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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櫻唇,“既然如此,我便洗耳恭聽?!?/br> 白嘉會見她松口,“這件事情還要從半年前說起。殿下可知道,顧將軍除去宋賊之前,曾偷偷去過一趟涼州?” 陸茗庭微微蹙眉,明艷的小臉兒上滿是不解,“涼州?” 是了,當時顧湛幾天幾夜沒音信,披星戴月地回到顧府那晚,兩人激烈地大吵了一架,那時她心如死灰,第二天便收拾細軟,帶著珍果一起離開了顧府。 涼州距離京城有千里之遠,顧湛極其看重斬殺宋黨的大事,起事的前夜正是緊要關頭,他為什么要連夜去到千里之外? 白嘉會瞄了一眼她的神色,不緊不慢道:“涼州司馬婁越是顧將軍的舊部下,婁越久居西北,很少人清楚他的家譜底細,顧將軍親自去涼州,是為了讓婁越認你為干女兒,盡快把你的名字寫入婁氏的宗祠族譜?!?/br> “殿下,顧將軍不想讓你委屈求全,才會屈尊降貴,不遠千里去拜托舊部下……” 陸茗庭聞言,身子登時一僵。 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被串聯起來,她腦海中一片空白,怔了許久,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張口想問些什么,櫻唇顫了顫,卻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納她為「妾」,而是一心想著娶她進門做嫡妻。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騙過她。 一陣酸澀濕意涌上眼眶,她忙扶住紫檀木圈椅的扶手,勉強穩住周身的儀態。 白嘉會看著她這副樣子,面露不忍,可還是要繼續說下去。 “當時顧將軍剛剛誅殺宋黨,冒著謀逆的危險,發兵去揚州和江寧,甚至派人去玉門關外尋找……幾乎把整個大慶翻個底朝天?!?/br> “這半年來,殿下一直杳無蹤跡,但將軍一直沒有停止過尋找你?!?/br> 當時陸茗庭剛進宮,被江貴妃的爪牙拿捏的死死的,根本無法得知外面的消息,更無法得知顧湛的心急如焚。 他對她用情極深,可表日月。 可她怎么回報她的? 一聲不吭就離開了顧府,故意傷透他的心。 陸茗庭心中又委屈又滯悶,桃花眼噙著一汪淚光,哽咽難言,“他……當真如此?” 白嘉會點點頭,“千真萬確。沒有一句是假話?!?/br> 她的心弦似是被人撥動,想起梅苑里的認錯,想起那封懇切的信函,喉頭泛上一陣甜蜜,繼而化為黃連般的苦,涌入四肢百骸,抿著櫻唇說不出話來。 等白嘉會離去,珍果捧上一盆清水,把錦帕擰干了,遞給她擦淚,“殿下,莫哭了,仔細傷了眼睛?!?/br> 陸茗庭一身疲憊,接過冷帕子敷在眼睛上,無力地倚靠在錦榻上。 陳年的誤會終于攤開說清了,她只盼他安好無恙地從河陰歸來,她便親口說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撒花、評論哦~ ———— ☆、第 50 章 顧湛歷經千難萬險, 終于在除夕這天趕回京城。 議事廳的里間, 郎中等候多時。 這兩天日夜兼程,車馬勞頓, 他背上的傷口僅僅草草處理了下,一路忍到了京城。 因敵在暗, 還未查明,他受傷的事兒不能外泄,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紗布從腋下穿過, 纏到最緊,他悶哼一聲,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長公主收到信之后, 可回復了?” 岑慶立在紗幔之外,似有為難,“長公主說……無話可回復將軍?!?/br> 顧湛一怔,眉頭深皺,莫非還生他的氣么? “不過杜大人遞了話,昨日白學正進宮探望長公主,和她說了些「陳年舊事」,想必能解開長公主的心結?!?/br> 顧湛菱唇微勾,“他倒是有顆七竅的心肝。罷了, 去庫房取出奇然居士的「秋暝飛雁圖」,給杜大人送過去?!?/br> 奇然居士擅山水,一畫千金難求, 杜斂垂涎這幅「秋暝飛雁圖」很久了,這次他讓白嘉會去做「說客」,顯然順了顧湛的心意。 岑慶應下,又聽顧湛問,“江家如何了?” “回主子,江家還真有件大事發生?!?/br> 岑慶忙將江國舅一事的前因后果細細道來。 江貴妃寵冠六宮,江尚書掌管吏部,江國舅乃是家中獨子,從小被寵溺無度。前不久,江國舅在御街鬧市縱馬疾馳,當街踩死了一個屠戶。 江國舅整日斗毆生事,橫行霸道慣了,見那屠戶當場斷了氣,本想隨便給些銀錢封口,沒想到屠戶的妻子卻是塊硬骨頭,一紙狀書把江國舅告到了大理寺,不求金銀補償,只求一個公道。 墻倒眾人推,見江國舅落難,江家的政敵紛紛出手,暗中拿出江國舅私自買官賣官的證據,呈交大理寺。 顧湛正愁找不到江氏的錯處把柄,這真是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上完藥,顧湛換上一件簇新的衣袍,從里間走出來,“江國舅買官賣官,犯下多項罪名,已全然超出大理寺的審查范圍,明日向皇上遞折子,把人押入昭獄便是?!?/br> 岑慶應了,三五個仆婦魚貫而入,捧上金盆櫛巾。 一會還要去禁廷赴除夕夜宴,他沒時間沐浴,只能對著黃銅鏡匆匆凈面,洗去一身風塵。 他穿一襲月白交領中衣,白紗的領子袒露出一截長頸,因剃了胡茬,重新束了發,眉眼愈顯清雋,一掃多日的陰郁疲態。 俗話說人靠衣裝,他又生了這樣一副俊美無儔的相貌,一眼望過去,不像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輔國將軍,倒像是高門顯貴之家的翩翩公子。 …… 新歲將至,除舊迎新,禁廷里張燈結彩,禁軍奉命在宮門燃放鞭炮,太監嬤嬤們忙著貼春聯掛門神。 內務府提前兩個月便開始置辦這場除夕夜宴。金地盤龍長宴桌上的美酒佳撰一眼望不到頭,宮婢們魚貫捧上果脯糕點、海陸山珍。 吉時已到,元慶帝同皇后執手入席,嬪妃和百官隨后入席。 陸茗庭穿一襲公主朝服,作為皇嗣長女,落在在元慶帝下首。 她日思夜想,盼著顧湛回京,一入席,便四處尋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