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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容貌秀美的鮫人躺在地上或者別人懷里,脖子上掛著金色的鈴鐺,美好誘人的身體只裹了一層薄薄的紗,哀鳴著任由那些看不清模樣的人上下其手。然后便是在水中,口鼻中灌滿了水,在夢中卻嘗不出味道。水草般的長發在水中鋪開,一只瑩白如玉的手向他探過來,卻不等觸及到他的衣角就被不知名的火焰燒焦了皮rou露出森森白骨,緊接著骨頭也開始焦化。李宜舟捧著那堆枯骨坐在水中,水底的珊瑚顏色明亮,成群的魚兒五彩斑斕。一個人坐在礁石上看著月亮,臉上戴著慘白的面具,烏黑如瀑的長發一直垂落到水中。李宜舟欣喜地跑過去:“師父!”面具在風中掉落,發絲下的臉只剩燒焦的骨頭。場景混亂的切換著。李宜舟明知這是夢卻怎么都醒不過來,他在礁石上飛奔,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頭頂,海面上波光粼粼,美得像是在畫中。這一覺醒來李宜舟身心俱疲,后腦也疼得厲害。三生劍被收回劍鞘里躺在他手邊,小魚戳了戳他的臉:“你醒啦?”李宜舟還惦記著夢中畫面,好奇地問:“你們鮫人流眼淚真的能變成珍珠?”裴漓搖搖頭:“我小時候整天哭,沒變過?!彼肓讼胗值?,“可我不是純血的鮫人,不算數?!?/br>李宜舟搖著頭笑自己對一個夢太認真。裴漓又想了一會兒,小聲說:“我……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br>李宜舟忙點頭答應。“我小的時候,我爹的書房里還放著些關于鮫人的書,我猜他是在學怎么養我?!迸崂斓?,“我偷偷看過很多,有一本書上寫的。有一對鮫人夫妻一生太過恩愛,到生命盡頭也不愿分開,于是流下一滴發光的眼淚落到彼此心里。那其實是他們靈魂的殘片,憑著這滴淚,他們生生世世都能找到對方,永遠在一起?!?/br>李宜舟對這地攤上三文錢的故事嗤之以鼻:“兩個人守一輩子就夠長了,還生生世世?也不嫌膩歪的荒?!?/br>他腦袋不疼了就開始環顧四周,忽然覺得門楣上那個花紋有點眼熟,好奇地問:“小魚,你家門框上那是刻的什么花?”“那不是花,是我們裴家家徽?!迸崂炷靡粔K繡了家徽的帕子給李宜舟,“自天地間有人開始,我們裴家就是用這個家徽在無數戰火之后找到自己的族人?!?/br>李宜舟越看那花紋越覺得眼熟,可他腦子還沒暈著,一時沒想起來。小魚卻在旁邊弱弱地開口:“宜舟哥哥,你劍柄上……好像是這個花紋?!?/br>第四章李宜舟看看劍柄再看看門框,心想這三生劍不會是那老流氓燒殺搶掠來的吧,這下撞到主人家里,是還還是不還?他還在想些有的沒的,任鳳樓已經推門進來,笑吟吟地說:“徒兒,你醒啦?!?/br>李宜舟還在氣他見死不救的事,哼了一聲。任鳳樓過來安撫似的摸他頭頂:“好好好,是為師錯了。你這武功也是廢了點,明日起就別到處逛悠了,四更起來練功?!?/br>李宜舟委屈的不行:“那幾個人是逍遙谷里的,我才沒打過?!?/br>任鳳樓手中一頓:“你確定?”“別的不確定,”李宜舟道,“那個傻大個斧子上還有我畫上去的王八,肯定是谷里的人?!比硒P樓養了一堆毒蛇,隨時都會跳起來咬主人一口,可這人偏偏從不肯把他的告誡放在心上。任鳳樓道:“看在你這么慘的份上,就現在裴家過幾天舒適日子吧?!?/br>李宜舟見他要走忙問:“你要去哪兒?”任鳳樓在面具后發出一聲輕笑:“為師當然是去和美人吃喝玩樂,不然呢?”李宜舟氣呼呼地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一拳搗在被褥上。裴漓惶恐地縮了一下。李宜舟咬著牙擠出一個笑:“那老王八蛋就這樣,滿腦子都是美人?!?/br>裴漓噗嗤一聲笑出來:“宜舟哥哥,你現在的表情好好玩?!?/br>李宜舟揉著他的腦袋鬧:“小魚你也學壞了?!?/br>裴漓掙扎出來笑著跑開:“宜舟哥哥你休息吧,我走啦?!?/br>李宜舟靜下來才想明白,任鳳樓這是把他扔到裴家自己快活去了?他倒是能估摸著想到任鳳樓會去的幾個地方,可是他剛死里逃生這混賬師父就自己尋歡作樂了,他心里梗著氣不愿主動往那個混賬眼前湊,爬起來開始在裴家院子里逛悠。這地方他總覺得自己小時候也來過,還試圖爬過后院那棵老槐樹,樹干太直沒爬上去。也不知道那棵樹現在還在不在。這樣想著他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裴府的后院,那棵老槐樹十年間又長了不少枝葉,亭亭如華蓋。李宜舟挽起袖子爬上樹,高墻那頭居然是一片花海?;êV行⌒∫黄?,碧藍的湖水像一塊天上掉下來的玉石,躺在花間。李宜舟被那片湖水吸引,一邊想著這樣有些失禮一邊忍不住翻過墻頭落在了花海中,向那片湖走去。湖邊有個婀娜聘婷的人影,李宜舟急忙趕過去,可不等他走近,那人已經挎著花籃走進了湖邊的小樓中。李宜舟剛靠近小樓就感覺到一股輕柔微涼的水氣撲面而來,既舒適又熟悉。他忍不住再走近了些。門縫中卻一道寒光刺出,樓中女子清斥:“什么人!”李宜舟忙后退一步,行禮道歉:“在下是裴府中的客人,迷了路誤闖此中,打擾仙子清靜了?!?/br>樓中女子疑惑道:“客人?”說著劍鋒一轉打開了門。風把蜷曲的長發吹到李宜舟鼻尖上,他抬起頭便看到了一雙顏色比小魚還要濃的墨藍色眼睛。他怔?。骸澳恰恰?/br>那女子看上去并非少女,但容貌仍然十分美麗,俏麗的五官與小魚有七分像。皮膚白得不似人色,像是常年不見日光。這難道是小魚的母親?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花踩壞了?!?/br>李宜舟回頭看,果然見他走過來的路上弄歪了不少花,心中十分愧疚。“去一棵一棵扶起來?!迸诱f完轉身進了房內,卻沒有關門。任鳳樓確實在青樓里,但沒有和美人尋歡作樂,而是進了地下暗室。隨他下來的老鴇按下墻上機關,露出一間寬敞的屋子:“谷主,人在里面,剩下的都殺了?!?/br>屋里的刑架上吊著那個用斧子的壯漢,他還清醒著,看到任鳳樓的面具開始打哆嗦,牙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任鳳樓不緊不慢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叫什么來著?”那漢子也曾是江湖上作惡多端的yin賊,為?;蠲湃脲羞b谷,又因貪財逃出來,沒有視死如歸的魄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