的，白川，這種事常常發生，它很正常?！本坝韬泐D了一頓，看著白川比自己痛苦好幾倍的神色，輕笑了一下，“不喜歡我也沒關系，你能不能試著接受我？”

白川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開了。

他想不到平時說話總是很含蓄的小景總，在對待感情問題時，每次打出的都是大直球。它們來勢洶洶，每一顆都正砸在白川的胸口，讓他連一點逃避的余地都沒有。

白川忍不住有些羨慕景總的勇氣。

他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做一百件事來暗示，卻從來不敢正面說一句“我喜歡你”。在這一點上，無論是景予恒還是秦皓，他都比不上。

他只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在一片紛亂的思緒中，白川試著將腦袋放空，用力地做了三個深呼吸，然后一口飲盡了杯中的殘酒。

抬起頭來，他的臉頰微微泛著紅，眼睛卻像是發著光一般，亮得驚人。

白川決定，這次一定要正面面對小景總的感情，一定要鼓起勇氣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對不起，景總?！彼麖娖茸约嚎粗坝韬愕难劬?，“你對我真的很好，我也一直很感激你，但是……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和你交往?！?/br>
“沒有試過的事，我們很難知道結果不是嗎？”景予恒的眼角微微下垂，“你看，我們工作的時候都有試用期，所以，我只想能從你那里得到一個機會，可以么？”

他從來優雅從容的雙眸，第一次露出一絲懇求的表情，讓白川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真的沒辦法再開口拒絕這個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酒吧里忽然傳來幾聲短促的驚呼，幾乎所有的服務生都在那一瞬間發出了不敢置信的聲音。白川和景予恒被這忽起的亂象吸引了注意，轉頭去看大屏幕，看到的卻是一個舞臺的特寫鏡頭

只見秦皓舉著話筒，在現場八萬人和同步觀看視頻直播的幾千萬觀眾面前，緩緩地單膝跪了下去。

◎

彈幕在剎那間就被刷爆了。

一排排各種顏色字體的問句打過，許多人聲嘶力竭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秦皓打算向誰求婚么？誰，到底是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在后臺cao作的酒吧工作人員悄悄把彈幕關閉后，畫面才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見白川和景予恒也一起看著屏幕，那人不露聲色地將音量調高了一些。

演唱會的會場似乎也很吵，音樂早就停了，粉絲們的高喊尖叫此起彼伏，大概過了三分鐘之后，現場的聲浪才漸漸停歇，秦皓拿著麥克風，說出了單膝下跪后的第一句句子。

“抱歉，我想要任性地使用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今天我想在這里對一個人道歉?！?/br>
一句話說完，現場和網絡頓時又炸鍋了。

這樣一個下跪的姿勢，任誰來看都只會以為是浪漫的求婚，現在秦皓居然說是為了道歉，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沒有一個觀眾覺得自己接受得了。

然而秦皓并不理會現場的喧嘩，他對著話筒繼續說道，“也許這份道歉來得太遲，也許那個人已經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br>
白川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全部沖上了頭頂，讓他的臉燒得通紅，他無法控制地站了起來，過急的姿勢甚至帶倒了座椅。

舞臺上的秦皓繼續說道：“其實，我今天本來想當面對那個人道歉的，但是……”他說著，用落寞的視線掃了一眼臺下，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來，“應該說是，他果然沒有來呢?！?/br>
“我有一個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從我們還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他是個很好的人，既認真又努力，無論遇到多少困難，總是在奮力地前進。然而這樣一個朋友，從前的我卻沒有好好正視過他，我總是嫌他不夠出色、嫌他不夠耀眼，嫌他站在我身邊丟人……對不起，我是真的、真的很抱歉?！?/br>
白川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那不是因為害怕，當然更不是因為寒冷，他來不及思考更多，只能用手抓緊了桌面來支撐住自己。

“我想，過去的自己可能真的很瞎，”秦皓眨了眨眼睛，特寫鏡頭轉到了他專注的褐色瞳仁上，那雙眼睛美得令人嘆息，“我好像從來只會看表象，從來只憑借膚淺的認知來為所欲為，所以，我做了很多傷害那個朋友的事。他包容過我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