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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睡。我去凈房沐浴?!?/br> 陸茗庭見他要走,一雙溫涼玉臂摟住他的脖子,水濛濛的眼睛望過來,欲言又止。 顧湛察覺她的情緒低落,伸了骨節分明的手,將她鬢邊的發絲別在耳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陸茗庭抱緊他寬闊的肩頭,蝶翼般的的長睫顫了又顫,忍不住把柳雨柔的事說了一遍。 她微垂著頭,豆大的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轉,嗓音抖得不成樣子,“顧湛,我害怕……我不想看著你和別的女人親密,我只要稍微一想,便覺得摧心剖肝……” 顧湛定定看著她凄哀神色,默了片刻,語氣鄭重,“庭兒,我不是姚文遠,你也不是柳雨柔。我身邊不會有別的女人?!?/br> “我要和你做地久天長的夫妻,而不是露水情緣的情人?!?/br> 一開始,他只把她當做近身伺候的奴婢,后來情愫暗生,一趟江寧之行,他看到嬌柔的她、脆弱的她、堅韌的她、睿智的她……她像是一塊璞玉,隨著相處的時間推移,慢慢被打磨出熠熠光芒,他甚至想把她藏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后來的每一次執手,每一次親吻,每一次帳中情濃,顧湛都珍她、重她、愛她,他滿心鄭重,把她當做可以攜手一生的人,從沒有輕賤過她、低看過她。 也許從最初那個帶著凜冽酒氣的吻開始,他這一池靜水,便被她攪得波瀾不止了。 陸茗庭聽到「夫妻」二字,一愣,繼而哽咽起來,“可你的嫡妻該是門當戶對的高門小姐,我這樣的出身,怎么能做你的妻子……” 顧湛定定望著她,“那日在江寧府的山洞中,你說要做我的妻子,分給我陽壽,難道都是騙我的話么?” 陸茗庭嗚咽著搖搖頭。 當時顧湛從賊人手中把她救下,肩膀受傷,身中劇毒,生死一線,她滿心都是他,恨不得替他承受一身的傷痛,怎么會有假? 顧湛吻了吻她的櫻唇,堵住她口中剩下的話,“再有十日,除掉宋賊,我會給你一個妥妥帖帖的名分?!?/br> 他耐心哄道,“把這些事都交給我處理,庭兒,你只需相信我就夠了?!?/br> 男人的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深邃的鳳眸俯瞰下來,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菱唇,幽深瞳仁里盛滿她一個人的小小倒影。 陸茗庭伏在他的頸窩里,眼眶里的淚奪眶而出,拼命點了點頭,“我信你?!?/br> 陸茗庭身嬌體弱,一到小日子就手腳冰涼,臉色蒼白。被褥里塞了兩個暖烘烘的湯婆子,顧湛躺在身側半攬著她,大掌在她小腹上輕輕捂著。 剛喝下一盞紅糖水,腹中不再那么痛了,周身更是暖洋洋的,陸茗庭剛一閉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顧湛把人哄睡了,才起身去凈房沐浴。 沒想到這一夜十分難熬,一開始,陸茗庭安安生生地睡著,奈何身側顧湛身強體壯,胸膛火熱guntang,美人穿著單薄寢衣,下意識鉆到到某人懷里尋找熱源,順便趴在胸膛上酣睡取暖。 顧湛是個龍精虎猛的正常男人,溫香軟玉在懷,碰不得,吃不到。簡直忍到爆炸,可又不能推開她,渾身上下備受煎熬。 …… 翌日,御書房。 四扇紅漆木鏤空雕花大門打開,御前太監甩著拂塵,把顧湛引入殿中。 男人一襲朱紅色官袍,濃眉斜飛入鬢,一雙鳳眸隱含威勢,面上沒什么表情,周身氣場卻散著一股子凌厲逼人的味道。 御桌之后,元慶帝高坐于九龍御座上,見他入內,笑著道,“顧愛卿,你來了。剛剛大理寺少卿杜斂參京畿指揮使玩忽職守,你怎么看待這件事?” 京畿指揮使是宋閣老的心腹,掌管京城戍衛之事,顧湛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宋黨,必須要摘掉他的烏紗,換上自己的心腹,這是顧湛和杜斂一早商量好的事情。 顧湛面上無波無瀾,“古人云「在其位,謀其政」,臣以為,既然京畿指揮使德不配位,應該將其革職查辦?!?/br> “哦?” 元慶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渾濁的雙眼閃出銳利的光,“若是將京畿指揮使革職,那這個職位便有了空缺,不知顧愛卿可有什么合適的人選推薦?” 元慶帝名面上是在征詢顧湛的意見,實則是在試探他。倘若顧湛徑直說出自己的心腹,必然引起元慶帝的猜忌和疑心。 顧湛不卑不亢道,“臣不敢妄言?!?/br> “顧愛卿此言差矣?!?/br> 元慶帝捋了捋胡子,“你是我大慶朝的武官之首,盡管大膽的說!” 顧湛不再推拒,干脆果斷道,“那臣便直言了。護軍參領王瑞安御下有方,五城都統趙云齊恪盡職守,此二人皆可勝任京畿指揮使一職?!?/br> 護軍參領是顧湛的心腹,五城都統是宋閣老的心腹,顧湛舉薦的這兩個人,一敵一友,可謂是一碗水端平。 這一問一答里暗含著刀光劍影,君臣你進我退,看似和諧平靜,實則是在暗自交鋒。 顧湛的回答四兩撥千斤,把棘手的問題重新甩了回來——要么得罪顧湛,要么得罪宋閣老,反正元慶帝今天要得罪一個人。 顧湛手握軍政大權,元慶帝不會當場下他的面子,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那就叫護軍參領王瑞安接任京畿指揮使一職吧,顧湛,你親自去傳朕的口諭?!?/br> “臣遵旨?!?/br> 顧湛微勾唇角,正準備叩首告退,又聽元慶帝狀似無意道,“顧愛卿,倘若朕沒記錯,你今年二十有三,也該娶妻了?!?/br> “三公主整日在我面前提起你,女大不中留了。朕想賜你一個恩典,你可愿意???” 顧湛臉色陡然一變,俊美無儔的面容上泛上三分陰沉。 元慶帝的帝王之術深不可測,方才痛痛快快答應京畿指揮使換人,原來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有更大的事情在后頭等著他! 三公主心儀顧湛已久,他當然有所察覺,可他一顆心全在陸茗庭身上,對三公主實在沒有什么男女之情。 大慶朝為了防止外戚專政,歷代的駙馬都無實權,元慶帝此番賜婚,看似是為了三公主的婚姻大事憂心,其實是想制衡顧湛手中的軍權。 元慶帝口中問他愿不愿意,實則是在逼迫他答應,倘若他拒絕賜婚,定會引起元慶帝的猜疑不悅。