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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落塵,身覆一件黑袍, 頭上戴著兜帽。 眼角余了幾粒閃著微光的淚珠兒, 睫毛上亦沾著水花, 平添一抹含羞帶怯。 盡管眼神坦坦蕩蕩。 “……燕妙妙?”熟悉的名字從席爻的薄唇中緩緩吐出,他聲息低沉,聽不出情緒。 很好,至少沒有殺氣。 她特意率先說出自己的名字,除了內心的猜想之外,就是為了吸引席爻的注意力,讓他不至于第一時間將自己殺掉——很顯然,現在目的達成了。 “是?!彼蛋凳媪丝跉?。 燕妙妙將雙手背到身后, 半截手臂探入了虛空,深入乾坤袋中,摸到了一片薄薄的竹葉狀物事。 巽乙飛舟。 只要席爻動手,她就立即乘上飛舟, 逃離拂靈宮。 巽乙飛舟此物,可穿行三界六道、縱橫四海八荒,破出拂靈宮的結界, 亦不在話下。 原本是想在見過原書燕妙妙之后再行逃離,可如今撞上了席爻——相比其他的,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魔尊席爻,本體乃是上古的墮凡水怪龍罔象。原書的背景中提過,上任魔尊戍離憂在人界某處的深林之中,尋到了神魂破碎的龍罔象,將它帶回魔界教養數年之后,逐漸化成了人形,卻沒有從前的分毫記憶。 龍罔象自那之后拜了戍離憂為義父,在戍離憂千年前與洞明星君一戰陷入沉眠之后,成為了下任魔尊的候選。 原書里的席爻是個被男主錘的反派。 第一次墮魔時未過雷劫,被天雷打得修為盡失、幾近輪回;后來被原書的燕妙妙救下之后,當時已入了魔道的燕妙妙知他是上古兇獸,便強行同他綁了神魂契約,萬世萬代神魂同牽、同生共死。 好不容易墮魔當上了魔尊,寶座還沒熱就趕上了南葛弋墮魔,當場就被踹下了魔尊的位子;等到南葛弋重新入道修行,席爻被眾魔君喜滋滋迎回魔尊之位后,又遇見南葛弋和溫斂發現原書燕妙妙的惡行、聯手將她弒殺后,連帶著可憐的席爻就這么死在了魔尊之位上。 十分窩囊。 稱得上一句“山重水復真無路,柳暗花明撞墻根”。 不過在她穿來的這個世界中,席爻混得風生水起,不僅安穩地坐在魔尊之位上數百年、同仙界斗了個勢均力敵,還頂了南葛弋開靈府小王子的稱號,率先帶起了三界搜尋靈府的熱潮。 如今席爻的本事,相比仙界騰勝天第一人,疏明真君溫斂的修為……只高不低。 席爻的一雙桃花眸將她從上到下探究地看了一遍:“倒是很巧,我們魔界的焚琴魔君,在人界的名字也叫做燕妙妙?!?/br> 是巧得很。 燕妙妙雖然偶爾嘴欠,但關鍵時刻十分能屈能伸,更是明白如何抓住僅存的優勢并將其放大。 她的右手手心里藏著巽乙飛舟,頗自然地抬起手,捋了捋發鬢——順手將那片竹葉模樣的物事別進了自己的發髻中。 “的確很巧,”她展顏一笑,“就是聽聞了焚琴魔君的盛名,我這才來到魔界求見?!?/br> 席爻略帶詫異地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不害怕本座?” 怕。 ——“不怕,”燕妙妙維持著臉上的笑意,“既有良將投誠,尊主大人不會濫殺未來的同族?!?/br> “你要墮魔?”席爻上前一步。 燕妙妙點了點頭,十分不臉紅地開口:“我已拜了游先生為師,入了竹江一門,專修移魂奪舍之法?!?/br> 席爻瞇了瞇眼。 燕妙妙。奪舍。巧舌如簧。 實在有些熟悉。 “那么是慕之將你帶了過來?” “是?!?/br> “呵,”席爻嘴角輕笑一聲,“慕之如今正在議事殿中等候,你又為何在此處?” 隱隱的威壓傳來。燕妙妙本是仙靈之體,在魔界接觸魔氣本就不適,如今魔尊的威壓之氣一經來襲,直壓得她站不住。 燕妙妙死死咬著口腔里的軟rou,額上迸出青筋、臉色漲得發紅,強忍住脊背上逐漸的壓制。 血腥氣在嘴里傳開。 “我對那位與我同名同姓的焚琴魔君十分好奇,便想瞞著游先生前來偷窺,”燕妙妙從聲帶中擠出聲響,發中的巽乙飛舟微微震動、蓄勢待發,“不成想卻誤入了尊主大人的寢殿?!?/br> 說謊這件事,必定得摻雜著部分真話,才能使人盡信。 “這么說來,”席爻上前緩步走上前來,“你出現在此處,只是個意外了?” 隨著他的走近,燕妙妙周身的骨骼都開始發疼。她能感覺到骨縫之間的空隙縮小時身體發出的氣泡聲,也能感受到體內的仙靈之氣沸騰著叫囂。 “……是?!?/br> 她身體緊繃,眼見著魔尊的臉越放越大,隨時準備用飛舟脫身。 她的下巴被狠狠捏起。 “嘶——”燕妙妙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感覺下巴上的骨頭都被席爻捏錯了位。 聽不見燕妙妙心里正罵著的粗話,席爻毫無憐惜地將燕妙妙捏得掉了個,面向那陷入沉寂的水鏡。 水鏡中的灰霧猛然旋轉起來,卻什么影像都沒有出現。 “你可知這澄碧水鏡的作用是什么嗎?”身后男子的氣息透著陰寒,叫燕妙妙忍不住心里發毛。 “……請尊主明示?!?/br> “澄碧水鏡,可將來者心中最想見到的人事呈現出來?!毕秤朴崎_口,他的胸膛緊貼著燕妙妙,胸腔的震動直直傳到她的脊背上。 她覺得不妙,剛想掙脫開席爻、用巽乙飛舟脫身之時,卻被后面的男子搶先一步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發髻。 翠青的竹葉“咔”地一下被手指撅成了兩半,扔在地上激起殿中一陣輕響。 燕妙妙心中飆起一萬字臟話,就差大嚎一句我可憐的兒。 巽乙飛舟這樣的寶貝可是很難得的! 原本最近她乾坤袋中的珍寶就消耗了不少,已經接近半空。如今里頭剩下的每一件都是她不舍得拿出來用的心頭好,可誰知道席爻這廝竟然隨手就給她毀了。 就算不讓她跑,也不至于給撅了吧?留著自己用不好嗎?不懂什么叫勤儉持家可持續發展嗎? 你們魔界遲早要完。 全然不知道燕妙妙心中想法重點的席爻,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著話。 仿佛方才毀了燕妙妙逃脫機會和飛行界奇珍的那位不是他一樣。 “不論是現在還是過去的情景,”他繼續道,無情無欲的嗓音里仿佛滑著一條冰涼粘膩的毒蛇,將燕妙妙從臟話堆里拉了出來,“只要是心里想著的,都能看見?!?/br> “剛才在你面前,它出現的影像是疏明和虛散,對不對?” 燕妙妙:一口咬死他看錯人了這招可行嗎? 燕妙妙沒說話。 席爻又緊了緊手上的力氣,重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