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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撥拉了下他的黑眼圈。 白尾點了點頭,忽然瞧了一眼溫斂。 “他,打呼嚕?!?/br> “咳咳——”燕妙妙口中的茶水一嗆, 滿面通紅地下意識看向溫斂。 后者執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面色鎮定自若,眼睛都沒抬。 “不要胡說?!?/br> “沒有,胡說?!?/br> “我不打呼嚕?!?/br> “你打?!?/br> 燕妙妙臉頰抽了抽, 懶得理這兩人之間無來由的不對付。 客棧老板同老板娘上桌,不大的長桌,五個人坐得滿滿當當。 燕妙妙寒暄兩句后, 開始同溫斂低聲說起話,兩人挨的近,形容親密。 老板娘心思了然地瞇了瞇眼,臉上涌出些許笑意。 她從桌上拿了早餐,邊吃邊同唯一落單、面無表情的白尾搭話。 “瞧你哥哥同嫂子的關系真好,”她笑,咧了一嘴大白牙,“我就喜歡跟你們年輕人待在一塊,連帶著我都有勁了?!?/br> 白尾拈起桌上一塊豆糕,歪了歪頭分辨眼前的點心。他將豆糕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確定沒毒之后,試探地輕咬了一口。 “沒見過吧?”老板娘注意到他的動作,“是我們彭城特有的點心,味道可好了,你多吃點,看你這瘦的?!?/br> 白尾未出過妖界,也沒接觸過人族,如今在此處,意外感受到人族的好意,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詫異。 ——燕妙妙也是人族。 所以人族都是這樣友善嗎? 他將豆糕咬下半塊,香甜濃郁的豆香味充斥著口腔。 仍沒忘記回答一句:“不是,哥哥,和嫂子?!?/br> 老板娘繼續低聲八卦:“不是哥哥和嫂子?”她瞧著燕妙妙與溫斂親密說話的模樣,道,“那是jiejie與姐夫?” 白尾吃完了手中的豆糕,又將手伸向了桌上熱騰騰的蒸包。 順眼看向了桌對面不知說著什么,相視微笑、交握雙手的兩人。 眸色沉了沉。 “是師姐?!?/br> 他頓了頓。 “和隔壁,鄰居?!?/br> “王叔叔?!?/br> “噗——”老板娘被嘴里的豆糕嗆了個正著。 燕妙妙與溫斂一臉懵地抬起頭來。 正對上白尾平靜地吃著蒸包。 嗯,味道尚可。 * 溫斂此次來彭城,是為了尋人還人情。 聽他說,數百年前曾欠過一人人情,托了滁云道君沈翹尋了冥界的鬼差,如今找到了數百年前那人的轉世。 三人吃過早飯之后,一同出了門。 就是老板娘瞧著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在城中的巷路中拐了半天,終于是到了一處普通的民居,溫斂從袖中摸出一張紙條來,細細查看核對一番之后,點了點頭。 “就是此處?!?/br> “你要怎么做?”燕妙妙思維發散,“是打算跟人說你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能滿足他任意的三個愿望嗎?” 讓她想到了阿拉丁神燈。 溫斂失笑:“無需如此?!?/br> “在他身上施道術法,予他三世福報即可?!?/br> 三人隱了身形,穿墻而入,進了這處宅子。 宅院不大,略顯破舊,卻打理得極干凈。左側屋子隱隱有翻書的聲音傳出來。 三人進了那書房,見到有一清秀書生正在案前苦讀,一邊翻著書卷,一邊擰著眉在寫著什么。 書房內除了桌椅書卷,別無長物,顯然十分清貧。 耳邊聽見書生口中念念有詞,是書卷上寫的內容。 ——就是個普通的書生。 溫斂伸出手來,一道青光緩緩罩在那書生身上,便見到那書生容貌形態不住變化,顯然是他正在分辨這書生的前世模樣。 青光停止,虛影中仍是一位書生,模樣雖與如今不同,卻的確是一人的神魂轉世。 溫斂認出了那書生,當下口中念誦起咒語來。 那青光逐漸轉暖,一股寧靜祥和之氣在書房中緩緩蕩漾開來,漸漸靠近書生。 可誰知這股祥和之氣方才觸到書生之時,忽然一震,反彈了回來。 書生身體一尺處緩緩凝起一層白霧,將他整個人罩了起來。 燕妙妙皺了皺眉,伸出手去觸了觸那層白霧。 “是鬼氣?!?/br> 凡是鬼氣,僅能出現在冥界之人的身上。 游魂,抑或是鬼差。 凡間的活物身上,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鬼氣。 燕妙妙仔細探著這書生身上的鬼氣,強大而安定,若非是法術強大的鬼魂,絕難將身上的鬼氣過給這書生、卻還能不傷書生分毫。 “似乎不是惡意?!毖嗝蠲畹?,“我瞧著是在保護這書生?!?/br> 這鬼氣形成的護罩將書生穩穩罩在其中,能助他隔絕一切意外與危險。 ——卻也隔絕了一切好運與福報。 畢竟是自冥界而來的鬼氣,與人界氣息毫不相容——若是縱著這鬼氣一直在書生身上,他怕是一輩子都難以中舉,最多只能平平安安做個窮苦書生。 溫斂沉吟片刻:“咱們入夜了再來,如今鬼氣被驚動了,今夜多半這鬼氣的主人會前來查看?!?/br> * 三人閑逛片刻后,回了客棧。 下午時,白尾出人意料地話多了起來,以修習為由讓燕妙妙同他講解道術修習。 溫斂坐在一邊,見兩人交頭接耳的模樣,只覺得自己喝下去的茶水是越來越涼。 冰凌凌順著喉舌入胃,涼到了心口。 ——尤其是白尾還時不時挑釁似的看自己一眼。 以前南葛弋干出這事的時候,好歹還是個愣頭青,幾十年里抄了上千遍的經書都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可白尾,一看就知道心里明白得很。 他是故意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睖財磕笾璞氖钟行┌l緊,臉上仍云淡風輕,“妙妙,你若是說的太細致了反而不好,反倒讓白尾沒了自己的想法?!?/br> “你說得對,”燕妙妙聞言點了點頭,轉過頭就朝著白尾道,“聽見真君說的了?你先自己看書,實在不會的我再給你慢慢解釋?!?/br> 白尾緩緩抬頭,幽深地看了溫斂一眼,張嘴。 “……可是我,認字,還不全?!?/br> 白尾這小孩,雖然眼瞧著如今是十幾歲的模樣,個頭也越長越高,可實際上在童子渡關了那么多年,還真是一直不認字。 尤其是聽見他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的樣子,更叫燕妙妙心疼。 “我忘了這事了,”燕妙妙這還沒站直,又坐了下去,“那這樣,我先把這一卷經書同你好好講講,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馬上說,行嗎?” 白尾點了點頭。 燕妙妙柔聲念誦經文的聲音再傳進溫斂的耳朵。 白尾又看了一眼溫斂,后者硬生生從那雙紺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