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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是姑娘的裙衫抑或是鞭影,火紅色的流光纏住了青衫。 燕妙妙咬了咬牙,身體中源源不斷地涌出靈力。 她知道自己修為短淺,決計敵不過辛閔從。 ——但是沒關系,她只需要拖住他一瞬便可以了。 蜚愁鞭將辛閔從死死纏住,而她用了全身的氣力將這魔頭往后推。 辛閔從冷笑一聲,正想嘲笑眼前這小小女修的天真,誰知下一瞬便見到一簇幾不可見的銀光朝著角落里的溫斂飛了過去。 ——她明明正全力應付自己,這道法訣又是從何處而來? 溫斂還未來得及起身,便只感覺到一陣溫暖熟悉的銀光裹住了自己。 他看向不遠處仍纏斗著的兩人,雙眸不可思議地睜大。 【“昨日咱們到了妖族地界,我便想起以前聽聞過的玄龜一族的修煉法子來。這玄龜會在修習術法之時將法訣纂刻于龜殼之上,便可直接以龜殼為媒介,當即將這術法施展開來……”】 【“……我就想,這法子是不是我也能用,若我也以皮膚為媒介,將這法訣寄存其上,是不是也可瞬息之間施展術法、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銀光來源之處——是燕妙妙的手臂。 她竟真的做成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同時,溫斂已經消失在這石室之中。 燕妙妙松了口氣,當下便任憑辛閔從的魔氣撞上她的身體。 她脫力一般,不管不顧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血來。 辛閔從拽著她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拖起。 他捏著她的手臂察看片刻,倒是頗贊賞地看了她一眼。 “你在身上附了法訣?——倒是有些意思?!?/br> 燕妙妙抬眸看他,面上毫無波瀾。 “你不殺我?” 辛閔從卻笑了笑,猩紅色的瞳仁中閃過一道光。 “看你這般護著師兄,我倒可以留你條活路?!?/br> “……就看你忍不忍得了疼了?!?/br> 他將燕妙妙拉起來,帶進了隔海陣中。 * 同燕妙妙想象中沒什么差別。 石室之下……是另一間石室。 只是這間石室中光亮如白晝。 石室正中的半空中,正浮著一枚絳紅色的寶石,光芒奪目,透著一股祥和的草木精氣,光是被那紅光一照,燕妙妙便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口正在緩緩愈合。 ——想必這便是已凝練成的不死心了。 而這不死心下,放置著一張覆滿了繁復文字的青玉石床。 燕妙妙認出來,這正是玉靈屠襄本體玉脈的一部分。 至于上面雕刻著的文字,燕妙妙卻一個也不認識。 玉石床上,此時正放置著一個疑似人體的物事。 說是疑似人體,只因為這身體亦是血紅色的。 燕妙妙走上前,雙手緊緊攥拳,生怕不經意間的顫抖暴露了慌張。 玉石床上,是個女子。 身形纖細,凹凸有致。 透過身體上覆著的透明薄膜,燕妙妙能清晰地看見這女子的肌rou紋理、血脈走向、經絡分布。 她沒有心跳、沒有血液……也沒有皮膚。 燕妙妙只覺得自己方才壓下不久的惡心感又涌了上來。 “這是我的夫人,她閨名叫盈袖?!?/br> 辛閔從極溫柔地撫摸著這身體的臉,眼中懷著濃的化不開的愛意。 “所以你說的……你妻子被惡虎咬傷……” “是真的?!?/br> “但是她不止失了一雙腿?!?/br> 辛閔從看向燕妙妙,淡然的雙眸中泛起了一絲水光,極淺的紅色沿著眼眶緩緩暈開。 “我到家時,只尋到了她的頭顱?!?/br> 燕妙妙忽地窒了一口氣。 她低頭看向身前這具沒有皮膚的身體,目光一寸寸從身體上劃過。 “……所以?” “我要將她從冥界接回來?!?/br> 在那身體的手腕處,燕妙妙見到了一縷細細的線頭。 “盈袖愛美,她回來的時候,我得還她一個漂漂亮亮的身體?!?/br> “上面的那些姑娘……”燕妙妙怔怔開口。 “我在人間尋了好久,都沒找到同盈袖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辛閔從淡淡開口,“若是盈袖回來,見自己活在了別人的身體里,一定會不開心?!?/br> “我沒有辦法,只能尋到同她一部分相似的人……”他突然一笑,“……給她拼成一副完整的軀殼,也行?!?/br> 燕妙妙后退一步。 辛閔從卻緩步朝她走來,眉眼彎彎,臉上笑意盈盈。 他步步向前,燕妙妙步步后退。 剛退了兩步,便發覺自己腳后跟踢到了什么。 燕妙妙下意識地往腳下看去。 一個渾身是血的姑娘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身上不著寸縷,雙手交叉蜷在地上,正背對著燕妙妙。 原本光潔的脊背上,半紅半百。 ——她被生生撕下了一部分皮膚。 ——裂口卻并不齊整。 “燕師妹,你的肌膚很漂亮?!?/br>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了小可愛們的意見,以后還是中午十二點更新! ☆、第 30 章 燕妙妙睜眼之前,腦子里最后一個畫面是辛閔從正伸手將她身上的皮膚緩緩揭開。 皮膚和血rou分離的感覺如想象中同出一轍。忽略掉痛感,就像是將兩張用膠水貼死了布帛硬生生撕開。仔細一聽,還有呲啦啦的細小聲音。 布帛撕開的同時,血rou上滲出了細密的血珠,均勻又接連不斷地冒出頭來。 或許是因為疼痛太深,她突然就暈了過去。 * 睜眼的時候,正對上雪白的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味。 她清醒過來,感覺到自己腿上一陣劇痛。 “大夫,我家姑娘這腿回去養養就行啊,您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住院費實在是交不起?!?/br> “我看她也沒啥事,我們給她接回家之后肯定會好好照顧她?!?/br> 燕妙妙有些驚恐地睜大了眼,不顧全身的不適,強行坐起身。 入目是簡陋的病房。 對面的墻壁泛黃,高處的墻皮鼓出包來。她的腿正綁著夾板,高高地吊在半空中,身下窄小的病床上的床架脫了漆,露出紅黑的鐵銹。 她手上還扎著點滴,病床邊的床頭柜破舊。 那女人的聲音從走廊里傳來。 “姑娘家又不跑又不跳的,只要不瘸就沒事,我們也就不麻煩大夫您了?!?/br> “嗨,我家姑娘是個啞的,就不給您親自道謝了,我這就去叫醒她?!?/br> 說著,一陣腳步聲朝著病房走來。 燕妙妙張了張嘴,喉中用力,卻只能發出嗚咽的嘶嘶聲。 她突然鎮定下來,雙手攥拳,圓潤細嫩的指尖在手心壓出道道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