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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眼前的人是真的,隨后用快宕機的腦子飛快地點了點頭。林珵又輕拍他的肩,“不要與別人說道此事,下去休息吧?!?/br>晚間月黑風高,定北的夜似乎比來路的夜更冷,但想著有酒有rou,隨林珵一道往元帥府去的人心里一片火熱。谷嘉義走在林珵身側,腦子還有些暈乎乎。從江九在夏山城透出口風的時候,谷嘉義就知道林珵信他,但自己猜想到的,總歸和親眼見到、接觸到的,差距很大。谷嘉義以為林珵最多是覺得他是個可信的,和杜修齊一樣的下屬,沒想到還能借著師傅拉近關系。師兄?師弟?一路胡思亂想,路程都變得短了,轉眼就進了元帥府。府前的石獅子一如既往的魁梧,看門的守衛都是沒地方去的老兵,寬闊的元帥府依舊樸素,宴請賓客的桌椅還是那套黑漆漆的。林珵帶著眾人在元帥林康澤爽朗的笑聲里落座。林康澤正值壯年,一把絡腮胡,性子爽朗,為人周全。他語氣誠懇,高聲道:“今晚宴席是謝犒賞大軍諸多將士為我定北一路辛勞,林某話不多說,諸位吃好喝好,不醉不歸!”下面有人喝一聲:“好!干!”氣氛就此熱鬧起來。林康澤也端起酒杯,手上不卑不亢對著林珵行了隱晦的半禮,隨后一口干盡杯中酒。☆、魚湯林珵下午休息了一會,這會兒也是精神飽滿,他爽快地舉杯飲盡,而后朝上座亮了亮杯底。明亮的燭火,在杯底映出了紅暈,宴席上已是酒rou飄香。這場晚宴,一邊是為了糧草發愁的邊軍將士,一邊是一路奔波終于可以休息一陣的犒賞大軍的諸人,自是你來我往,兩方歡慶。到最后,連谷嘉義也有些微醺,這還是在他惦記著不能多喝的前提下,由此也可見這晚的熱鬧有多感染人。眾人酒足飯飽,都三五成群地互相攙扶著出了元帥府。林珵那方的將士,還有特意備來送他們的車輛。杜修齊把人送到元帥府門口,同杜三打了招呼,讓他把人送回去。自己回身又進了府里,他主子林珵還未走呢。空蕩了不少的大廳里,林康澤身上還帶著醇厚醉人的酒香,但他的頭腦是絕對清明的。待得眾人一離席,他就讓出了上座,向林珵行禮。林康澤征戰一生,年輕時負傷無數,年長后又一直固守邊疆。這樣的老將,也唯有帝王才有受其全禮的資格,林珵自詡還不夠格。故而他忙上前扶住林康澤欲要彎下的身子,道:“林元帥多禮了,小子哪能受你的禮?!?/br>林康澤看他面色誠懇,也不推脫,起了身,要把林珵請到上座去。坐了林康澤的元帥府的上座,和讓他行禮也沒有什么差別了,林珵一口拒絕。林康澤還想再說,林珵卻是又坐回了左邊的首位,笑著看他。林康澤頭皮一麻,這太子不好糊弄啊。他背過身,撓撓自己深藏在胡子里的下巴,最后坐在了林珵的對面,右位首座上。林珵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才正色問道:“林元帥如何看北蠻?”“北蠻是我大楚天敵,扯不掉的牛皮糖,打不盡的野狼羔?!绷挚禎蓢@氣道。林珵問:“為何打不盡?”林康澤答道:“北地遼闊,北蠻人居無定所,這是其中兩大緣故?!?/br>這是明擺的答案,知道卻無奈。北地遼闊,大楚的將士不可能在漫無邊際的地方趙尋到北蠻人,北蠻人亦是放牧而生,罕少種植,馬兒到哪里,他們就到哪里。這樣的敵人,如何能能趕盡殺絕,他們更像草原上的野草,春風一吹,就能再度重生。可以說,自有大楚時,就有北蠻人。大楚捍衛國土,在邊疆防守,北蠻人也想著占領有著富饒土地的大楚,徹底擺脫居無定所的窘境。大楚和北蠻人的問題,是天生般的不可調解。從大楚開國,迄今為止三百余年,還沒有帝王解決掉北蠻,徹底一統北地。史上最厲害的一位也就是大軍揮進,讓北蠻人多消停了幾年而已。所以林康澤看著對面淡然的儲君,有些不明他問些廢話是為何。“元帥對北蠻王庭了解幾分?”林珵又問。林康澤正勁以待:“北蠻王今年不過四十余歲,身體也還健壯著,起碼今后的十年里,北蠻內部會很安定?!?/br>林珵道:“沒有紛亂,可以制造紛亂。北蠻王一心只想加強軍力,攻打大楚,近幾年應當表現得十分明顯。若不是去年老天爺不給面子,寒冬來得極早,怕是也會有所動作?!?/br>林康澤點頭,北蠻的境況確實如此。見他贊同,林珵接著說道:“北蠻王有三位王妃,膝下子嗣無數,總有一兩位是想要和大楚這樣的強鄰好好相處的?!?/br>先發和后發,這就是武將和政客的最大區別。武將是無敵的勇者,政客卻有著令人的膽寒的算計,林康澤亦是覺得身上一寒。但隨即一想,北蠻的紛爭,可換得這定北軍民多年安定,而需要付出的,卻比當年那位盛世之帝大軍北下的代價要小得多。劃算!林康澤在心里給了判定。“殿下欲如何?”林珵輕晃茶盞:“聽說北地糧食畝產不高,父皇譴我過來看看,要在定北叨饒一段時間l?!?/br>林康澤皺眉,“殿下的身份?”“元帥隨意,反正京都的消息傳過來要好幾月?!绷肢炐π?,起身整整自己身上的大氅。杜修齊見狀,對著林康澤彎腰抱拳,利落地告辭,轉身跟著林珵走人。等人走遠了,林康澤對著文軒等人抱怨:“嘖嘖,送出去的兵崽,潑出去的水啊,”文軒:潑出去的是女兒吧……***林珵回到營地,八喜已經無聊地睡著了。林珵這回卻是輕輕拍了他的肩。無他,八喜這家伙,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要是讓他睡一夜,明日定是要生病一回。八喜迷迷糊糊地唔唔兩聲,揉了揉眼,看清了人,驚喜地道:“主子,回來了?!?/br>林珵輕聲應了,又語氣輕柔,“去床上睡吧?!?/br>八喜半瞇著眼點了點頭,又突地一個激靈?!靶丫茰?!”大拇指指腹按壓著自己的額頭,林珵這才覺得有點微微的脹,想來喝點醒酒湯明日比比較好過?!叭ザ税??!?/br>八喜顛顛地去端了溫熱和魚湯過來,一股nongnong的姜味撲鼻而來。林珵:“什么時候換成了魚湯?”“是右校尉教的,我問過軍醫,他說有用?!卑讼捕⒅肢災脺氖?,生怕主子嫌棄他偷偷改了。林珵喝了小半碗,把碗遞給八喜,空出來的受立馬敲上他的頭,“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