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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現在她最親的人在昆侖山,經過這幾十年在昆侖山的生活,她的經歷完全不一樣,性格和想法也會有區別。 我希望妙妙能成為一個比以前更好更勇敢的人。 但是師兄現在看待妙妙,還是在看五百年前的師妹。 * ☆、第 64 章 昆侖山。 榻上正躺著一個姑娘, 睡顏安詳,呼吸綿長。 她睡姿并不很安分,半擰著腰將薄被壓在身下, 一手放在腹部,另一手卻抬上了枕頭, 無意識地抓著一簇頭發。 溫斂輕輕地將她壓著的被子抽出,掖了掖被角, 接著再將她的頭發從手中拿出。 剛想將她的手塞進被窩時, 他又停了停。 她的手指纖長、骨rou勻停, 手指上卻大大小小分布著數道細小的疤痕,新舊交疊;手掌內側有薄繭,撫上去時,像是在指頭上貼了一層細沙,干燥而堅實。 他細細摩挲著她虎口處一道傷痕。 自然算不上好看。傷痕微凸,有些發白,邊緣呈鋸齒狀,像是細長的蟲蟊攀附其上。 “咚咚咚?!闭沁@時, 卻有人敲響了門。 他頗鎮定地將燕妙妙的手放進被窩。一抬頭,見到一個小弟子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門口。 “仙君,”他不知溫斂的道號,便只這樣籠統一叫, 頷首道,“我聽聞師姐受傷了,給她帶了丹藥來?!?/br> 說著將手上提著的一個木盒放到桌上。 溫斂點頭:“好, 等她醒了我會同她說?!?/br> “多謝仙君,”小弟子一笑,立刻躬了身道謝,“那我就先走了?!?/br> “你不多留一會?” 小弟子聞言,撓了撓頭:“我還是不等師姐醒了吧……” “上次師姐見我時,交待我習練的法訣還未學會……見了我肯定要說我,我還是早走為上?!闭f著轉身就出了門。 “誰???”這時,被窩里突然迷迷糊糊傳來一聲呢喃。 “醒了?是你師弟?!睖財孔亻竭?,見到燕妙妙動了動,重新把手從被窩里伸出來,拽住了頭發。 眼睛還閉著。 “嗯……”她鼻子悶悶的,發出含糊的聲音,“別吵我……我還要睡……” 顯然是沒醒。 溫斂唇角勾了勾,再將她的頭發從手中抽出。 兩人指肚對著指肚,指紋相互摩挲著,有一些潮濕。燕妙妙手指無意識地一蜷,將溫斂的手指拽到自己手心里去。 她的指肚碾著他的指節,柔軟又繾綣。 她扯著他的手,直貼到了自己臉頰邊上。 軟糯的皮膚貼著他。他瞧見她卷曲濃密的眼睫,靜靜地停在原地。姑娘溫熱的鼻息打在他手腕上,嘴唇相距不過一寸。 溫斂只覺得手中悄悄燃了一團火,順著脈絡燙遍了全身。 他僵在原地沒動,直到燕妙妙又翻了個身,將他的手放開。 又過了一會,辜南野來了。 “真君,”他走上前,“我師尊正在丹房,請您去一趟?!?/br> 溫斂沒動:“等她醒了吧?!?/br> 辜南野道:“師尊正同明黎師叔研究給師姐用藥的丹方……” 溫斂聞言,點了點頭,回身再給燕妙妙掖好了被子之后,轉過身跟辜南野出了門。 * 燕妙妙的院子偏僻,距離丹房不近,幾乎要跨越半個仙門。 昆侖仙門不大,門風卻極正,立派數千年屹立不倒,自來就是仙門領袖之一。 只是近幾百年間,由于仙魔兩界沖突不斷,昆侖仙門一連折損數名仙門俊杰,便漸漸退至二線,落到了莽山的后頭。 走到練武場邊時,正是正午時分,而場中仍人頭攢動,刀兵之聲不絕。 當辜南野二人經過,便不斷有弟子放下手中兵器,隔空招呼。 “辜師兄,來一場?” “大師姐沒同你一起嗎?” “師兄,師姐在哪?我要找她試劍……” “師姐……” 上前招呼的弟子太多,辜南野也沒能一個個接話,只做了個如今正忙著的手勢,便同溫斂離開了。 “真君別見怪,”辜南野笑笑,“我們昆侖山的人沒大沒小慣了?!?/br> “無妨?!睖財康?。 除了在燕妙妙面前之外,他慣來冷淡話少。 “其實他們主要是找師姐,”辜南野自己接話,“若換了平時,師姐肯定一回來就被他們拖到練武場上來了?!?/br> “她……”溫斂遲疑片刻,問道,“……修煉一直這么拼命嗎?” 辜南野點頭:“是?!?/br> 可又走了兩步,他又改了口:“倒也不是一直?!?/br> 辜南野忽然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高聳入云的山崖,“師姐十三歲之前靈智不開、修煉無法,也不是仙門的首徒?!?/br> “后來意外從山崖上墜落之后,在房中昏迷了半月有余,這才漸漸成了如今的模樣?!?/br> 溫斂順著他的手,看向那山崖。 十三歲前靈智不開。 ——原來她回來許多年了。 辜南野繼續開口:“真君應當也知道我們昆侖仙門前些年的境況?!彼麌@了口氣,“在師姐之前,弟子在仙魔沖突中折損太多,已沒剩多少可堪大用的小輩了?!?/br> “若非師姐修煉勤勉進境飛速、這些年又帶著我們四處尋訪靈府、得了不少奇珍,我們昆侖怕是要就此沒落?!?/br> “不過如今倒是好了,”他道,“昆侖的弟子如今也越來越多,師姐又將飛升,想必以后會越來越好?!?/br> “嗯?!睖財康吐暤?。 “你別看他們一個個沒大沒小、叫囂著要同師姐比試,”辜南野笑,“其實他們最怕的就是師姐——師姐冷下臉的時候,真能發抖?!?/br> “她很兇嗎?”溫斂生出一絲好奇。 她以前脾氣一直很好。 一本經文同南葛弋繁復講上數遍也保有耐心,就算惹了她發火亦是轉眼就忘。在練武場中,更是從不鬧脾氣,再苦再累也都自己咬牙咽下。 “倒不是兇,”辜南野道,“師姐很少發火?!?/br> “但是下手特別狠?!?/br> “初時有人不服她首徒的位置,故意落她面子疏于習練,”他回憶道,“后來被師姐拽到練武場上打了三個時辰,直把他打得在榻上躺了三個月——就沒人再敢不服了?!?/br> “但這事也不是光打就能讓人福氣的?!?/br> “師姐對別人狠,對自己就更狠,”辜南野感嘆,“那些年里,師姐每日只睡兩個時辰,不管什么時候來練武場,都能見著她?!?/br> “外人總說我師姐是不世出的修道天才,可我們都知道,壓根不是?!?/br> 辜南野望著遠處:“師姐如今的修為,是當真靠著勤勉一點一滴練出來的?!?/br> “……也是師姐,領著我們一直往前走?!?/br> 溫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